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记住哪里会有障碍，不如记住哪条才是正确的路。
……
“撞上了撞上了！”
大厅中，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大声地说道。
如果在平时，这种举动一定会引来他人的斥责，在观测大厅里，类似的行为是会被禁止的，触犯者轻则检讨禁闭，重则直接开除并清除记忆，但是此时，真的已经没人顾得上了。
包括张凉自己都想要吼叫了。
在旁边，观测科留下的观测记录上，出现了一条波动非常剧烈的红线，原本还算是平稳的它，突然在某个时间点开始极速上升，随后攀到顶点，紧接着又开始快速下降，在正常线以下剧烈波动后，又开始朝着上方缓慢回升。
从紧张，到绝望，再到希望，这就是观测大厅里所有工作人员的心理变化了。
大屏幕上，代表着组队实验者与非组队实验者的红光与绿光已经撞在了一块，根据屏幕上的数据分析，两边人相距不过0米。
“咔嚓！”
张凉耳朵动了动，他转过头，看见一个此时已经空闲下来了的观测员正抱着一大包薯片在那里狂吃。
不知道是什么心态，他猛地一伸手，居然将这包薯片给抢了过来，看了看剩下的量之后便张开嘴，顺着缺口把这些薯片全部倒进了嘴巴里，一时间面部被塞的变形。
“老大。”
那男观测员的脸都绿了，变得跟那薯片的包装袋一样。
他指着包装袋上的字样，看着张凉那被塞得满满的嘴巴，严肃道：“这是新品的，地狱级劲爆芥末味……”
然而张凉就像没听到一样，不断地控制着后台记录几个重点实验者的个人状态的同时，他还在保持着一个申请权限的操作。
嘴巴里的薯片在肌肉的压力下渐渐碎开，这些带着浓重芥末味的膨化食品简直要让他抓狂，他突然感觉到自己对于香烟的依赖性降低了，这种刺激性的味道好像也不错。
恐怖的刺激性味道让他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好不容易吞下去一点，却觉着自己的喉咙已经开始燃烧了，这种感觉让他莫名其妙地感到开心起来。
“申请精神检测观测权限。”
“请稍等……该权限已对你开放。”
第一个权限被迅速审核通过，但是张凉却并未停息，径直登入权限，随后发起了下一个申请。
“申请实验体精神保护性控制权限。”
“请稍等……该权限已对你开放。”
这一次的等待时间要长得多，张凉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咀嚼的速度，嘴巴里的薯片很快就变成了成堆的碎屑，被他吞了下去。
身为高级人员，他拥有直接观测实验体状态的权限，这个权限是和游戏头盔捆绑的，观测科有这个资格，他们需要观察大量实验体的精神及生理变化状况，以确定其身体情况。
但是如果要获得控制权限，即便是保护性控制权限，也需要上头的批准，这是绕不过去的。
张凉在赌，他在赌这个时候肯定有人躲在后台等待自己这边的申请信息，他需要一个机会，而那个人则需要一个人来帮他背黑锅或者干脆就是替罪羊，张凉知道的很清楚，但是他此时别无选择，只有自己有这个权限，而后台的人肯定也很清楚自己会做出这种选择。
不管那个高层是怎么想的，至少张凉有自己的想法，他不需要知道自己这样做会遇到什么阻碍给自己造成什么麻烦，他只需要自己这么做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就行了，撑船的船夫肯定不会记住每一块礁石的位置，他只需要记住那条正确的路就足够了。
然而他并不是撑船的船夫。
张凉这么想着，按下了确认申请的按钮，自己只是那条船而已，甚至只是船上的一块木板或者一根钉子。
他站起来，拿起个人终端来到了角落里，顺手拿了张纸巾擦手，扯过一张椅子靠了上去。
终端上开始往外跳出各种数据和选项，但是不过数秒，这些按钮和选项就全部消失了，只剩下一个大大的选项。
“申请进入完全精神控制终端。”
手指用力地按了下去：“发送申请！”
几乎是瞬间这个申请就被通过了，张凉的手臂颤抖了一下，看了一眼观测大厅的屏幕，发现那上面已经开始投影全息画面，半空中出现了两拨人的对峙画面，一边是手中拿着各色武器，面色严峻的实验者，另一边则是面皮通红，背生双翼，手持长刀或者长杖的“天狗”群。
张凉的眼睛锁定在全息画面里那个站在最前面的天狗身上，这一个由实验者变成的传说生物手中握着一把武士刀，身上穿着整齐的武士盔甲，他的身高也要比身旁的同伴要高，翅膀也更大一些。
“三山井。”
巨大的全息图像彻底展开，同时这些人的脑袋上也被标出了自己的真实姓名。
这个名字出现在了那高大天狗的头上，而其它天狗身上，则也出现了成串的日本名字。
张凉扫了一眼人群，看到了那个顶着“古斌”字眼的身影安安静静地站在队伍的侧面，正在对着旁边一个中年人说着什么。
“只有秒钟的控制权限。”
张凉将手指按在了终端的侧面，现在还不是使用的时候，他需要等待时机。
……
实验者队伍中，中叔缓缓走出，就算知道希望渺茫，他也要去尝试一下谈判，倒不是他自己愿意的，而是古斌要他这么做，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在他走出队伍步的时候，一根羽箭突然射来，却在离中年人半米不到的地方被一层蓝色的屏障震开了，这是中叔保命的一个技能，先前在面对李煜的时候，他完全没机会将其打开所以只能生生消耗掉了5个复活次数。
“嗖嗖嗖！”
侧面的一只身穿僧侣服饰的天狗手中握着一把弓箭，上面的箭矢连珠射出，迅速地钉在了中叔身前的蓝色屏障上，在第三根羽箭到达的时候，便将这屏障直接击碎。
中叔看上去倒还算镇定，古斌在后面看到他背在背后的手好像在发抖。
然而就在这时，连续三道系统提示像惊雷一样炸在了所有人的大脑里。
“4号小队，出局！”
“11号小队，出局！”
“10号小队，出局！”
最糟糕的一个情况终于出现了，那三个没能和他们一起行动的实验者队伍，在百鬼夜行的恐怖作用下彻底被瓦解，这二十几个人将直接加入敌对阵营中去，更要命的是，根据之前使用云外镜时所看到的画面来判断，这几个小队都离他们不会太远。
这意味着，古斌等人将会在短时间内遭到又一支敌对阵营队伍的袭击。
“砰！”
一声枪响代替所有人做出了决定，这发子弹虽然没能击中任何一个敌人，但是却使得这场死斗直接开始了。
俄罗斯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好战分子，在不用担心自己队友的情况下他看上去就像一个疯子，他的双手都戴上了指虎，直接冲向了那个最为出众的“天狗”。
混乱中一支羽箭射来，古斌压根就没注意到，左手手臂当即就给羽箭射穿。
连滚带爬地跳到了后面，古斌咬着牙发动了“瓦尔里德之触”，让这支羽箭从手臂中掉出，随后，他迅速地唤出了云外镜，将最后一张鬼怪符纸投放到了人群之中。
“成功投放事件：‘发鬼’。”
古斌确认了一下徐青等人的位置，随后便关掉了云外镜，小心地朝着那边跑过去。
在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一团漆黑的头发，一名天狗跑过，见状便持刀刺去，然而还没刺到目标，他的武士刀就被结实的头发捆了个正着，随后古斌就看见一束头发从斜刺里刺出，当场穿透了目标的腹部。
那化身天狗的实验者惨叫一声，用力摆脱了头发的束缚，挣扎着展开翅膀朝着天空中飞去，然而才刚刚升空，它的身体就微微一颤，掉在了地上。
“你们小队击杀了敌对阵营玩家，获得1点积分。”
一把沉重的长杖突然落在了古斌的前方，小半截直接砸入了土中，如果不是他及时刹车的话，现在他的脑袋很可能就给戳进地里去。
“滚开！”
古斌大骂一声，炫光护臂上猛地一闪，一道冷光飞出，紧接着又是一道绿色的心灵支配朝着目标冲去。
仿佛有一层无形的薄膜在保护着这个怪物，古斌看到自己的技能还未能击中对手，就被弹飞到了不知道哪里。
“噗！”
一根尖刺突然从后方射来，那天狗似乎没想到自己的背后居然会有人，这带着麻痹毒素的尖刺便刺入了他的背心，古斌见状也顾不上迟疑，从物品栏里取出电锯，按下按钮后用力地朝着对方的脖子挥出，带出了大堆的鲜血。
来不及道谢，古斌甩掉脸上的血，拉着过来支援的三人忙不迭地往另一边跑：“跑快点！很快要炸了！”
夜空中，一只乌鸦从古斌的身旁起飞，一张绿色的符纸悄然地贴在了它的背上，这只杀戮的死亡之鸟就像那架背负着原子弹的轰炸机，朝着自己的目的地快速扑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