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猛然回头,一阵惊天动地的怒吼,血沫子从口喷出,他终于看清了,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面容猥琐的大头矮子,他的手里,拿着那柄大黑断掉的刀尖。
龙江看的十分清晰,那刀尖的大半,已经深深扎进了大黑宽阔的后背,仅仅留下一截断刃,露在了外面。大黑的鲜血,顺着刀刃,不要钱一样猛烈喷发。
“爆熊,你特么让人暗算我!”大黑怒吼一声,目呲尽裂,血如泉涌。
见到大黑表情狰狞恐怖的表情,大头矮子吓了一跳,松手想跑。
却见大黑紧咬牙关,忽然探手将他一把擒住,不顾大头矮子激烈挣扎,手中断刀忍着剧痛狠狠下挥,只是一刀,便砍掉了他的脑袋,头颅滚动之处,血喷如注!
眼看双方战士登时骚动起来,禽滑离慢慢站起,六名护卫紧紧护着龙江,静观其变。老扎克吓的六神无主,抱着那罐子热腾腾汤水,浑身发抖。
场地中心传来了暴熊的嚣张大笑。
“暗算?这怎么叫暗算?”爆熊捂着肚子上的伤口得意之极,指着摇摇欲坠的大黑神情畅快至极:
“他是独眼的亲哥,你砍了他弟弟的大腿,他找你报仇,合情合理,哈哈,大黑,还是回头看看你的窝棚吧,啧啧,足足耗费了我十盆黑油啊,真塔姆浪费了!”
龙江眯起了眼睛,暴熊这招的确十分阴险。
只见大黑背后热浪滔天,染红了半边灰蒙蒙的天空,那喊杀声也是越来越近了,不少惊慌失措的民众都光着身子,从窝棚里跑了出来,边跑边求救,声浪轰然,涌向了水边。
大黑身后不少战士亲属家眷都在在其中,一时间哭爹喊娘,队伍大乱。
大黑激动之下,胸口血液愈发涌出,终于抵挡不住腹内一阵阵虚弱,双腿一软,半跪下来,那一双黑眼,死死盯着爆熊:
“该死的,你塔姆好——卑鄙,黑岛的规矩你也不顾了吗?我特么就是死——也不放过你!”
“死?怎么能让你轻易去死?”
爆熊手阴险大笑,粗壮的手臂一挥,立刻冲上来四名强壮的汉子,刀压脖子,死死按住了大黑血葫芦般的身体。
纷乱中,不少北山的战士拎着武器想要冲上来,都被南山战士持刀压住,动弹不得。
爆熊得意洋洋看了眼一声不发的禽滑离,又看了看阶下囚死狗般的大黑哥,阴笑一声,慢慢举起手中半截巨棍,在众人惊呼声中,咔嚓有声,一棍一棍敲碎了大黑的四肢骨头。
看到大黑被打倒虐待,南山战士都惊呆了,有几个忠心的怒吼冲上来的,顷刻间如大黑一样,被乱刀砍倒在地,其余人惊慌失措看着远处家园的火光,绝望万分地望着被虐的首领大黑,人心惶惶,不知如何是好。
爆熊愈加得意,高举双手道:“北山大黑已经完蛋了,黑岛从此就是我暴熊的,别塔姆烧了,停下来!告诉烧火的崽子们停下手,都塔姆听我说!”
几名手下快速奔出,跑去通知,远方厮杀声逐渐弱了下来,显然是得到了爆熊的吩咐,停止了攻击,连带火势也跟着弱了下来。
龙江抬头望去,见那爆熊不顾伤口,神采飞扬,伸出一只巨大的肮脏臭脚,狠狠踩到了大黑满是血迹的头上,一边捂着肚子仰天大笑:
“哈哈,大黑啊大黑,我终于踩到了你,我终于踩到你了!我们斗了几百年,我塔姆真是蠢,总塔姆想着规矩,哪来这么多规矩!从今以后,我爆熊就是规矩!服也不服?”
暴熊身后的战士登时激动起来,手里挥舞着各色的武器,齐齐跟着吼叫:
“服不服?服不服?”
大黑巨大的脑袋被死死踩在脚下,后背一段雪亮的刀尖,几乎看不到了断刃,流出的血已经变成了黑色。
大黑身后的南山战士人心惶惶,看到北山土著们如此嚣张,很多人死死握着手中的武器,难过地低下了头颅,更有一些人,悄悄扔掉了手中的武器,慢慢向后退去,显然寻机逃走。
禽滑离目光暗淡下来,暗自摇了摇头,蹲下轻声对龙江道:“老师,大势已去,从此,黑岛格局已改,我们还是走吧,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会医术,暴熊这家伙肯定会求我的,他不会把我怎么样。”
却见龙江躺在担架上侧着头,望着一脸悲愤的南山战士,和激动嚣张的北山民众,目光闪动,脸上露出了一丝奇怪的表情,仿佛在想着什么心事,并没有说话。
暴熊打倒了大黑 ,毁掉了南山战士的斗志,破坏了黑岛的规矩,登时如大权在握,肚皮上的伤口,仿佛都不疼了,他手臂一挥,北山战士猛然停住了叫喊!
就见他瞪着双血红凶恶的眼珠,放射出了危险的挑战光芒,先是轻蔑地看了禽滑离一眼,然后狠狠转向南山众人,不顾肚皮伤口,这家伙扯着脖子恶狠狠大声嘶吼:
“还——有——谁?”
登时,满场肃静。
北山战士虎视眈眈握着手中的武器,齐刷刷对准了对方,就等着首领一声令下,好去厮杀,多分几条肉食。
南山所有人,包括逃跑到了小溪边的民众,不少人目光和暴熊一触,仿佛被火烧了一样,尽皆紧张地垂下了目光。
即使有少数人手里紧紧握着武器,可是面对人数众多的敌人,自己首领被擒的局面,也都一脸悲愤木然,惨然无语。
龙江身边六名禽滑离的护卫,不少人露出了愤怒的神色,可是主人没有发话,他们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只有老扎克大张着嘴巴,牙齿上下打架,发出了哒哒的声音,显然他是害怕到了极点。
暴熊裂开了满是胡须的大嘴巴,狠狠踩着大黑的脑袋,简直要把那巨大的脑袋踩进泥土里,他得意地仰头向天,明显就要发出一声长笑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刺耳的声音从寂静的对面传来。
“还有我,我不服!”
大黑神情一僵,那大笑的表情还凝固在嘴边,眼睛却是大吃一惊,低头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那个方向的南山战士立刻一阵骚乱,不少人面面相觑,都摇着头,露出了恐惧的表情。只听暴熊对着那个方向一声愤怒的大吼:
“谁塔姆说的,是谁,给我站出来!”
怒吼之下,不少南山战士吓了一跳,呼啦啦向后退去,人群一阵剧烈骚动,顿时露出了小溪边禽滑离八个人。
暴熊放开了大黑的脑袋,拎着血乎乎的棍子,大步上前,恶狠狠用巨大的铁棍一端,指着禽滑离道:
“禽大师,是你说的不服吗?”
禽滑离表情一僵,那六名护卫哗啦一声 ,摆出一个战斗圆阵,将主人和担架牢牢护在里面,刀尖遥指,对准了暴熊。
就听到地面有个声音有气无力道:“不是,是我说的。”
暴熊低头一望,鼻子差点没有气歪,居然是那个瘫痪在担架上的黑脸小子!
龙江做了个手势,禽滑离和哆嗦成一团的老扎克,把他搀扶了起来,勉强能坐在地面上,那根巨大的,一端带着大黑血肉和碎骨的铁棍,距离龙江不到一米的距离,散发出了危险的血腥。
“什么,卧槽,哈哈,你一个瘫子,不服我?”
暴熊一愣,紧接着仿佛看到了一件最搞笑的事情,咕咚一声放下了铁棍,他仰头开始大笑,哈哈的声音震动战场,就连肚皮上流出的血液也不顾及。
北山战士也跟着哈哈大笑。
“疯了,那瘫子肯定是疯了!”
“哈哈,真好笑啊,一个腿都动不了的人,居然要挑战老大!”
“被吓傻了,这个黑脸的肯定是被吓傻了!”
轰然大笑中,禽滑离紧紧握着龙江的手臂,脸色发青,一丝丝汗水却是流了出来,他叹了口气,附耳轻声对龙江道:
“老师,你莽撞了,一会我说些场面话,我们马上撤走,暴熊这人千万别激怒他!”
老扎克也哭丧着脸,神情沮丧,嘴唇哆嗦着道:“龙江大师,快认个错,就说你发烧说胡话吧,我们要不,都走不了啦!”
龙江轻轻一笑,慢慢拍了拍禽滑离和老扎克的冰凉的手臂,淡淡安慰道:“老禽,我没疯,也没说胡话,既然当了你的老师,这点小事都处理不了,还当什么老师,你让护卫都退下!”
禽滑离无奈,只好挥了下手臂,六名护卫带着一脸不解,但还是撤下了刀具,后退一步,露出了孤零零的那副担架。
龙江依靠着秦滑离和老扎克的扶持,慢慢支起腰身,直挺挺看着暴怒的暴熊,嘶哑嗓子道:“不错,话是我说的,我要挑战你,不知道你敢不敢接战?”
北山战士一阵骚动,这个瘫子的声音居然充满了挑衅的味道!
暴熊勃然大怒,一棍杵到地面,地面剧烈颤动,不少崩飞的泥土高高溅起,蹦到龙江脸上:“一个瘫子也塔姆要挑战我,禽滑离,你消遣我是吗?来吧,让我看看,你塔姆怎么挑战我?”
龙江毫不示弱,故意一声大笑道:
“暴熊,我特么就是不服气你,黑岛的规矩就是战场打的再怎么激烈,也不祸害窝棚,不祸及家人!可是你呢?却派人袭击了南山窝棚,让多少手无寸铁的居民遭了毒手,你这是塔姆的不仁!
再有,明明你赌斗已经输了一局,可你偏偏不承认,十分没有信用,你这是不义!
最后,你明明占据了主动,不马上攻击,还和我一个瘫子啰嗦个不停,你这是不智!
你枉为领袖,却干这些不仁,不义,不智之事,你说,你如何能让我服气?”
龙江用的圣城语言,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 ,此话一出,双方战士立刻议论纷纷,不少别样的眼光登时看向了暴熊。
暴熊大怒,刚要开口,龙江不给他机会,一声断喝:“暴熊,你敢接我一拳吗?”
“一拳?你个死瘫子,就是十拳百拳,又能怎么样!”
暴熊气急大笑,几步到了龙江身边 ,狼蹲虎踞,不顾禽滑离惊呼,面对面半蹲看着龙江,唾沫几乎喷到龙江脸上,一字一句道:
“来啊 ,死瘫子,老子躲一下都是你儿子!”
话语刚落,就见龙江笑容一收,轻轻出手,缓缓向暴熊头上打去。
众目睽睽下,就看见暴熊巨大毛茸茸的脑袋,突然如皮球一般,高高飞起!登时脖颈中的鲜血如泉涌出,四散飞溅!
耳听到一阵古怪的噗嗤声音,随着那道声音,那颗头颅忽然爆开,哗然有声,红白之物,空中乱舞!
暴熊无头尸体,站立了两秒钟,轰然倒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