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如道,“但那些铁窗子都是活的可以打开,从里面上了锁,但高大人有每个窗门的钥匙,他到时把手探进来用钥匙打开了。不信的话菊儿可以去看看,如果她看过了执意要住进去,出了什么意外我不管。”
崔嫣离开崔氏日久,这个菊儿才渐成崔氏的心腹。她一直都认为自己与一般丫环是不同的,内心中极是想搬到好屋子里去。
但是看到这位柳夫人百般支掩,是不让她如愿,她也知道崔氏最看不上柳玉如,便出主意道,“夫人既然到了家,便是家中的正主,那么家中最好的房子也该是夫人来住。”
别驾一抖袍袖站了起来,他最听不得妇人们这些耍心机的事情。有心说,“把我的屋子让给你,我回议事厅住去。”
但是他看到婉清紧张的神情,似乎不许自己说,便只是往自己屋中去躺下休息。
柳玉如一听,丫环说这话是看上自已的屋子了。她说,“这更不行了,高大人整天在外边跑着,回来时一身汗一身泥,喜欢在隔间的木桶里泡着解了乏后**休息。我们娘儿们在家又有些什么正事,这不是什么主不主的事情。再说我们都靠着高大人,当然什么事都要可着高大人方便,再说家中正主也是高大人。”
丫环让柳玉如一顿话说得脸上极不自在,心里越发恨恨的。
崔氏见丫环哑了口,又想起方才的事情,教训柳玉如道,“铁窗子花了不少钱,到头来他还是能跳上跳下,你倒说说,这钱花得是不是冤枉了?”
柳玉如道,“夫人说的是,不过这窗子还是有用,要是没这些铁窗,那贼不是要进来了?”丫环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仿佛柳玉如是在说自已。
樊莺和思晴两个一直在一边上听着,谁都不说话。要以着对答如流不落崔氏主仆两个的下风,她们自知根本不是柳玉如的对手。再说高大人走的时候,明确说过她们的任务,只要没有人对柳姐姐使粗,没她们的事。
这三个人上到二楼,彼此对视一眼,会心一笑,各自进屋休息。
崔氏使了好大的力气也没有占到便宜,与高审行进了屋子还心中不平。屋中也没有别人,她对高审行道,“你看看她张狂的样子,都不许我多说一句话,还不都是高峻宠的!老爷你要想想办法,我们高家的将来可不能都压到高峻一个人的身上。”
高审行点头道,“我已经打算给父亲写封信,从家中了侄辈中选个能干的,也让他到西州来。西州除了一座天山牧,还有另两座牧场,如果能有个人和高峻竟争一下,我想他不会这样狂妄了。”
崔氏说,“这样会不会有些太张扬,越发显着西州都是高家人了。你爹向来是不大喜欢这样显山露水,再说我看出他还是比较欣赏高峻的。不过你倒可以试试看,你们堂堂一座高府,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占尽了风头。”
高审行道,“你胡说些什么?他再不让我省心,总也是顶了我高审行儿子的名,他一切的成便也是我高家的。别人还没说什么,你倒先要撇清,是不是傻得可以。”
崔氏也不生气,挖苦道,“你们高家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高审行怒道,“你还胡说!难道说他不是我儿子么?”
崔氏哼道,“是、是是,但是老爷,有道是听话是儿子,否则是什么还两说着,只看看你看好的那个什么王副牧监的处境,连我这个外人都醒了,你还在梦中呢。”
看看高审行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崔氏央道,“好了老爷,我不惹你生气了,不过你要掂量好了,连丫环都懂得一个软些的姑爷是好的,难道儿子便不是这样?”
高审行说干干,让丫环向谢金莲要了笔墨,在屋中写起信来。他要建议让大哥高履行的长子高岷到西州来。
高岷今年6岁,在这些子侄辈中品级算是高的,现任军器临丞,是个正七品上阶,而族中他兄弟都是刚刚入品。要说在高家的晚辈之中,高岷也算是出类拔萃的,但是与高峻一比起来什么都不是了。
高审行在信中极力说出了高峻的不成熟,以及自己对高家的担忧。现在天山牧在整个西州、甚至在整个大唐来说都是最大的牧场,让一个如此不成熟、喜欢意气用事的人主政,等于是把整个高家都绑架了。
他在信中说了不少高峻的不是,又推荐大哥高履行的孩子,相信父亲看到后既不会怀疑到自己的用意,也会看到这些晚辈之间发展的不平衡。
两天后郭待封从西州返回,郭孝恪事情很多,听到二子高升,郭都督也只是仅仅表示了愉快,并没有多话。
父亲的表现并不让郭待封有多高兴,感觉自己由千里之外赶回来报喜是有些小题大做了。想想人家高峻,年龄比自已还小却已经是正五品,自己真没什么炫耀的。
因而到了牧场村,郭待封拉了高畅立刻往鄯州去,他要努力。高畅虽然对柳玉如等人依依不舍,但还得跟了走。这几天崔氏见高审行已经有所行动,自己要等一下长安的信,对柳玉如也放松了下来,对她不再盯得那么紧。
尤其是她知道郭待封只要到了鄯州,一定会查高峻交待过的那件事,也不知道高白去了这些天都有些什么收获,这更让她感到不安。
若高峻是个乖乖宝,自己为了女儿也不至与他为难。但以她看,高峻的架势绝不是个省油的灯。如果自己在鄯州这件事情上落败,不但柳玉如这个对头会比长安那一次更看了她热闹,连高审行都会容不下她。到那时,她十几年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了。
不论从哪方面说,崔氏宁可看到高岷好,也不想高峻过于强势。
正在惴惴不安中,高白在郭待封回鄯州几天之后回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