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然深沉,风雪变得更烈,一万装备精良的禁军已把青山围得水泄不通,青山山门下自是灯火通明,就算是风雪夜掩盖不了。
山门下赵颐、谢安石、陆伯言以及两位禁军统领顾扬名和马飞成。这样的大雪天自然没有人再来看热闹,但禁军还是四处警戒着,谁也不想昨日之事再度上演。福伯正在养伤,跟在赵颐身边的除了很少露面的忠叔,还有一位面色阴沉的中年人。
一干人等只等了片刻侬训之已从山下走了下来,只见他孤身一人还在身着昨日的衣袍,神色尽显疲惫,一日不见似乎已老了一大截。看见海陵王和一干朝中重臣都在山门下等候,虽然知道来着不善,但侬训之还是强行打起精神。
赵颐率先对侬训之拱手道“侬山长本王深夜打扰,深感歉意!”
侬训之回礼问道“书院这几天不太平,王爷深夜到此所为何事还是请直吧!”
赵颐回道“本王现今代理国政,捉拿刺杀陛下的真凶是如今朝中的头等大事,那李正道身为书院教习,恐怕书院中还有其同党或是有些线索也不定,此事还请侬山长见谅。”
侬训之又岂会不知,山中怎可能还会有同党,若要真正的搜查也不必等到今天,这些政治斗争侬训之已经懒得去想,但书院怎可让人搜查,他这个书院第三十二代山长可丢不起这个人,若被这些野蛮的军士搜查他如何如何对得起历代先贤。
想到这些侬训之当下便肃然道“王爷可知皇室祖训?”
赵颐头道“赵氏子孙对书院不敬便是对祖宗不敬!”
侬训之也头道“王爷记得便好,若上山那便从老朽身体上跨过吧!”
侬训之语气平淡,表情却是一脸决绝。赵颐知道若要强行进山,侬训之是真的不会退让的,他本意并不是要搜山,只不过借书院行个缓兵之计,眼下便装做一脸无奈的表情道“赵颐不敢忘祖训,但皇兄之死若捉不到反贼本王叶无颜面再苟活于世,自古便是忠孝难两全,本王便给侬山长三≥←≥←≥←≥←,m.☆.co≥m日的时间考虑。”
“三日之后无论如何都要进山搜查!”赵颐语气威严。
侬训之不答算是默许了,只之有人却坐不住,站在陆伯言身边的禁军副统领马飞成连忙道“王爷,此事不能再等,时间一久反贼不仅早已逃之夭夭,还会把踪迹消得一干二净啊!”
赵颐把目光转向一声戎装的马飞成道“有我大宋禁军围住青山,量贼子自是插翅膀也难飞!”
“这...王爷的也对,只是那天那黑衣人是个通玄境的剑圣,咱们还是心为妙”马飞成听到赵颐这样,若是自己还反对的话岂不是自己的和手下是脓包,当下也不好再什么。
他年纪并不大,却娶了比他大上十岁的肖浚的姐姐,并一路借此飞黄腾达。到底他也算得上是皇帝赵徽的连襟了,也是肖浚的心腹。肖家自希望能问罪于书院,只是现在一切事情都没有让大皇子赵政早日登基重要,马飞成如今自也是心事重重,他和肖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眼下的局面倒是倒是符合赵颐的心思,便想命令士兵们加强警戒,然后回城时。一直沉默的陆伯言突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把侬训之制在手中。
陆伯言的出手令所有人的大吃一惊,最先反应过来的忠叔和那不知姓名的中年人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讶,谁也没想到古稀之年的陆伯言身手还如此矫健。
陆伯言抓着侬训之开口道“王爷事有轻重缓急,侬山长誉满天下,咱们不可让他在此遭受风雪。”
“来人啊!请侬山长到车中避雪!”陆伯言大声道。
赵颐面色上的阴沉一闪而过,随即脸色平静的道“陆老将军!本王已经有言在先,你这样做可不太不好吧!”
陆伯言笑道“王爷,老夫也是为皇室着想一心想要尽快捉到反则,请王爷恕罪,还请王爷下令搜山吧!”
很快两个军士走了上来一左一右的架住侬训之,从被陆伯言制住后一直没话的侬训之之一脸嘲讽的笑道“陆伯言啊几十年过去了,没想到你还对当年书院受辱之事耿耿于怀!”
陆伯言冷哼一声“老夫只为捉拿反贼,还请侬山长海涵!”
在场的诸人除了侬训之,其他人年龄最大也了陆伯言一辈,对于侬训之口中所的书院受辱之事,众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眼看事情已成定局,赵颐心下虽对陆伯言不满,但他一口为了皇室,赵颐倒也不好得什么,一个眼色看向身边的谢安石。
谢安石立即会意道“王爷,若是此刻强行进山,是对书院历代先贤的大不敬,恐怕会寒了书院以及天下士子的心。大宋以文治国,臣以为应当先修书一封,致意山上的大先生与二先生之后再做打算不迟!”
陆伯言却是冷哼一声“谢大人的头头是道,老夫一介武夫自愧不如,但到底抛头颅洒热血的却是咱们不识大字的武夫,饱读诗书的书院圣贤倒没见几人上过战场!”
“二位的都有道理”赵颐装做沉思一番后开口又道“为了不违背祖训,还是先礼后兵来得妥当!”
眼见赵颐这样,陆伯言摇了摇头也不再什么。赵颐连忙吩咐身边的忠叔去马车中取来纸笔,忠叔头把手中的伞交给那面色阴沉的中年男子,此时雪仍然下的很大,只是风却缓了下来,风雪无风众人站在这青山下倒也不受罪。
忠叔才刚走出几步,山道上突然有人叫道“不牢王爷耗费笔墨!”
声音是洪亮至极,众人连忙抬头望山道看见,只见三个人不知何时山门下。其中陆伯言、忠叔与那个中年男子脸上都是十分惊讶,这三人来到山门下他们竟然丝毫都没察觉到。
众人看向三人为首的一人,想来刚刚话的那人便是他了。雪花落下却是不沾他身,黑衣与白雪形成鲜明的对比。头冠一丝不苟,走起路来是昂首提胸,似乎是在检阅士兵一般向赵颐等人走过来。
走在他左右的两人,赵颐认得是天道院的两名学生莫语和范山石,那么这走在中间之人,如此的气度想必便是传闻中大先生与二先生中的一人。
那人走到赵颐身前,拱手行礼,赵颐觉得自己身为皇室成员自己的礼仪动作却也没有眼前的这人标准,心下不由的起敬。
“仲离见过王爷!”声音不温不火,面色平静,高高的颧骨不是仲离又会是谁。
赵颐连忙还礼,他曾经有缘见过大先生一面,但却对大先生的容貌再也想不起来,只记得他的年龄应该没有这么年轻,便对着仲离问道“仲先生可是夫子的二弟子?”
仲离头“正是!”
赵颐听后连忙拱手道“今日能见二先生正是平生大幸啊!”
谢安石也连忙行礼,虽然他对着二先生如此年轻感到奇怪,不过开口道“学生谢安石见过二先生!”
仲离头,谢安石虽然年龄比他大,但自称学生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夫子的辈分是很高的。
“哼”却是面色阴沉的陆伯言冷哼一声,他对仲离居然对他视而不见便已心生不满,没想到居然摆这么大得架子。
仲离看向陆伯言,陆伯言也看向他,仲离开口道“先前听到这位将军要强行进山,是也不是?”
“哼!”陆伯言摸着胡子道“偷听别人讲话,这便是书院所君子行为?!”
“这位将军不请自来,还怪主人家是偷听,我只问你是也不是?”仲离语气平淡的道。
“老夫便是又如何!”陆伯言知道那背大剑的莫语是通玄境的修为,实力并不弱于自己,那个胖子似乎也不弱,更不要这个自称二先生的仲离。他虽然心恨书院,但也深知书院的厉害。眼下想到有一万禁军在此,更有几位修行者在旁,自己倒也不怕他们。
“那便好”仲离看了场中的众人一眼,便在山门下站着人们这时才发现他的腰间居然别着一把刀,仲离把刀拿在手中,众人只见这刀长约三尺,刀身看上去极其厚重却没有刀锋,刀柄是赤红色的,像一只将要鸣分的赤凤。
“请强行闯山吧!”把刀拿在手上的仲离语气严肃的道。
“这...”赵颐哪里想得到这仲离居然一言不合便拔刀,他本意识不愿和书院起争端的,眼下这仲离不是让自己骑虎难下吗。
“二先生不必动怒,王爷此次前来只为捉拿刺客而已!”谢安石连忙道。
仲离不答只是提着刀战在山门下一眼不发,莫语和范山石也跟在仲离身后看着一眼不发的站着。
陆伯言心下暗喜只觉得这二先生不过是个莽夫而已,连忙道“王爷书院既然如此不讲道理,也不怪咱们不守祖训了!”
一直无言的顾扬名此时也头道“陆老将军的有理!”
赵颐看着两人也只能头,禁军统领顾扬名连忙下令,很快几千名士兵便缓缓围了上来。
陆伯言看着那中年男子开口道“况供奉,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朝廷养兵千日便用在这时了。”
面色阴沉的况供奉把目光看向赵颐,他是皇室供奉自然听得是赵颐的命令,赵颐随即了头,修行者之间的交锋,总比士兵强攻较好。
况供奉走上前去对着仲离道“在下奉劝阁下一句对抗朝廷不压于以卵击石,阁下还是让路吧,以免无故有人流血!”
况供奉成名之后便一直隐居在深宫,这个修行者的时代皇室自然要爱皇宫中供养高手以防有人行刺。他才过不惑之年,早已是通玄中境的修为,而且已然望到了通玄上境的门槛,他从天赋过人又是靠自己修行,自然是瞧不起这些所为大宗大派,见仲离这么年轻就算再厉害,想必也不会厉害到哪里去。
仲离只是头便并话。
况供奉也懒得跟他废话,他之所以为皇室卖命自然不是为了功名利禄,而是身为皇室供奉自能得到最好的修行资源,他一心只求传中的天道,眼下便只想这解决了仲离。
众人也不见他如何运气,也不见他使用任何冰刃,刷的一声便已如离弦之箭冲向仲离,他是武者的最高的境界武圣,自身依然是刀枪不如,一拳一脚堪比宝刀利剑。
转瞬之间况供奉双拳已经来到了仲离得眼前,双拳仿佛变成两头猛虎下山,张开虎口已成势不可挡之势!
仲离面色平静砍着冲过来的况供奉,提起他的刀,就像在山上多次劈柴一般,直接劈下!
况供奉甚至没有感到什么危险,然后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