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真正想要制造意外的不是那些玩偶，而是人？”
徐青已经无暇整理手上的这些资料了，当然实际上他也看不出什么头绪，反而是古斌嘴里说的那些东西更加能够引起他的兴趣。
古斌与赵言发现的这个剧情漏洞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了完全没办法忽视的程度。
正如古斌所说，如果孩子怨灵的数量只有五个，那么每个晚上行动的玩偶数量最多也只有五个，这和他们所面对的情况是完全不同的，根本没有办法找到那剩下的玩偶行动的具体依据，唯一可能的就是有人在动手脚。
“你这个说法并不准确。”，古斌回答道：“玩偶，或者说玩偶内部的儿童灵魂的根本目的绝对不是复仇！虽然说阎王好送小鬼难缠，但这种说法放在这里并不是那么的准确，这些孩子死亡的时候，应该也有三到七岁的智力水平了，在这种前提下，就算它们对成年人充满了怨恨，但也绝对是有选择性的。”
“不说别的，小言在他们的眼里恐怕只能算是‘哥哥’一类的人吧？这家伙毛都没长齐，和成年人还是有着很明显的区别的。”，古斌用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膝盖上的资料，道：“我总感觉它们想要透露给我们一些什么信息，但这实在是太模糊了，我把握不准。”
“你能不能确定到底有哪几个玩偶是被附体了的？”，徐青在旁边问道。
古斌摇了摇头。
如果说是之前，他可能会认为五个死去的孩子刚好对应面具木偶，主角三人组外加一个气球男孩，但是现在看来，出现偏差的可能性将会非常大。
至少“气球男孩”这一个位置是有可能被人调换的，如果就“接触过尸体”才有可能被怨灵附体的思路来看，气球男孩被附体的可能性并不高，至少它的体内是不可能装进去一个孩童的尸体的。
古斌开始低头阅览这些文件，他需要找到其中有用的信息，而徐青则表示自己需要回去补补觉，因为事出突然，晚上他和顾夷笙行动的时候并没有进入睡眠模式，现在精神的损耗有点严重。
“吃饭叫我！”
招呼了一句后，徐青掐灭了嘴巴里的烟，将烟头从窗口抛了出去，抄起一个枕头，用力地挥动了两下，将香烟的味道吹散后便转身回到了房间之中。
枯燥的整理工作开始了，现在是清晨6点钟，古斌与赵言都是没有使用睡眠模式进入游戏的，但是现在古斌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疲惫，他的大脑无比清醒，外面的晨光已经照了进来，即便是夏天，在这个时间段里，人们仍然可以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凉意。
纸张在大腿和沙发上铺开，就像一层白色而奇特的毯子，古斌莫名地笑了笑，起身为自己泡上了一壶茶。
这个习惯属于古三顾，之前他总是很不理解古三顾为什么会那么喜欢在这种时间段起床坐在桌子前面发呆，他甚至见证了自己的养父在泡上了一壶茶之后默默地看着烟雾在眼前飘飘荡荡，直到茶水的热量完全散尽，被他全部倒掉。
仿佛他是拿热茶当熏香来用一般。
没有古三顾那种漂亮的复古茶壶，家里只有透明的有机塑料制品，古斌刚把茶叶弄进去就发现这样子完全没有视觉效果可言，很有一种装逼未果的嫌疑。
“哥……”
俏生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古斌回头，却看见顾夷笙迷迷糊糊地靠在厨房的门上，头发披散下来，显然这丫头是没怎么睡够。
“你在做啥呀？”
顾夷笙看到古斌手里端着一个看上去很蠢的塑料茶壶，里面还塞了一些茶叶，便开口问道。
“泡茶啊！”，古斌回答道：“你看不出来？”
顾夷笙嘻嘻一笑：“就拿这个？”
说着，她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从古斌手上抢过塑料茶壶，伸手指了指厨房的大门：“出去等着吧，拿这种东西泡茶，茶叶都给你浪费了。”
被嫌弃了。
古斌被顾夷笙连推带赶地哄出了厨房，满脸无奈地坐在了沙发上，他看着顾夷笙趿拉着拖鞋跑回了房间，拿着一个什么东西又跑回了厨房，不多时，就看见她拿着一个古色古香的茶壶走出了厨房。
“嗯？”
正在翻阅资料的古斌愣了愣，他当然认得这个茶壶，古三顾曾经在它的陪伴下渡过了无数个早晨，也不知道这个被老爹整天当成香炉的极品茶壶会不会有有什么怨言。
“不睡啦？”，古斌接过顾夷笙手中的茶壶，将它放在桌子上，随后关心道。
“睡不着了。”，顾夷笙打了个哈欠，随后便坐在了古斌的旁边：“借我靠一会儿。”
她顺手拿起了之前徐青翻看的那一叠文件，翻了两下后从中取出了四张印着彩色图片的打印纸，将它们平铺在了古斌的大腿上。
“这是卡德安……呃，就是昨天晚上给你们划了车子的餐厅经理给我的一些照片，在里面我看到了不少有趣的东西。”
顾夷笙抽了抽鼻子，她的鼻炎好像有点犯了，忙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回到原位后指着那四张纸道：“你看，这边的两张是调来新玩偶之前的，这两张是之后的，老哥你看看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古斌低头认真看去，这居然都是之前那个餐厅的照片，也就是遭了火灾的那个，照片拍的还算精细，而且应该是在白天的营业时间拍的，古斌在照片中看到了正在忙着开派对的一群小孩，这家披萨店的确是有着自己的特色和过人之处的，赵言在见识过了这些玩偶后便对玩偶的内置AI非常感兴趣，很难想象这些玩具居然可以在程序的驱使下居然可以做出这么精细的动作。
不过这些玩偶的外形设计师的脑子明显不那么正常，古斌想了一下，能够让自己这样的人都感到蛋疼和恶心，这设计师也真是个人才。
说不定张凉会比较喜欢，找时间给他定做一个同款送过去。
在内心抒发了一下自己的恶意后，古斌开始认真地审视这些照片的不同，顾夷笙专门排过版，上下挨着的照片都是对应同一个位置的，很容易看出不同来。
古斌首先就看到了自己之前注意过的那个墙壁上的贴画，在玩偶更换之前，墙壁上的贴画是三个造型欢脱着色鲜艳的卡通兔子，而下面的那张，这三个兔子贴画则发生了变化，它们的眼睛都由黑色变成了血红色，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颜料自然滑落的缘故，它们眼中的血色仿佛泪水一般从眼眶下面流出来。
“卡德安说他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以为是有小孩恶作剧，拍了照准备更换。”，顾夷笙在旁边解释：“但是结果……”
“换了贴画之后，这种情况还在继续？”
古斌问道。
顾夷笙点了点头：“不仅仅是这个，还有这里。”，说着她指了指另外的几张纸，古斌随着她的手指看去，发现这种情况在“Freddy披萨餐厅”里非常的普遍，而且看上去情况都比较恶劣，甚至有直接将整个贴画涂红的现象。
最后一张图片的中间是一个小木牌，顾夷笙指着图片道：“这是他们记录的唯一一次的文字变化，这种木牌原本是拿来警示用的，上面写着的是‘Outoforder‘（故障），但是在下面，变成了这个样子。”
“It‘sme？”，古斌舔了舔嘴唇，念出了木牌上的字样。
“这不对吧！这可是木牌，上面的字体应该是刻上去的，而非贴上去的，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更改？难道有人找机会把木牌削掉一层然后再刻新的文字上去？”
古斌质疑道。
这个牌子他和赵言是见过的，正是那个插在海盗湾布景的牌子，上面的文字一样是“故障”，这让古斌产生了一种非常糟糕的预感。
顾夷笙又抽出另外一张纸，将它放在了古斌的面前。
“这是我昨天晚上弄到的最有价值的东西，我觉得你和赵言都会非常喜欢。”，顾夷笙笑着抽开手，一张影印在纸张上的彩色照片当即映入了古斌的眼眸。
古斌疑惑地低头，在看清楚纸上照片的刹那，双眼放光。
这是一张全家福，准确来说，应该是玩偶们的全家福！
古斌只能说，这玩意儿来的太是时候了，他与赵言现在面临的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不知道这些玩偶的具体数量和具体形态，如果能够从它们的身体上分析出一些重要的信息，那是最好不过了。
“这张照片，按照卡德安的说法，是在那一次新旧玩偶的交替的时候拍下的。”，顾夷笙说道：“他们将所有的玩偶全部搬了出来，不管老的旧的还是准备退役的，全部拿到了大厅里，和所有的员工一起，拍下了这张全家福。”
顾夷笙指了指那站在一堆玩偶旁边的员工，里面赫然有卡德安的身影。
“仔细研究一下，或许能找到蹊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