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报仇心切的苍狼而言,最欠缺的是一名统筹布计的智囊。
竞日孤鸣也好,撼天阙也罢,从任何层面上来讲,都远远超出尚还稚嫩的苍越孤鸣。尤其是北竞王掌控苗疆大局的情况下,苍狼的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不得不万分谨慎。
而苍越孤鸣四处奔波,收拢人心、聚集下属之际,神蛊峰上突然传出一条与苗疆无关的消息,吸引了汲汲营营的帝鬼注意,从而促使修罗帝尊加快了手头的工作。
“你有活命的底气。”
中苗交界山郊,乱石散布方圆。初掌一探相互深浅,确认彼此乃是劲敌,也是绝对坚强的利用对象。
保持距离相互正对,帝鬼闻言不答反问,道:“你也值得保留你的嚣狂。”
“那就开始交易吧。”
双方虽存机心算计,作风却亦雷厉直接。撼天阙道:“吾要竞日孤鸣的命。”
“一命换一命。现在与中原合作之人——默苍离的首级。”
撼天阙虽不知默苍离是何来历,却也明白对方必非轻易可杀。但要铲除竞日孤鸣,亦需闯过重重阻碍。与此同理,想抓住默苍离,更须越过史艳文的防线。
总而言之,双方所提要求的难度,仍在接受范围之内。
帝鬼思量沉声道:“朕在人世无可用之兵,你在苗疆也是势单力孤。若不通力合作,难以竖立信任。”
“信任?省下不必要的虚伪。你我内心皆已明了,从来不存在无谓的信任!”
自从遭受他人构陷,以及战兵卫的背叛,撼天阙就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一人。眼透轻蔑冷笑,撼天阙道:“我所要者,只有彻底毁灭苗疆!”
“毁灭?”
帝鬼意味深长道:“那你离你的目标,还有相当一段距离。”
“哼,吾不心急。总会有人来求我!”
一步慢,步步慢。撼天阙明白,单凭一众王族亲卫,根本无法抗衡苗疆大军。只要抓住最后的兵力来源,苍狼便不得不拜服跪求。
果不其然,六大王族亲卫在外奔波多日,却始终收效甚微……
“从龙虎山为始,原本与苗疆王朝对立的各大山寨,大多数已被撼天阙收拢,还请苍狼王子降罪。”
“怎会如此?”
耳闻冽风涛回复,拳心紧握苦恼非常,苍越孤鸣抬手让众人起身,脸色苍白道:“唉,是我无能。撼天阙实力坚强,又久经战阵,想要招揽与苗疆对立的山头,远比我们更有优势。难道……我们……真要求他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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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蛊温皇放出消息之后,头一个做出反应的人,自然是时刻关注千雪孤鸣的藏镜人。
此时坐镇还珠楼,任飘渺麾下的杀手,藏镜人用起来毫不心疼,直接就派出嗜血好杀的血求道,带领一批杀手去往地底开挖。哪怕是翻地千层,也要找出千雪孤鸣来。
然而不知为何,连续几个分队竟都消失无踪,到了最后连血求道本人,也似人间蒸发一般,显得地底之处诡秘非常。
“地底下有一座很大的巨门?”
自打伏羲深渊关闭,闻人清苒每日除了研究九龙地气,最近很是轻松自在了一段时日。而从忆无心口中得知消息后,秀心登时来了兴致,追问道:“所有人都失踪了么?”
“是啊。虽然失踪的人都是还珠楼的杀手,但他们总归是一条条人命。如果可以,我想我们还是去稍作调查,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不论是藏镜人抑或神蛊温皇,都无充分把握动闻人清苒去做不相干的事情。唯独忆无心上门,才有机会动少女动作。
不过一般而言,没有谁会无聊到组队探索地底的神秘之物,失踪的人又是一些刀口舔血的杀手。因此,闻人清苒虽然有些兴趣,却也不是十分急迫:“石头姐姐,你为什么要去一个危险未知的地方呀?”
“不仅是我,还有凤蝶。她的义父千雪孤鸣,就是不幸坠入裂缝才会失踪。所以,我今天才来请你帮忙。”
有凤蝶与忆无心两个人的请求,少女略一斟酌便答应了下来。而本没什么值得准备,闻人清苒告诉了鬼奴一声,就与忆无心一起去九脉峰附近汇合。
“就在这。”
远远朝着二人招呼一声,凤蝶即刻将绳索放落陡壁。但知忆无心体力不足,闻人清苒想了想还是干脆将两根绳子系在了二人腰上,接着一边抓住一人手臂,直接就从崖边跳了下去。
“呃唔……这种感觉,我绝对不想再来一回了。”
“……”
极速坠落的刺激,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刚刚提心吊胆的跳崖,更是令得毫无心理建设的凤蝶二人,体验了一把生与死的刺激。而比起脸色铁青还没缓过气的忆无心,差吐出胆汁来的凤蝶,也实在有些受不了这种刺激,毫无遮掩爽直出了自己的感想。
眼看两个姐姐都一副吃不消的样子,闻人清苒也有些不好意思,却亦只能先替忆无心缓过劲来。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不需要。上去放慢速度,我就很感谢了。”
摆了摆手示意无碍,凤蝶燃火石照亮四周,接着在附近来回搜寻了一番,最后停在石壁之前道:“奇怪,现场的确不曾留下一痕迹。”
“不是不存在,而是已经被掩盖了。”
见忆无心面色好转了许多,闻人清苒也跟着打量了下方圆,掐指凝光循着残余的气息,沿着地底河道迈向前方。
“无心,你在中间,我来断后。”
安排好队伍顺序,凤蝶手握弯刃,时刻保持警惕。而打前阵的闻人清苒,却没有多少担心,反对空气中渐渐浓厚的佛门气息,而觉好奇惊异。
“你们还珠楼之前派出的人,可能是打扰了这里的主人,所以被抓走了。”
“抓走?现场确实不存血腥味。”
作为一名合格的杀手,凤蝶不乏勘察的能力,闻言却犹有些奇怪地问道:“可是,你如何肯定血求道不曾遇害?”
秀心吃惊道:“这里住的人应该是佛门修者,难道你们这里的和尚都流行杀人灭迹?”
“这……”
中原与苗疆的和尚实在是很少见。凤蝶对此亦无多少了解,索性暂时认同少女的看法,改口又问:“前面就是尽头了,但怎会与传闻不同,只是一条死路。”
“或许被封住了也不定。”
长袖扬风,闻人清苒着一掌推山叠浪,轰击在前方纹丝不动的石壁之上,震脱厚厚一层泥石,现出背后巍巍巨门。
“冒昧打扰,里面有人吗?”
空荡荡道空间内,回响着清澈女音。然而三人等待许久,仍不得任何回应。
“怎么办,强行推开大门好像不合适呢?”
虽然对里面很感兴趣,闻人清苒还是决定先听听另外两人的打算。而为查清诸多杀手失踪真相,凤蝶反无诸多顾忌干脆回道。
“咱们在旁边打个洞,就不算破门而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