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沈弘渊回府以后,宁氏便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的告知了沈弘渊。沈弘渊闻言未免有几分动怒。看事情通透的他很容易便看出里头的蹊跷来。今日之事,虽很大可能是有人在暗中算计着沈静秋让老夫人去捉.奸,但沈静秋私通男子定是事实。否则后面的事情都解释不通了。
之前出了沈静怡之事,已经让沈弘渊心中异常不快,如今又多了沈静秋。这让他的脸面该往哪里搁?
沈弘渊怕怒气太冲吓着宁氏,只得隐忍着问道:“可知那男子是谁?”
宁氏摇头道:“那人一直不曾出现。所以秋姐儿说她是冤枉,也不无可能……”
沈弘渊心中有几分不祥的预感。沈静秋几乎是足不出户的。为何会跟外人有了私通?到底是哪家的男子?他心中存有疑惑。却只道:“此事我会追查,夫人不必担心。”
老夫人的意思是把这一页揭过去,可是既然珍珠说了平日沈静秋就是在悦来客栈送信收信的,想要查出那男子是谁并不困难。沈弘渊不允许发生了这般的事情,他这个做父亲的仍是茫然不知,即便日后再也不会让沈静秋见到那名男子,也需弄清楚他是谁,以免投鼠忌器。
两人说了一会话便歇下了。过了两日,门房送来一张拜帖。却是靖王妃与明世子求见。
宁氏赶紧让人快快请了两人进来,犹豫了一会。还是让沈静初过来东次间坐着。
听到丫鬟说靖王妃携着明世子来府里头拜访,沈静初有些惊讶,她没想到明佑轩会跟着靖王妃来府里头。
她有好些日子没见到明佑轩了。说实话,她脑子里时不时会想起他。心里头还是挺想见着他的。
沈静初想起李世珩与沈静秋的事情,心想,大抵明佑轩是为了那两件事情来的吧。
沈静初嘴角弯了个微笑,让暖雪过来替她梳妆,待打扮妥当才去了东次间。
沈静初迈入东次间的时候,靖王妃与明佑轩已经在里头坐着了。明佑轩的目光从沈静初进屋子便不曾从她身上挪开半分。沈静初虽能感知明佑轩的目光。却仍是从容不迫的上前朝着宁氏靖王妃及明佑轩各自行礼,才行落座。
待坐定,抬头迎向明佑轩的目光。微微一笑,竟把明佑轩给看呆了。
沈静初瞧见明佑轩似乎瘦了些许,想必是这几天的奔波劳累吧。想到这里,不免有几分心疼。
宁氏与靖王妃闲话了片刻。见底下两个孩子目光一直注视着对方。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讲,却又因长辈在场才刻意按捺住,便笑着道:“静初,花园里头的海棠花如今开得正好,不如你带明世子去瞧瞧罢。”
沈静初脸上一红,她知晓宁氏是在给她制造两人“独处”的机会。只是,她有表现的那么明显么?
明佑轩则笑着起身:“谢谢沈夫人的美意。”又朝着沈静初道:“有劳沈姑娘了。”
沈静初起身。看见明佑轩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知为何竟觉好笑,却又不能在长辈面前失态。于是只好一路抿着唇。
明佑轩很快发现了她的异样。出了东次间,明佑轩与沈静初保持着中规中矩的距离。问道:“怎么了静初?怎地一副想笑而不敢笑的样子?”
沈静初终是忍不住扑哧一笑:“习惯了你嬉皮笑脸的模样,方才还真有些不习惯。‘有劳沈姑娘’,我瞧着你平生第一次这般有礼貌吧。”
看着沈静初明妍如夏日的笑容,明佑轩心情也忍不住变得很好:“在岳母大人面前,自然是要规矩些,免得惹了岳母大人不喜欢,反悔了这头亲事。”
沈静初忍不住揶揄他:“哟,想不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明世子有害怕之事。”
明佑轩笑着道:“自从认识了你,我就多了许多害怕之事。”
沈静初赧然。
两人一路沿着青石阶走着,明佑轩忆起这条路正正是老夫人大寿时,他与沈静初“狭路相逢”的那条青石路,嘴角不由得微弯,心情变得愉悦了起来。沈静初也想起了此事。那时的她怎么会想到那“好狗不拦路”的明世子竟会成为她的未婚夫!
明佑轩趁沈静初身后的丫鬟不注意,悄然接近了几分,低声道:“静初,这些天,我很想你。”
沈静初方抬起头,又见他规矩的拉开了距离,脸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不禁莞尔。
沈静初低头看着脚下的路,假装不经意的走近了几步,低声道:“我也是。”而后,也学着他那般迅速拉开距离。
明佑轩听到沈静初声音虽低却是如雷贯耳的三个字,心中有一股激流迅速窜过。若不是这里是沈府的宅邸,又是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他真想狠狠的抱住这个让他思念的魂牵梦萦的人儿。
抬眼望去,只见沈静初虽是低头,唇边却是笑意盈盈。
明佑轩也不禁笑了起来。
走到了凉亭处,两人停下了脚步。暖雪很识趣的站在凉亭之外,侧着身子站着。目光虽不是落在凉亭里头,余光却是紧紧的盯着两人的身影。沈静初知道暖雪是给他们一些空间,却又不能让她与明佑轩给旁人落了闲话。她看向好些日子不曾见到的明佑轩,低声问道:“今日来,是为了祭天仪式一事吧?可是有了结果了?”
明佑轩不提祭天仪式一事,只低声道:“不过是因为想你,才哀了母亲过来拜访岳母大人罢了。我已经有十日不曾见你了。”
沈静初心中微动,却是笑嗔道:“还不曾成亲呢!谁是你的岳母大人!”
明佑轩笑着道:“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罢了。”说罢,又甚是不满的嘟哝了一句:“为何大舅子要今年成亲呢!害我今年内都不得娶你过门!”明佑轩顿了顿,又道:“那规定怕是你胡诌出来的吧!”
沈静初笑了笑,不再与他纠缠这个问题,问道:“祭天仪式一事怎样了?”
明佑轩收了收嬉皮笑脸,正了正色道:“二皇子受了些惊吓,倒无受伤。原本那些人是要置二皇子于死地的……”
二皇子代皇上祭天,意味着皇上已下定了决心要立二皇子为皇储人选,那些人自然是迫不及待了。沈静初问道:“可追查得出幕后指使者?”
明佑轩的脸色有几分凝重:“重刑之下,招了一个名字。那人,暗地里已经归顺了三皇子。”
“已经查到三皇子头上了?”沈静初问。
明佑轩道:“三皇子矢口否认,他认为二皇子并无受伤,不过受了惊吓,疑心二皇子在上演一场苦肉计,为的就是借机铲除他。二皇子却口口声声说三皇子嫉妒他,不顾手足之情,想要借了这机会除了他,还这般的诋毁他。两人各执一词,前晚,被活捉的死士死于大牢中。”
活捉的刺客死了,如今死无对证。他们是不可能从死士的身上追查的出任何关于幕后策划者的线索的。而那名刺客临终前的遗言变成了最大的证据。二皇子作为一个受害者外加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选,舆论与人心会更倾向于三皇子才是那个幕后策划者。三皇子很可能因为此事而受责。而因为受了冤屈,三皇子可能下狠心对二皇子下毒手,形成一个恶性循环。
而这场事故的幕后真正策划者却是李世珩。不管二皇子和三皇子如何的你冤枉我,我冤枉你,最终得益的,却是那李世珩。
瞧见沈静初眉目之中的紧张之色,明佑轩忽的咧嘴一笑:“不过你放心,我手中已经掌握了证据。只是,如今并不是最佳的时机。”
李世珩仍是个强劲的敌人,而七皇子李世瑜并不想暴露过早,已泄露了夺嫡的实力。
沈静初紧锁的眉头松了松。有明佑轩在,她原不需担忧这些的。不过她在想,如果父亲真知晓了明佑轩确实在暗中参与夺嫡一事,会不会恼怒?会不会因此而想要取消她与明佑轩的亲事?
明佑轩趁沈静初深思的片刻又行靠近了几分,问道:“你妹妹那事如何了?可如愿以偿了?”
老实说,明佑轩还颇为厌恶沈静初的九妹妹。赏樱会上那般迫不及待的大出风头,便是想要以此引人注目罢了。他对这般轻佻浮躁的女子本就毫无好感。而他得知沈静秋竟倾心李世珩,更是对她的品味嗤之以鼻。直到他知晓这沈静秋竟丧心病狂到想要污蔑沈静初的清白,造成沈静初与庶兄沈元青有私通嫌疑……此事引起明佑轩的勃.然大怒。若非她是沈家女子,明佑轩一定会叫她身败名裂。所以听得沈静初的想法,明佑轩毫不犹豫的予以高度配合,将此事做的滴水不漏。原本他有考虑过是否要加一封信,让李世珩也到来,好让沈老夫人当场捉住两人。但又念着若是李世珩也出现了,沈静秋的名声算是完了,那般对沈静初也是不好的,这才作罢。只掐准了时间,让老夫人恰到好处的到达悦来客栈。
恐怕那沈静秋如今还以为是中间出了岔子,有人泄露了风声罢了。
沈静初点头道:“事情倒是顺利的很,只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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