“你哥?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乍闻两人关系,萧凤却觉得自己这一股力气,简直就是打在了棉花之上。
她本是打算借此机会大闹一场,谁料却并未察觉到这隐藏的关系,以至于在临近教训对手的时候,却发现正对面的却并非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杨凤还亦是问道:“没错。若是你哥的话,那为何那群人却如此粗暴?简直和劫匪似得。”
当初那些人强闯凤梧府绑走朱玉真的场景,她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否则如何会害怕的想要去通知萧凤,好将朱玉真从敌人手中救出来。
朱玉真苦笑一声,旋即诉道:“当时候我也以为自己是遭遇了绑架。谁料等到我被他们塞入马车之中,推到张公子府上时候,方才知晓真相。”
“是的!”
张濡颌首回道:“当初我的确派人前去邀请朱姑娘,只是没想到他们却如此粗鲁?”复有对着萧凤以及杨凤还两人,躬身一拜,道歉道:“若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还请两位原谅一二。”
萧凤却是不信,一指旁边铁锁,问道:“既然如此,那他们为何要将你给绑起来?”
提及这里,张濡、岳琪两人立时愣住,似是感到有些尴尬,然后目光齐齐落在朱浚身上,显然也是意有所指。
萧凤感觉奇怪,又是侧目看向朱浚。
至于那朱浚,却是面有怒色看向朱玉真,喝道:“还不是你这个贱人做的好事?好端端的离家出走,让我们本来为你安排的婚事也被迫推迟。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朱家的弟子?若非是岳将军在凤梧府见到你,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不回家吗?”
“回家作甚?继续按照你们的安排,嫁给不认识的家伙吗?”朱玉真脸色煞白,却是倔强着抬起头瞪向朱浚,口中骂道。
朱浚却死不悔改,继续诉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和父亲都已经帮你看过,那厮乃是皇朝贵族,身世显赫,嫁给他不会亏待你的。”
“对不起,我不会接受的。”朱玉真摇摇头,一脸的倔强。
朱浚又是恼怒起来,喝道:“不答应?对不起,这一点容不得你不答应。”复有走上前去,想要将朱玉真抓起来。
谁料此刻,萧凤却一眨眼拦在面前,喝道:“谁允许你动我的手下的?”
“这乃是我家家事,何时轮到你这厮插手?”朱浚双眉拧紧,纵然对方乃是地仙,他也依旧张口唾骂,俨然一副奋不顾身的样子。
若论这同样倔强的性情,两人也是如出一辙,全都是认死理的主儿。
萧凤却是不怕,也是一样厉声喝道:“她乃是我赤凤军主簿,何时轮到你这厮来干涉她的行动?”
“你不过是一介外人,何时能够插手我家家事?”朱浚又是辩驳道。
朱玉真见到萧凤站在身后支持,立感心中充满信心,旋即高声诉道:“看到吧,我家主公也不支持我回去。所以你还是放弃吧,别再继续进行你那些徒劳的行为了。”
“这么说你是打算背弃家族吗?”
朱浚立刻睁大双眼,满是惊讶的看着朱玉真。
不知为何,在这一刻他感觉眼前少女似是变了一个模样,从往常的那个乖巧可爱的少女,变成了眼前的这个冷漠至极的姑娘。
在朱玉真离家这段时间,她究竟遭遇了什么事情?
朱玉真深吸一口气,祛除脑海之中所有繁杂的心思,一对清澈的双目看着远处的朱浚,然后微微打开双唇,诉道:“没错。从离开的那一刻,我就不是朱氏家族之中的人了。”复有苦笑一声,说道:“当然,身为女子的我,本来就没有上族谱的资格。说起来,本来就是小妾出身的我对你们来说,也不过是一个可供联姻的工具罢了。至于我会遭遇什么,谁会在乎?”
这一番话,倒是让萧凤颇为满意的点点头。
对她来说,本来就不喜欢那种哭哭啼啼、拖拖拉拉的行径,而在经过一连串事件之后的朱玉真,能够做出这种决定,想必也是做好的充分的准备。
这个时代终究乃是宗族社会,没有了宗族就意味着什么都没有。
朱玉真敢于和对方做出切割,显然也是下定了决心。
但是朱浚却脸色泛红、额头青筋暴涨,又是喝道:“闭嘴。你生是朱家人、死是朱家鬼。”接着又是看向萧凤,满是恶毒的骂道:“肯定是这个妖女蛊惑了你,否则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复有鼓起一身修为,就要朝着朱玉真抓来,口中又是喝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只能是我朱家人。既然如此,那就绝不能放你离开。”
然而一道火墙,立刻便将他整个挡住。
“她既然做出决定,那你就没有资格继续干涉。滚吧!”侧目看了朱浚一眼,萧凤脸上皆是嘲弄,而那朱玉真亦是一脸冷漠,摇着头诉道:“对不起。没兴趣”随后火焰翻腾,立时便将杨凤还、朱玉真两人裹起来,然后赤芒一闪,三人已然从此地离开了。
张世杰发现自己居然被丢在这里,不免露出几分哭笑来。
他本来是打算借着这个机会,重新和赤凤军缔结往日的关系,好方便以后双方能够共同作战,但这次却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也是让人倍感无奈。
向着三人告辞之后,张世杰也是从这里离开了。
不远处,那张濡摸了一把额头汗水,叹道:“没想到这萧统领,行事竟然如此果决?当真是非朝中之人所能比拟。”他也不过是才将朱玉真带到这里不过数个时辰,谁料在这短短时间之内对方就找上门来,如此快速的反应,已然将他吓得不清。
一想当初那人,他心中已然打定主意,要等回去之后就训斥对方,居然闯出这等错事来。
“我就说了。让你小心一点,莫要惹恼了那家伙。你看,这一次若非那朱姑娘挺身而出,只怕我们都要倒霉了。”
另一边,那岳琪亦是露出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显然也是对萧凤这暴躁的性子有所害怕。
朱浚却还在生气之后,高声喝道:“就算是这样,那对方就能够随意的插手我家族之事?要知道就连官家都没资格,她一介乡野村姑,莫非也以为就能这么猖狂?”
“虽是如此,但对方毕竟乃是地仙。你凭什么和对方斗?而且如今时候,官家更是有和对方结合的意思,进而能够依赖对方稳定我朝边疆,令那蒙古难以逾越天下,侵犯我朝边境。以这般实力,你如何能够和对方斗?”张濡又是劝道。
朱浚一时愣住,复有辩解道:“但是我朝乃是仁义之师,岂能任由这厮继续破坏三纲五常?依我看,这赤凤军完全就是奸佞邪徒所汇聚的,根本就不值得相信。”
“只可惜朝中大臣可未必这么想。”张濡继续诉道。
岳琪亦是从旁劝道:“而且你也知晓,如今我朝军队积病甚久,难以解决。若要仅靠我等解决此事,实在是难以成功。正是因此,所以我等方才需要赤凤军的技术,从而能够更好的抵御蒙古大军。这一点,你可莫要忘记了。”
“好吧,我明白了行了吧?”
朱浚又是一阵冷笑,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暗自生着闷气。
对他来说,这事儿实在是难以接受!
另一边,萧凤也带着杨凤还、朱玉真重新回到凤梧府之中。
这一路上,萧凤脸色始终是黑黑的,所以杨凤还、朱玉真也害怕惹怒萧凤,只好就立在一边,不敢动弹。
“那人,当真是你哥哥?”许久之后,萧凤将目光投向朱玉真,带着询问的意思。
朱玉真微微颌首,却自脸颊之上留下了两行清泪,诉道:“没错。他和我乃是一母两胎所生的孪生兄妹。只是他自小就是在妈妈身边长大,而我却被阿娘抚养长大。”
听到这里,杨凤还却感奇怪,问道:“妈妈?阿娘?这不是同一个人吗?我怎么听你说,像是两个人。”
“你亲生母亲乃是妾侍?”萧凤眉梢微皱,诉道。
关于这一点,她却是明白按照宋朝律令,凡是妾侍所生之子,皆要送与主妇抚养,并且自己不得与对方相认,而这个乃是为了确保夫妻关系稳定而指定的,至于妾侍如何对待,自然不再考虑之中。
那朱浚乃是男子,自然会被送到主妇那里抚养长大。
至于朱玉真?
她乃是女子,自然也就不受这个限制!
“没错。我阿娘本是妾侍,只因为他家主妇无法生育,故此才被纳入家中,其后诞下的一子,按照规定便被那主妇抚养。至于我?若非我阿娘努力,只怕我也早早夭折,更不可能活到今日。”
似是想到了往日场景,朱玉真目中变得柔和许多,诉道:“当然,也亏得我哥哥后来知晓身世,在他百般周折之下,方才为我和我娘寻了一个小院子住了下来。只是他小时候还挺疼我的,但是越长越大,他却对我越发疏远,直到一年之前我刚及笄,他便要我嫁与他人。但我既不知晓那人究竟是何模样,所以就偷跑出来了,之后的事情你们也知晓。”
“不管怎样。只要朱姐姐你回来就好了。”
杨凤还不以为意,早将朱玉真拉在怀中,睁大的眼珠子上下瞧着,像是要确定是否受伤。
但萧凤却心生疑惑,暗道:“虽是如此,但这其中却充满太多疑点,似是有人背后操控。”直到此刻,她静下心来,方才察觉到这其中诡异之处,
无论是当初朱玉真被劫事情,亦或者那老团头所传信息,皆是透着一股生硬感。
这一点,令萧凤甚是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