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家主的名字叫端木和光,也是端木明月的父亲。这次来元京,大事都是端木和光拿主意。毕竟端木明月太年轻了,在明月郡她可以风生水起,是青年领袖,可在元京她却是小虾米。所以这次来元京述职,端木和光是一路陪同。而使者的话,就是指明和拒绝了端木明月的心思。
端木明月知道好歹,便道:“既然如此,那就出发吧。”
站在端木明月身后侍奉的宫女听闻,连忙转身离去。须臾间,一辆绣满金丝花朵的奢华马车和十六名宫女就行了过来,然后宫女恭敬的将端木明月请上了马车,随后马车跟着两位使者出了清华池。
在清华池的正门入口处,早有一群军士等候于此。见到马车和使者,军士连忙一前一后护卫了上去。端木明月从马车的窗户瞧出去,就见马车前面二十人,都是白袍携剑,衣服上绣着金色的法冠。宗正府专管皇亲国戚一应事物,这些人,法律是管不了的,只有宗正府的法规能管。这金色法冠就是宗正府的象征。
而后面二十人,则是黑袍跨刀。他们的衣服是一片漆黑,只在袖口处绣着图案,左袖是一只青色的眼睛,右袖是一把红色的飞刀。青色是天空的颜色,青眼意味天眼,在观察着每一个人。红色是鲜血的颜色,飞刀是暗器,杀器。眼睛和飞刀,便是秘间台的象征。
端木明月心知,这些军士只是两位使者出行时的仪仗,因为他们都是正三品的朝廷大员。正三品是什么概念?冠军大将军狄青就是正三品。所以这两位大臣亲自来当使者,端木明月根本无法抗拒,端木世家都不敢抗拒。
一刻钟后,马车在一座府衙前停了下来。还没下车,端木明月就清晰的感觉到十数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这‘眼睛’是感知和精神组成,可以透过马车的阻隔注视她的一举一动。
“元京城果然是卧虎藏龙,特别是皇城和宫城,我从清华池一路行来,至少感觉到了三十八位超凡者的气息。而现在,马车外更是有十五位超凡者在观察我。在宫城里,只有一座府衙能有如此警戒!”
“大人,到了。”宫女的声音传进来。端木明月精神一振,掀帘下了马车。刚刚落地,她连忙举目向前方看去。
只见眼前是一座黑砖黑瓦,布满风雨沧桑痕迹,气息古朴大气又极其精简的官衙。官衙门口连个石狮之类的装饰物都没有,连守卫也不过十多人。看起来就是一落魄贵族的府衙气象。但端木明月却是面容严肃,因为她感知到这些守卫每一个都是超凡者。当她抬头看向府衙上的牌匾时,更是感到双目一阵刺痛。
那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金色大字:宰相府。
看见这三个字,端木明月就感觉是看到了三个小太阳,这让她双目刺痛,不由自主低下了头。当头颅低下,她又感觉到一座大山压上了心头,让自己身不由己躬下了腰身。当腰身躬下,她心底又凭空升起一种感觉,感觉到自身的卑微,渺小。
端木明月心中震撼:“这三个字,是神人用自身神血书写的文字,文字中蕴含了神人的气势威压,也蕴含了神人的武道精神。难怪这些超凡者能放下架子在这里看门,这是在修行。”
宰相,宰是主宰,相是辅助。
虞朝对宰相的定义非常清楚:上佐帝王,下遂万物之宜。外,镇抚四夷诸侯,内亲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职。简单来说,宰相就是辅助帝王、掌管国事的最高官员的通称。
宰相是战国以后的称呼,圣之帝国称为公卿,中央帝国称为太宰。宰相不是指一个人。在虞朝,左相,右相,御史大夫,太尉都是宰相。宗正卿,大都督等九卿,也都算宰相。这些人共同组成了虞朝的中枢机构:宰相府。
“端木大人,请。”
在宗正府使者的引领下,端木明月走进了宰相府。她精神感知四方,发现这里没有太多人,府中的侍卫极少,侍从,婢女,更是一个都见不到。偶尔见到的人,也都是身穿官服,行色匆匆的朝廷大臣。
很快,使者就将端木明月引进了一个偏厅。端木明月一进来,就看到在左边客位上坐着一个腰身挺直,满脸严肃的人,正是自己的父亲端木和光。在偏厅的主位上,则坐着一个宽袍大袖,做文士打扮的中年人。
“这是宗正卿。”端木和光连忙开口道。
端木明月听闻,快速向前几步,躬身施礼:“见过宰相大人。”
她仪态庄重,神色恭敬,行动严谨,任何人都挑不出丝毫的差错,而且明明是严肃的礼仪,由她施展却充斥着一种飘逸的美感。
“免礼,坐吧。”宗正卿笑着摆摆手,指了指端木和光对面的椅子。
“诺。”端木明月依言而行,在位置上正襟危坐。宗正卿见此,咧嘴一笑,却不再说话。然后大厅中就是一片沉默,只有那两位引路的大臣走进了偏厅的后堂。
“咚咚。”很快,耳朵中传进来一声细微的轻响,端木明月看不见后堂的情况,却能从声音中听出这是瓷器碰撞的声音。
“两位大臣是在后堂倒茶,不会是我,资格不够。也不会是给宗正卿,不然给他上茶却不给我,礼仪不合。那就是一会有地位更高的人来这里。”端木明月心思活络,从一点声音中就分析出诸多讯息。
“百花之主不必考虑,十年一届,只是虚名。而端木世家虽然强大,但对于元京来说,对诸位宰相来说,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地方豪强。在本朝的诸多势力排名中,连五十位都排不进去。宰相府一句话就能决定整个端木世家的兴衰存亡。现在宗正卿在宰相府接见我,对端木世家来说已经是天大的荣耀。而且还有大都督没来,后面还有地位更高的人。到底是什么事?惟愿不是祸事啊。”
饶是端木明月冰雪聪明,人中龙凤。此时也不由心中揣测担忧,和他父亲一样满脸肃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