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成空看焦家的股价,比昨日下跌了五毛钱,五毛钱与六十几块钱的股价相比,实在不值得大惊小怪,若是平日,也只会认为是意外,明天便会好转。
但今天不一样,这五毛钱大概是庄陌给自己的一个警告。
他嘴角轻扬,想要不要回击回去的时候,电话响了。
来电话的是焦运新,他的父亲。他算准了今天家里会来电话,只是没想到这么早,看看时间,不过八点半。
“爸,你有事?”
那头不说话,他也不再说,电话不挂,换成了免提,眼睛还在看股市。
过了良久,那头终于忍不住打破了尴尬,“成空,你和一个叫莫春水的女孩同居了?”
一直看着股市图的成空慢慢地转头看着电话,抿抿嘴,笑道:“爸,我回来快四个月了,你没有来过一个电话,一来电话就问我的私事?”
“成空,这些年你和庄丽在一起还没忘记她?我记得她并不漂亮……你为什么就这么死心踏地呢?”
“死心踏地?”成空轻笑,“这话应该我说吧,你们又为什么对庄丽死心踏呢?”
“我们是为你好!”那头的声音微微颤抖,随后是伴随着几声咳嗽,接着是焦妈妈的安慰声。
“我真不明白,我和庄丽在一起就好?你们凭什么认为这就是对我好?”
焦运新更剧烈地咳嗽着,那头接电话的换成了焦妈妈,“成空,我们当然是为你好,难道父母还会害孩子么?”
成空冷笑,“不知五年前那一次算不算?”提及以前,虽已过去五年,还是满嘴苦涩,“先是*,然后是逼迫……我想我是不是还可以再相信你们。”
“成空……”焦妈妈急切的声音传了过来,“你……”
“你不要和他废话了,如果他不知莫春水断绝关系,就和焦家断绝关系,他以为他用来与庄家抗衡的东西是怎么来的,是我们焦家的,没了这些,看他还怎么硬!”
成空双手颤抖,内心酸楚,“爸,你如果执意,我愿意放弃,只要你们能让庄丽在离婚书上签字。”
“嗯。”焦运新冷笑,“你不是说分居四年在法律上就没关系了吧,还那么麻烦做什么,你直接和莫春水结婚呀,你那么有能力,难道提一个离婚诉讼也这样难?”
“焦先生,你说真的?!”
“成空!你别听你爸的,你是妈的儿子,你是妈的儿子,你哪也不许去,不许真的听他的……”焦妈妈撕心裂肺的声音从那端传了过来。声音却一下了被打断,遇上一个狂怒的声音,“随他去,我焦运新没他那样的儿子,他以为他搞垮庄家的生意他就如意了,他做梦,庄家在中央的势力要弄死焦家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现在庄陌还没出手,是顾忌庄丽,他一离婚,我们焦家就完了!”
像一个咀咒,权势与利益的咀咒,如果以前还在成空顾忌的东西,那么现在,他已经心灰意冷了,对于同一个威胁,他已经累了。
说了最后一句话,他不再理那头如何的惊天动地,已自挂了电话。
叫秘书进来,“周秘书,请通知全体董事,明天召开董事会。”
“可是……”
成空揉了揉太阳穴,“你只管通知,还有,告诉他们,不到自行负责。”
秘书出门后,他倒在背椅上,屏幕上的线还在动,可仗还没打,他已弃权。
这个决定,他谁也可以不知会,但有一个人,却是不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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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焦娇约在家里,春水还没起床,身体陷在床内,被子压着,如果不认真看,仿若无人。他过去把被拉开些,让她脑袋露出来,她却一钻,又重新进了去。
如是几次,他也由着她。
二十分钟后,焦娇敲门,焦娇手里拿了瓶酒,朝成空晃了晃,“成空,喝点?”
成空从厨房里拿出两个杯子,一人一杯,坐在沙发上,焦娇起身放了点轻音乐,才对成空说:“说吧,我做好准备了。”
成空低抿一口酒,“二姐,明天公司召开董事会。”
“嗯?然后?”
“我会宣布退出焦氏,并与焦家断绝关系。”
“成空?”焦娇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有这么严重吗?”
成空苦笑,“就刚刚,我和爸爸通了电话,他说如果我要和春水在一起,就与焦家断绝关系,不然会连累到整个焦家。他还说,我手中的资本都是焦家的,没有资格拿着去与庄家赌,庄家一个手指头就可以将我们置之死地。”
焦娇的脸色已苍白,“还有吗?”
“没了。”成空耸肩,“这是全部。二姐,我让你来是因为你是我亲的人,是真正当我为家人的人,当初我与春水在一起,你虽然没有特别支持,却也从来没有反对。就这点,我一直记着。还有这些年,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我明天就与焦家无关了,但是二姐,你还愿意要我这个弟弟吗?”
焦娇伸手耙了耙成空的头,“傻小子,你就是脱离了焦家,你也还是我弟弟,血浓于水。”
成空点头,“那就好。二姐,你知道,我不愿被人摆弄,哪怕那个人是至亲。”
“我明白,你放心,你的决定只要你认为是对的,我会支持。”
“谢谢二姐……”成空低垂着头,又道:“关于杨永宁,姐,你想和他在一起就一起吧,春水说得对,这是你的决定,我应该支持你。”
“春水说的?”焦娇有点惊讶。
“春水……她其实希望每个人都幸福。当然,是她所喜欢的人……她一直喜欢你。”
焦娇笑起来,“成空,你再说这句话我会以为你在吃醋。”见成空老往卧室里望,轻轻头问道:“她还没起床?”
“她昨晚二点才下班。”
焦娇叹了口气,“许多事情都没想到,头一件就是她终于应了你,答应和你同居。”
成空也笑出声来,“你以为容易呀,要不是她那次被庄丽叫人伤了她,后来又发高烧,让我有理由把她扔在床上扔了几天,她会这样听话,指不定现在野到哪里去了。”
“听说,她以前交了不少男朋友?”
成空轻笑,满脸愉悦,“嗯,但是据说没有一个牵过她的手。”
“是吗?那她可不是一般的纯洁了。”焦娇将头靠近成空,“那你们呢,别告诉我你们同居却分床睡,我可不信。”
成空难得地红一次脸,过了半晌才笑道:“你这叫八卦?”
焦娇见他不回答,撇撇嘴道:“是你我才八卦,别人我才不管。”
“那我可真是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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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揉揉眼睛,咦,外面怎么有人说话?成空不是去上班了吗?
翻身起床,想去看看,别是门没关紧,进来了陌生人。
走到门口,看到沙发处有两个脑袋,一个是成空的,另一个……女人,怎么会有女人?
又走了几步,她光着脚,并没有穿鞋,成空正好朝后看,看到一身睡衣的春水呆呆地望着他,他皱了皱眉,“春水,穿鞋。”
春水没理他,伸长脖子看另一个人,哦……原来是焦娇。
她马上露出笑脸,“焦娇,你来啦。”
成空见他不听他的话,站起身,拉起她的手就往里走,“你怎么这样就出来了?”
“我正睡呢,听到有人说话,还以为家里来小偷了……咦,你怎么没去上班?”春水奇怪地看着成空——他一向不翘班的呀。
“嗯。”成空从衣柜里拿出两件家常的衣服扔到春水的身上,“先穿好衣服。”
春水撇撇嘴,换衣服去了。
出房门,看到焦娇一脸完味地看着她,成空解释道:“她平时有点小迷糊。”
焦娇摆手,“你放心,今天我什么也没看到。”将杯里的酒喝光,“成空,万事自己小心,我先走了……”走到门口又一脸暧昧地看着成空,“咳,那个,春水穿着睡衣还挺性感的,呵呵……”
春水看了看四周,“咦,焦娇呢?”
“走了。”
春水挫败地坐在沙发上,“这么快就走了,被我吓的吧,我真不知道是你们,我以为门没关紧,来小偷了……成空,你今天怎么没上班呢?”
成空过来抱住春水,“嗯,春水,如果有一天,我什么也没有了,你还要我吗?”
春水不紧不慢地抬起眼,“那你现在有什么?”
“现在——”成空怔住了,他有公司,可以保证春水衣食无忧,甚至能让她家里人都过上小康生活,但是,这些他都没有真正做过,就是买菜做错,也是春水去菜市场买,从未从他手里拿过一分钱……或许,在春水的眼里,他本来就什么也没有。他忙埋了头,闷声笑道:“没有,我是问,如果到了那一天,我也只能去找工作,工资和你差不多,我们要为了房子车子而努力存钱,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春水莫名其妙,“房子车子本来就要存钱才能买呀,房子就算了,车子不要也可以的。”
成空翻白眼,这个人是不是从来没有在意过他的身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