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回来了。”
打开了家门,林也侧过了身让乔络走进客厅。
“叔叔好。我叫乔络。”
彬彬有礼的乔络,似乎是换了个人,换了一个灵魂般的,让林也觉得有些趣味的盯着他看。
好看的脸上,浅浅的暖意的笑,让人绝不会怀疑他的诚意。
睿智的眼,淡定而且平和的目光,仿佛是经过了岁月长久的涤荡后的成熟,甚至是带着纯静的目光。
在人前,乔络永远可以展现得出,他需要别人看到的一面。面对她时,永远带着三分痞气的让人欲恨不得欲爱不得的样子,面对着客户时的冷静和从容,甚至是此刻面对她的父母时,表现出来的简单和直白,似乎,他总是她眼里的陌生人。
母亲准备的饭菜很是简单。西芹百合,酱香茄子,海米油菜,再加上她最喜欢吃的红烧肉,素白色的碗筷,再加上四副半新不旧的筷子,是家的感觉。
“坐吧。”
沉稳的父亲发了话。
自打乔络走进来以后,林也看到父亲眼里的不认同,甚至是几分不悦的脸色。她知道,乔络当然看得出来,但是她并不在意,甚至有几分看戏的准备。
乔络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物,一进屋,和林也父亲握手的瞬间,他便知道,这场鸿门宴不好应付。林也的父亲并不是难缠的人,但是一个和林也脾气一般执拗,甚至已经先入为主的把他打下了十八层地狱。
依然在笑着,乔络拿出准备好的一瓶西凤酒,放在了桌上。开口说道。
“不知道伯父可是喝得惯这酒?”他在试探,没有削掉自己话里的剌,乔络半笑着说完。
“我从来不喝低度酒。”
父亲的话有些冷清,甚至刻薄,对于初次相见的人来说,可以称得上刺耳了。
“你啊,是该少喝点高度酒了。尝尝吧。”
林也的母亲刚要拿起酒,林也的父亲咳嗽了一声,让桌上的人都僵着,不知道怎么反应。
“没关系,我那还有一瓶五十二度的五粮液,我这就去给您取来。”
“不用了,一来一回的,这菜就凉了。”
乔络站起的身,停在了桌边。
这个男人是英俊的,甚至可以说是迷人的,尤其是在他刻意的向人表现出谦驯的时候。
拧开了西凤的瓶盖,浓郁的酒气随着他倒酒的时候,散落在桌面上,带着酒精独有的香气醉人。
“伯父,我知道,您不认同我。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讨厌我。但是,今天,您肯让我踏进这道门,足矣见您疼爱林也的心有多深。今天,我不会向您保证我乔络未来会多疼她,多宠她,但是我可以向您和伯母保证的是。我乔络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她和我的孩子的。”
林也没有想到,乔络敢在今天说出这样一番话,虽然,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乔络至今唯一的骨血,却不代表乔氏会被乔络赠送给她们母子。
“你说的太过了。”
拉了拉乔络的袖子,林也给他找了个台阶,让他坐了下来。
“我们家啊,没有多少钱,但也不算是穷,至少养活果果和她的孩子不是问题。今天见你,我和果果她爸是想告诉你,不管你是谁,如果你能真心对她的话,我们当然赞同。但是,现在的情况是这孩子现在宁可躲在我们这里,也不愿意跟你走,你想过原因吗?”
一顿冷餐冷饭,桌上的每一个人都食之无味,像是如哽在喉的感觉,已经不吐不快。
想点头,乔络却只能心疼的看着林也眼里的苦涩,再也反应不过来。
“乔先生,我知道你也是个大人物,有气度,甚至有肚量。如果你愿意,或者是你理解我们做父母的心,就请您给她留些时候好好考虑一下,不要逼她做任何选择。她已经不能再错。”
母亲的眼里有心疼,有怒意,有怜爱,有不认同的责难,只不过这一切都是对着林也,眼里没有乔络。
“我明白。我明后天就收拾行李回北京。不过,可能林也也要回北京了。她是夏氏的董事长,也是夏氏最大的股东,就是不为了她自己的利益考虑,夏氏二千多人的吃饭问题她也要负责的。到时,我会帮她。”
乔络知道自己必须带走林也,他也只有这一次机会,能带走她。否则,他不知道在漫长的等待之后,林也是否真的会和他从此陌路。
他承认,他在为自己盘算,想要林也的未来,疯狂的想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有涛飞在,我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林也拨弄着碗里的米饭,轻声的说了句。她不想回去,不想面对可以用哀怨来形容的楚涛飞,不想面对乔络的咄咄逼人!
“你也不管夏都了吗?”
乔络知道夏都永远是她的软肋,甚至是她的责任!夏历很巧妙的加在林也身上的永远不可卸的责任!
“你什么意思?”
放下了筷子,林也忽的想起来,刚刚在来路上,乔络忽然的心血来潮的有关李家的事情。
拉着乔络站在阳台上,海风吹着她的长发,林也等着乔络亲口告诉她。
“你应该知道夏都的手里有百分之十五的夏氏股权。在二年半以前,他抵押给了新加坡的一家银行百分之四,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你不好奇,他做了什么吗?”
“买了凯达斯明的股票?”
“对,他买了凯达斯明,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凯达斯明的大股东了。只是他的股票一直被套牢着,并且到昨天至少损失了六千多万。这一切,夏都自己还都不知道。”
“又是你的手段?” 那时候正好是凯达思明上市的时候,
林也不能相信,怎么夏氏的事都和眼前的男人有关。他是蓄意为之,她只能这么想。
“不要把我想的那么神通广大好不好!乔氏也向那家银行借了贷款,巧合的是前一阵和你们夏氏合作,他是在无意中把信息透露给我的。而且知道以后,我什么也没做。”
“那不代表你以后什么不做。”
林也知道,如果乔络的计划是收购凯达斯明,他必须把夏都手里的股份吃掉。以他的脾气和行事的风格,他是绝不会让夏都从他手里赚走一分钱的。
“林也,公平一点好吗?凯达斯明是块肥肉。如果夏氏也有意收购,我无话可说,大家公平竞争。我和楚涛飞反正已经成了现在这种局面了,不差争这一场。今天我告诉你的目的是想你早有准备。我不想让你以为我又在暗算谁。尽管,我很想。”
亲了亲林也细白的有些发丰腴的脸,乔络浅笑着对她说。
“离了你,我干活都没力气了。当然要拐你回北京。”
“我考虑一下吧。”
如果乔络把凯达斯明吃掉的话,对夏氏有害无益。她已经不得不回了。只是缺少一个理由,说服自己,可以冷静的面对眼前的这个男人。
“吃饭吧,都凉了。有事也等吃完了再说。”
母亲已经发了话,林也看了乔络一眼,想问他究竟想给夏都多少,在最后一秒停住了嘴,没有问。
…….
下了飞机,林也坐在楚涛飞派来接她的汽车里,看着车窗外熟悉的北京城,无限的感慨。
北京是一座城市,但是它更是一部活在这个城市人心中的活着的历史。似乎在每次的蓦然回首里,她总可以在一个角落,找到它的悠久的沧桑和那些关于过去的记忆。甚至,有时在它的胡同里穿梭而过时,常有被它的一块砖瓦或是门石压抑得透不过气,仿佛历史已经在你的眼前呼之欲出。
它的气韵是大度而且雍容的。包含着国贸的奢华的商业大都,包裹着故宫的恢宏壮丽,隐藏着西北半区学术的脉脉书香,裹挟着南城的平凡和简单,它像是一位母亲,爱自己垂体里诞生的每一个孩子,爱它的每一片土地,甚至公平的给它们足矣让它们在历史的长河里不泯灭的各自的风格。
她喜欢北京,喜欢北京的雍容气派,喜欢北京的包容,喜欢北京隐藏在公园里的古塔亭阁……
只要你去聆听它,当骄躁的时尚褪去它的外衣的时候,那古老的甚至是带着木气的味道的历史,让你足矣爱上它。
敞开了的心,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淡淡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她走的时候,并没有通知乔络。
她现在,至少在短时间内还是无法再次说服自己接受这样一个危险的男人。
在她出门的时候,母亲只跟她说了一句。
“照顾好自己,常给我打电话。”
那一句,像是由千言万语汇集而成的。让她的心酸了。
“妈,我在北京买了别墅,你和爸搬过去吧。爸的身体不习惯南方的天气,跟我去北京安家吧。”
“行,我跟你爸说说。走吧,别误了飞机,按时吃饭,按时去医院做产检。这种事错不得一星半点,明白了吗?”
母亲还是如以往一样的絮叨着她。
听在心里,林也知道父母浓浓的爱只是在牵挂着自己的孤单,轻轻的点了点头,用力的抱了抱母亲,头也不敢回的钻进了出租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