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这两段话，语音那端的女子微微喘了口气，似乎是抹了把汗：“古斌先生，这就是我通知您的……请不要紧张也不要对我有什么负面看法，因为这并不是我个人的初衷。”
“呵呵……”，古斌现在没有心情跟她扯淡，转手就准备挂断通话。
那“女子”显然是知道古斌这边的情况的，当即就转口道：“您就不想从我这里知道一些什么信息么？比如说，那为监督者的信息？”
这个陌生的女子突然娇笑了起来：“别紧张，我自身是不存在任何的立场的哟，帅哥，问一问不会吃亏的。”
古斌陷入了沉默，从种种迹象表明，这个正在和他对话的“女人”十有八九便是“边缘”的系统AI。
但是让古斌感到惊讶的是，这系统AI的水平似乎也太高了一些，甚至古斌都要以为这是一个活人在跟自己对话。
“人工智能不存在情感。”
这个概念或许会深入每一个正常人的大脑，没有人会指望自己的手机系统，自己的电脑，甚至于热水器上的智能显示屏有一天会突然开口讲话并告诉你它拥有感情，这不是一种值得高兴的体验。
或许有人对此会持反驳意见，并认为拥有一个能和人类一样与自己正常沟通的人造物是非常幸运的事情……
现实不是童话，人们既然以万物之灵一词命名自己，那么从自身的尊严来看，没有人会愿意一个机械站在和自己同样的高度并与自身对话。
但古斌的思维终归要更加跳脱一些，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接受的了，就算来一个人告诉他其实徐青是女的他也不会在意，更何况根本没有人敢这么做，青爷会用他的暴脾气和一双铁拳把敢于造谣的人的脑袋敲回胸腔里去。
见古斌沉默不语，那不知身份的女子再一次用调戏般的语调道：“别不说话嘛，这么木讷以后怎么讨好女孩子？”
“如果她是AI，那么设计AI性格的家伙绝对是一个极度闷骚而且腹黑猥琐的贱人！”
古斌不自觉地以最糟糕的恶意揣测了那位不知道是否存在的设计师，随后他闷声道：“除了那位监督者的信息，你还能告诉我什么？”
“真是生硬的称呼。”，女子嘟哝了一句。
古斌无奈地叹了口气，此时的他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他看了看自己的任务栏，原本之前处于“等待触发”状态的“Freddy餐厅”的任务，此时已经变成了橙色，在任务名称的末尾，还多出了“强制”二字。
“在完成该任务前，你无法进入任何形式的副本，无法接受任何形式的任务，并无法获得任何由系统发出的收益！”
“这是把我们往死里搞啊。”，古斌的脸黑得能滴出墨水来，这一段信息中的三个“任何”完全将古斌，或者说古斌与赵言两人的出路给堵死了，这三个任何无疑是在告诉古斌：“你们俩没办法在游戏里获得任何的提升，不仅如此，一段时间后的实验者副本你们也不能参加，就算能参加，也无法获得副本中的任务，就算能获得任务，搞定之后也拿不到半点奖励！”
这说到底，就是一个意思，那就是古斌两人必须在下一次实验者强制副本到来前将所有的事情解决，否则他们就只能等死，而且必死无疑。
“美女啊，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古斌换上了痞子般的语气，对着语音问。
女子嘻嘻一笑，回答道：“这个嘛，不好说的呀，我看小哥你特别顺眼，或许不仅是问题，就算是一些稍微过分点的要求我都能答应你呢！”
古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强忍着直接关闭语音的冲动，问道：“那么，第一个问题，监督者是什么人？”
“他的外号叫‘南唐后主’，真实姓名与历史上的那位皇帝一样。”，女子笑嘻嘻地回答道。
“我们需要在多长时间之内履行约定？”，古斌心头一震，“南唐后主”这个ID的主人他当然知道是谁，只是没想到，居然会是李煜，强行压住心中的惊讶，古斌继续问道。
那女子笑出声来：“这个当然是随你们的意啊，心情好就解决一下，心情不好拖到明年也不是不行。”
古斌稍稍松了口气，这也就是说他和赵言仍然有时间来做一些准备，这样总比仓促应战要好得多。
回答完这个问题后，女子咳嗽了一下，提醒道：“接下来是第三个问题，也是最后一个，我已经给你优惠了，好好把握。”
听她这么说，古斌立即收住了即将抛出的第三个问题，摸摸下巴，思考了数秒后小心地问道：“如果我们违约，或者把合约搞砸了，那么决策者会让谁来对我们进行惩罚？”
古斌这个问题问的很绕，里面其实包含了三个提问。
第一个是如果他们任务失败了，会不会有惩罚，如果没有，古斌会选择拉上赵言直接违约，那种程度的违约古斌还是可以忍受的，他不想把自己两人扯到更加糟糕的境况中去。
第二个隐含的提问是，背后的决策者是谁，因为李煜这个人已经出现在了“监督者”这个不明觉厉的位置上，那么这整件事情就和现实战线与革新边缘两大组织脱不开干系，提出这个问题是为了试探存不存在更高一层次的“力量”，同时古斌也想看看，这两个组织对于“边缘”的掌控力到底有多大。
最后一个隐含的提问，则是“李煜会不会是惩罚的执行者”。
这最后一个问题反而是最关键的，如果最终惩罚由李煜执行，古斌甚至会考虑想尽办法将这个家伙率先淘汰出局，按照“Freddy餐厅”系列的任务来看，就算李煜成为了什么“监督者”，，他本身也会参与到任务当中，而如果他再成为惩罚的执行者，那这就有足够的证据说明，李煜本人会“扮演”那些恐怖的玩偶中的一个。
古斌抛出这个问题后，便握着拳头等回答。
那个女子的声音暂时消失了，语音的那头一片寂静，就在古斌怀疑是自己问的问题触动了什么FLAG，导致对方直接不予回答时，那女子的声音再次出现了。
“古斌先生，我还是这么称呼您吧，这样更容易表达我个人对您的尊敬。”
女子的声音再一次变得柔和端庄起来，之前的那种活泼与娇媚彻底消失不见了，仿佛换了人一般。
“对于您提出的这一个……三个问题，我会尽可能地给出回答，仅此一次。”，女子缓缓说着，语速较慢，似乎是想让古斌听得清楚一些，对方明显洞悉了古斌的想法，不过让古斌惊喜的是，这种提问方式居然生效了！
古斌以极快的速度唤出了系统记事本，仿佛是一个认真听课的高中生，正准备将老师说的每一个字都记下来。
“第一，任务失败将会拥有惩罚，而且很严重，是您最不想看到的那种惩罚，您的复活机会将被直接扣除至1。”
“第二个问题，请原谅我不能回答，这涉及了承诺与一些条约，当然我相信这样子的回答对您也有一些用处了。”
“最后一个问题，我只能用一句话回答，那就是，‘您在履行合约时，将随时有可能接触监督者’。”
女子一口气回答了三个问题，随后古斌听到她慢慢舒了口气：“这就是我给出的答案，不管您满意与否，这已经是极限了。”
“谢谢，无比感谢。”，古斌真心实意地说道，他能够感受到对方的诚意，虽然这让他的疑惑更加重了，但是却不妨碍他表达自己的谢意。
那个娇媚的活泼女子仿佛又出现了，古斌听到了她辨识度极高的笑声，她笑着对古斌道：“那么帅哥，今天的聊天就到此为止吧，有缘再见哟，下一次可别这么木头了！这样子可不会讨女孩喜欢的！”
说完，古斌便听到她咯咯咯地笑起来，随后，语音便断了。
古斌这才发现，这一次的语音通话就像无源之水，它的发起人根本就不存在古斌的好友栏里，不仅如此，就连聊天记录里也找不到任何异常的记录。
稍稍整理了一下记录，古斌向赵言发起了语音对话。
“斌哥，你怎么样？”，赵言率先说话了。
古斌叹了口气：“还好吧，总体情况你知道了？对不起，如果不是夷笙找你帮忙，恐怕……”
“那我也逃不了！”，赵言哈哈一笑：“也是我自己找死，没办法了，他们一心想找我麻烦，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我有分寸。”
“还能回家吗？我们当面说？”
“可以，没问题……我今晚就回去。”，赵言此时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冷静，他笑了笑，随后挂断了语音。
古斌脸上看不到半点笑意，正如赵言所说的，如果有人想要找麻烦，那么总能有理由，就算没有那档子事，他也迟早会倒霉的。
“总有一万个理由，不是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