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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姬开诚在岸上“无病呻吟”的时候,秦昊气已经将落水的十余学子,统统救起。
秦昊气压根没有去理会脚下竹筏,但竹筏却似有灵性,如一条名叫竹叶青的蛇。在落水学子的四周来回游走,其速度快如飞剑。
原本该是用来乘船之用的竹竿,此刻被秦昊气轻轻抓住尾端,若是沿途遇到落水学子,就一竿子递出,然后轻轻一挑,不偏不倚,每次都正好将落水学子挑至竹筏之上。
接连十余次下来,秦昊气投足间如行云流水,脸上神情风轻云淡。岸边学子远远瞧见,无不为之震撼。尤其是一些个女学子,更是心神摇曳。
也难怪,在此之前,秦昊气本就是书院的风云人物,名气之大稳稳当当的处于前三甲。有学子私下议论,若单纯论才气之高,书院第一学子的名头,他秦昊气当之无愧。只不过这位大才子性情淡然,处处不与人争,这才让三甲的另外两人出尽了风头。
就事论事,就长相而言,秦昊气并不出众,撑死了也就中人之姿。但腹有诗书气自华,更何况秦昊气满腹经纶,气质当然格外出众。
但美中不足的是,这位秦大才子平素走路话,总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女子本身就是阴柔之物,天性使然,使得她们对阳刚些的男子更为心仪。
然而今日,秦昊气却是尽显江湖风流,一袭白衣,一叶竹筏,一支青竿,仿佛如画中走出的人一般。
秦昊气尽显潇洒,但被他挑到竹筏上的学子们就没有什么潇洒可言了。
虽然看得出来,秦昊气动作轻柔,但学子落下竹筏的时候少有人能站稳,甚至有好些个是脸朝下,直接摔在竹筏上的。脸上当时就起了竹筏印子,好不疼痛狼狈。
很快,竹筏上就堆满了白衣。
没错,就是堆满。
竹筏就这么大,容下六七人已经很是勉强,而这会儿却是足足十三人,哪里还有落脚的地方。所以好些个后面才来的学子,就只能互相叠罗汉了。只不过姿势不雅,叫人看了忍俊不禁。
秦昊气瞥了一眼狼狈不堪的学子们,道:“站稳了。”
没等被救上竹筏的学子反应过来,更不曾对救命恩人秦昊气道声谢,秦昊气完就抬起一脚,重重将竹筏向后踏去。
众学子登时脸色大变,个个吓得不轻。
只觉得自己身子飞速的向后倒退。
而秦昊气已然跃出了竹筏,在他从竹筏上跃出的前一刻,秦昊气将手中竹竿猛然掷出。
竹竿擦着水面滑行,速度快如流光。秦昊气当空落下,一脚不偏不倚的落在了竹竿上。
古有佛家圣人一苇渡江,从而来到中原。
秦昊气虽没有佛家圣人的大神通,但此刻脚踏竹竿如御龙,也是写意的很。
秦昊气速度极快,目标直指那宋家才子。
宋玉尘在远处将先前的一幕幕全部看在眼里,待瞧清来人容貌,发现是秦昊气之后,也不由得微微惊讶。
两人第一次在山门前见面的时候,宋玉尘并没有看出秦昊气有如此修为。
宋玉尘虽是谪仙人,但他也自知,自己对于儒家的神秘手段最是陌生,要是对方有意隐藏,那纵然是他宋玉尘,也绝难窥探到其中秘密。
瞧见秦昊气朝着自己直取而来,宋玉尘微微皱了皱眉。原本还犹自行驶的轻舟,瞬间停了下来。
“他这是什么意思,替同门讨要面子?”
“还是想要拿我宋玉尘扬名立万?”
宋玉尘冷冷一笑。破了天,他与先前那些学子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怨,即便落了水,但只要他宋玉尘不加以阻拦,等到他们岸上的同门过来相救,也出不了什么人命。
这一分寸宋玉尘还是有的。
至于他与秦昊气,在此之前更是互无瓜葛,那就更别提什么血海深仇了。
宋玉尘忽然想到了昔日兄弟——邋遢书生苏文浩时常无病呻吟的一句话,“要是老子我有一日得了绝世神功,就直接去皇帝老儿的房打架,怎么拉风怎么出名就怎么来。”
果然有一日这邋遢书生就成了儒圣,得了一身的绝世神功。只不过没等他来得及去皇帝老儿的房嘚瑟一二,就被自己引来的灭世天罚给轰杀了。
宋玉尘心想,果然这书生文人都是一个德行,看似恭谦礼让,实则最狂还是书生。
只不过让宋玉尘有些纳闷的是,他现如今也算不得什么天下名士,有的只是以前那个货真价实的宋家才子,所辛苦积攒下的一名声,且已经被他挥霍得差不多了。
这秦昊气哪怕就是真的想扬名立万,可又为啥偏偏挑中了他宋玉尘呢?
秦昊气速度极快,眨眼间已经到了宋玉尘的五丈开外。
宋玉尘不去多想,忽然面露微笑。
因为咸阳现妖的事情,他打算明日就离开书院。本来他还有些遗憾,遗憾没能见到儒家手段。不曾想,临走之前还有人送来枕头。匡庐山这一趟,总算不至于白来。
宋玉尘人在竹筏的首端。踏出一步,开始前奔。
三步,宋玉尘来到了竹筏的尾端。
秦昊气投来目光,早先平静淡然如水的目光不复存在,这一刻,他的眼神中燃烧着莫名的火焰。浑身上下的气质,也与平日里众人所见的截然不同。
宋玉尘也正好拿眼看去,两人相距四丈,目光对撞在了一起。
宋玉尘脸上无悲无喜,只见他一腿微屈。所在的竹筏尾端登时沉入湖水之中,而另一端翘起八寸。
下一瞬,宋玉尘身形如箭矢,从竹筏中弹了出去。
而竹筏尾端如蛟龙入水,猛地扎进了湖水之中。竹筏另一端笔直竖立。
同时,笔直倒立湖中的竹筏粗蛮的划破湖面,飞速的向后倒退。
而就在宋玉尘跃至当中的同时,秦昊气一脚踏在水面上,只见他另一只脚轻轻一踩,脚下竹竿便重新飞回到了他的手中。
秦昊气双手抓竿,口中轻喝一声,竹竿如刀似剑,割出好大一块湖水。
竹竿轻轻一挑,被切割出来的湖水赫然竖起,远远望来,犹如一面高大如皇城的城墙。
因为被切割出了好一大块,湖面残缺,四周湖水不住朝着这里倒灌。
湖水逆流,一些个正往岸边回划的船只也不受控制的倒退。学子们回头一看,见到身后那一堵高大如山的水墙,登时吓得魂不附体。
可以想象,要是倒退回去,被那水墙轰然砸到,纵然是有九条命,恐怕也得交代。
短暂的惊愕之后,众学子纷纷回神,然后拼了命的划船,没有船桨的就手脚并用。
岸边更是惊呼声不断,人人面色惨淡。
姬开诚脸上终于不再是漫不经心,不知不觉中,他眉头微蹙。
身后,樊正德神色肃穆,但眼睛里燃烧着战意。
宋玉尘欺身到了水墙跟前。此刻,与身前这高大如山的水墙相比,宋玉尘渺如蝗。
湖的东岸,晁安虎听到巨大动静跑来这里,正好瞧见湖中有人一竿挑起了一面水墙。
从便渴望江湖的晁安虎登时激动的无法言语。先前因为没有找到樊正德的郁闷,也在这一刻一扫而空。
晁安虎眼力极佳,他一眼认出了湖中那手持竹竿的人。
“是他?!”晁安虎震惊不已,竟然是前些时日在山门前所见到的那个学子。
晁安虎的心里没来由地有种不好的预感。
“少...少爷?!!”
在发现那被高大水墙拦截的人是宋玉尘之后,晁安虎顿时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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