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的风景的确不错,眼下这幅人头涌动的场景,让陈望想起了当年的长假,好像此时青山已经变成旅游胜地,马上就有被山下的这群游客给占领。
三人并未料到山下居然聚集了这么百姓,所以三人的表情都有些惊讶。莫语很久都没下过山,此刻下山倒是眼神中露出了少有的好奇之色。
范山石似乎和侬训之很是熟悉,脸上带着笑容领着陈望和莫语走了过去。侬训之也笑了笑,看着走过来的三人道“你们终于来了。”
范山石头走到侬训之身边低声道“老头还真辛苦你了!”
侬训之像个和蔼的长辈一样拍着范山石的肩背低声道“二先生怎么?”
范山石无奈的笑了笑道“唉,师叔本来叫我们不要管那皇帝,只是后来怕他们为难你们,便叫我带着陈下山。”
“唉...”听到这里侬训之叹了一口气,眼前的这个局面最好的方法其实就是以退为进,避而不战是最好的办法,自己想到赵徽不免受到情绪影响,若是一开始不下山也不会弄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二先生真是高明,此事是怪老朽一时冲动了!”
范山石脸上出现淡淡的笑意,其实当他把概不见客的消息传到东林院时,侬训之已经带人下山了,于是仲离便叫他带着陈望和莫语下山去看看。
“无妨,此事始终是要解决”范山石语气很是自信的道。
侬训之了头,这才把目光看向一旁的莫语和陈望,莫语了头,陈望也了头,如今这个局面也不容他们三人过多寒暄,已经有人看不下去。
“来者是何人,见到陛下为何不行礼?!”语气极其威严,正是赵徽身旁的肖浚,他认得出对面的那个年轻人就是杀害儿子的凶手。
范山石这时才领着陈望和莫语缓缓的走了过去,不远处围观的百姓这时也纷纷好奇的伸才了脖子,想要看看这三名天道院的学生以及杀人凶手陈望。
三人分别拱手,按照规↗↗↗↗,m.+.c☆om矩书院中人也需要对任何人行跪拜礼的。范山石声音洪亮的道“学生范山石见过陛下!”
范山石在进入书院之前本就名声不显,更别进去以后就几乎在世间消声觅迹,所以人们几乎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赵徽内心不喜不过脸上还是威严的问道“你们是天道院的学生?”
范山石答道“正是!”
赵徽继续问道“谁是陈望?”
听到陈望的名字,人群中又是一阵骚动,陈望可以是已经在金陵城中名声大燥,待考生只是让一些金陵百姓觉得稀奇,海清河宴上的一首渔家傲也只是上层人士无聊闲谈的谈资而已,真正让陈望出名的是谢安石八斗风流的评语。
肖行的死则是把陈望推向了风口浪尖,一个天道院的考生杀死肖家的独子,皇后的侄儿。夫子死后除了冬试之外就一直平静如水的天道院,终于又在世间发出了声音,虽然这声音不知是好还是坏。
天道院的沉寂使得宋国百姓心里很是失望,他们希望的是天道院像大侠一般能惩恶扬善,能抵御外辱为国为民,这才对得起书院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然而他们只知道天道院有大先生和二先生,其他情况一概不知。
宋人同燕人以及诸多地方的人们有一不一样,那就是他们没有信仰。燕云寺是燕国的圣地也是燕国的国教,所以燕国人大都信佛,燕人都称为诸神佛。昆仑山、长干山这些地区因为长生宗的影响,大都信仰太平道。
只有宋人没有信仰,唯一有人拜的恐怕也只有虚无缥缈的先圣。宋国一直以来讲究的便是经世致用,书院若是再这样仿佛出世般的沉寂,那么它在宋国千百年来的神圣形象很有可能就会崩坍。
因为夫子的死去,燕国的南侵以及朝廷的昏庸的关系,这个时候其实已经到了一个临界。
这个时间段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由于人潮拥挤在这个冬日的正午,阳光不仅**还变得沉闷里。百姓们纷纷睁大着眼睛,看着范山石身后那个并不健壮的男子,天道院的学生陈望,也是杀人犯陈望。
“学生见过陛下!”陈望上前行礼道,这是陈望第一次见到传中的皇帝,内心还是有些激动,在这个修行者主导的世界里,皇权依然是至高无上的,无数人都是习得文武艺,买与帝王家。
赵徽打了哈欠,他现在实在是困的要命,这种天气就适合午睡。赵徽强行打起精神,目光炯炯的看着陈望,也没发现这家伙有什么不同之处。他以前并未关注陈望这个人,若不是童似道告知他,他都不知道这个家伙居然和自己的亲弟弟海陵王赵颐似乎走得很近,
陈望感觉到赵徽打量他的目光,也抬起头来极其无礼的看着赵徽,和赵颐一样赵徽也是一张国字脸,天庭饱满跟赵颐有着几分相似,不过去却没有赵颐身上那股迷人的气质,脸色严肃着看起来倒像是个恶人。
赵徽看到陈望打量自己后突然威严的问道“你就是陈望?!”
“呃?...”陈望一脸懵逼,我刚刚不是过我是陈望吗?“学生应该是陈望吧!”
“很好!”赵徽笑了笑后,突然间厉声喝道“来人把他带走!”
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赵徽身后的两名带刀侍卫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眼便已冲到陈望身前要把他拿住,除了事先准备的赵徽等人,根本无人料到赵徽居然会如此雷厉风行。
两名侍卫待要拿到陈望,瞬息之间陈望宛如鬼魅般便已经想后退去,如此快的速度别两名侍卫,就连童似道眼里都出现了一丝惊诧。
“且慢!”两名侍卫待要行动,突然被人大声喝住,两人盯着一看发现是范山石身边的拿背剑大汉,看着他那凌厉的气势,;两人眼下也是不敢乱动。
看到有人居然敢阻拦自己捉拿陈望的命令,赵徽脸色一变正欲发怒,对面的范山石抢先开口道“不知陈望犯了何罪?陛下便要拿人?”
在范山石话的瞬间,陈望已经退到了莫语的身边。赵徽一看一开始计划好的失败了,索性耐着性子道“陈望杀害登山试同学肖行已经是金陵城人人皆知之事,人人恨不得捉拿陈望归案,朕只不过是顺应民意而已!”
赵徽的话才刚完,人群中像是有人配合般的开始叫道“捉拿陈望,以安肖公子在天之灵!”
转眼间又变成了阵阵海啸般的呼声,即使人群有明白人深知此事不简单,但现在也已经是有口难辨,金陵百姓莫不是个个神情激愤。
赵徽冷笑着道“陈望你还是束手就擒吧,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你是无法脱逃的?!”
此时陈望反而变得平静起来道“请陛下明鉴,请金陵城诸位明鉴,肖行在哪登山试中屡次加害与我,最终偷鸡不成蚀把米,杀人不成反被杀,在下不过自.....”
“大胆无耻之徒!”一声带着悲愤的大喝打断了陈望的话,众人望去正是一脸愤怒的肖浚。
肖浚向前走了一步直接指着陈望喝道“在陛下与诸位父老乡亲面前还想狡辩,你真当在场的诸位都瞎了眼了吗?”
肖浚指着陈望身后的青山痛心疾首的道“这个关头了还死不悔改,你可对得起身上所穿的院服?可对得起身后的书院二字?可对得起宋国上下对书院的信任?!”
肖浚气势凌人,陈望简直没有反驳的机会,肖浚一句话必又面向人群,朗声道“书院千年以来便受大宋子民的礼遇,肖某也不想让陛下与书院为难,只要陈望去犬子的坟头认真悔过,肖某也不需他偿命!”
听到肖浚这样,金陵百姓的心中莫不感叹肖浚的忠义,如此的顾全大局,因此他们也更加觉得陈望的可恨!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只是书院的学生,只要血债血偿才能正律法!”人群中不知又是谁叫道。
“对,必须血债血偿,还肖大人一个公道!”
“血债血偿!”人们有开始呼喊起来。
陈望一脸黑线,差就为肖浚的演技鼓掌了,果然生活就是一场大戏,有的人天生就是演员。身旁的范山石和莫语看得也是直摇头。
“来人啊,捉拿犯人陈望,违抗者视为同党!”赵徽对于目前的局面很是满意,又是一声令下。
先前的两名侍卫又大步走了过去,眼看两人走了过来,莫语向前走了一步,把陈望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由于他身材高大一眼便越过两名侍卫,眼神凌厉的看着对面坐在椅子上赵徽大声吼道“想诬陷好人,即使是皇帝老儿也不行!!!”
声音宛如龙吼,一身大喝而出正走过来的两名侍卫直接向后退了好几步,差摔了一个跟头。对面的赵颐更是感觉一阵劲风过来,身边的皇后也一脸的惊慌失措,椅子马上就要被掀翻。
这时只见童似道轻轻的抬了抬手,正在向后倒的椅子顿时稳稳的立在了地上,赵徽和肖婉儿终于松了一口气正欲发怒,身边的童似道用手擦了擦脸上的唾沫,这是刚才莫语喷出来的。
童似道声音轻柔的道“书院这是要造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