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圣或者怀乡以他三魂中的天魂重筑了天门山柱后,虽神力已是大大的衰减,但自身的修为仍是当世乃至后世的修行者依然无法企及的。零点看书对于怀乡重筑天门山柱后去了哪里,陈望的脑海中并没有这段记忆,只有到一千年前怀乡在金陵城边建立了书院,从此怀乡便成为了夫子。很多人都以为夫子是书院代代相传的,没有人能想到千年以来的夫子都是同一人。
对此,陈望已经不在感到惊讶,令他感到不安与压力的是后半部分的记忆。天门山柱重筑之后,魔裔的灾患并未消失,万年以来神州大陆上的百姓,已经把魔裔当做了古老的神话传,永远也无法想到他们之所以享受了万年的太平,全都是怀乡在一己之力苦苦支撑着。已经知晓另一边世界的魔裔怎会被一座天门山所阻挡,他们年年的都在试图摧毁天门山柱,每过五千年怀乡就要依靠神魂重新加固一次天门山,也就是八年前,第二个五千年之期到来,怀乡用天地人三魂中仅剩的人魂再次加固天门山柱。
就在那时,怀乡感觉到了山对面的那些家伙已经强大到了一个无法想象的地步,而自己的人魂的力量又是神魂最弱的,此次加固封印恐怕也维持不了多久。最终怀乡选择用了最后的神通,把陈望召唤到了这个世界。
怀乡不知道召唤到的是谁,但面对如此危险的局面他也只能赌上一把,能召唤到陈望是一种巧合也可以是缘分。
看到记忆中的这里,陈望的内心不知是喜是悲,他本也是将死之人,怀老头这样也算是给了他第二次生命,但陈望又是想回到自己的那个世界去,他的心情此时是无比矛盾的。现在已经不是回家的事情,而是关于这个世界存亡的问题,陈望不想做什么救世主,但当他稍一回忆便会被一股自责感深深的刺痛,以及感同身受的思乡之情所感染,怀老头便是带着这种感受在这个世界度过了万年时光,陈望的心底默默的想道。
最终陈望总结出了怀老头在记忆中给自己的三个要求,第一个是学习他给自己的功法,第二个是找到消灭魔④④④④,m.≯.c≥om裔的办法,第三个则是把他的骨灰带回家。老头在脑海里道“这是请求,而不是要求,你自己有选择权。”
陈望很想回答他“你是在废话吗?”但当声音彻底的消失后陈望内心还是涌现出了一种淡淡的忧伤。怀乡因为以人魂加固天门山柱,又用最后的神通召唤自己,换来的下场却是他的神魂俱散。奴隶营的怀乡老头,陈望与其喝酒的怀乡老头,以及陈望脑海中的记忆,不过都是他的一缕残魂。
怀乡当得起先圣这二字吗?陈望不知道,但陈望知道怀乡是一个好人,他为了弥补他犯下的错误,付出了太多太多,最后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他真的是一个好人!
宛如看了一场悲伤的大戏,有**有结尾,陈望刚从记忆中缓过神来,便想起了怀老头的三个请求。陈望只能暗骂怀老头的狡猾,他都强迫自己拜他为师了,师父的遗命他又怎么能够拒绝,三个要求中除了第二个其他三人其实都是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把怀老头的骨灰带回家是自己在山崖下就答应了怀老头的,而修炼功法又是自己考进书院的目的,只是这第二条,陈望心想连怀老头都找不到办法,自己又去哪里想办法呢?
陈望向来天性乐观,一直相信的便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如今也懒得去想如何对付魔裔。心内思考的是如何怀老头地修行功法,记忆中怀老头并没有给自己功法,但他的是要自己修行他给自己的功法。陈望继续回想着记忆中的线条,他知道怀老头给自己的木匕首心刃是他一直佩戴着的武器,心刃不仅可以杀人而且还是一件空间法器,但当时那房间里除了那封信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陈望确认自己并没有看错。
陈望知道怀老头所修行的是一种叫浩然气的神功,那时怀老头上天入地,还能穿越到另一个世界,明了这个功法是十分厉害的,只是怀老头并未给自己修行的方法啊?
“浩然,浩然...”陈望在脑海里默默念道,想得却是十分入神,以致于眼中何时看着天花板也毫不知情,良久过后,陈望一声大呼,直接坐了起来。
“彼气有七,我气有一!”陈望大声念道,仿佛在宣布什么神圣的法旨一般“此气谓之浩然!”
这些都是那本《天地正气歌》所载,书虽不在身边但陈望已经能倒背如流,一番回想,心里早已经茅塞顿开、豁然开朗。
“怀老头你骗得我好苦,一切的一切原来你早就布置好了,哈哈!”陈望坐在床上大声的笑道。
“咦?”笑完后的陈望茫然四顾,这时他在发现自己已经中记忆中醒了过来。听见屋外不知名的鸟儿在鸣叫,房间内摆设简单,陈望这时才感觉到床铺很硬,因为摆了好几个书架所以房间显得很狭窄,陈望向窗外望了出去,天色还有些昏暗,陈望知道这应该是要天亮而不是要天黑,一阵有些微凉的风从窗外吹了进来,陈望感觉到一阵清爽,便翻身下床。
房内的烛光并不明亮,陈望依稀看得清楚书架上的书籍类别五花八门,有些是圣人之学,有些是琴棋书画方面,甚至有铸造,农田水利还有地方游记这类的书,可以想象得到房间的主人应该十分博学。
陈望借着昏暗的烛光继续前行,在几架书之间绕了一圈才来到门口,陈望隐约听到几声鸡鸣,月亮还高高的挂在天上,只是比起东边的光辉,月亮就显得暗淡得多了,此时应该是快要日出了。
这时陈望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大很是合身,陈望没有在意是谁帮你自己换的,而是细细打量着这青山上的一切。天色已经渐渐明亮,陈望看清楚了这房屋后是一片树林,屋前却是一片料理得十分有序的菜地,四周还有围栏,就像一户农家一般。陈望缓缓走出围栏,四周虽是树林,林间却是有一条路,陈望隐隐约约望见树木的另一端有光亮传来,便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林间的晨风虽微冷,但却让陈望的脑子异常清醒,消化掉那段记忆后陈望现在的思路十分明确,就像此时坚定不移的迈着步子,前方虽还黑暗但也隐约看得见光明,陈望就这样走了百步不到,便发现了那光亮居然晨光,穿过这片树林居然一处十分开阔的高台,这里不受树林的遮挡可以看见远方的天空。
陈望顿时感觉心情愉悦,不知自己睡了多少天的他,正打算走过去好好欣赏一下即将到来的日出。
刷的一身!陈望急忙停下了脚步,这时他才发现这高台上居然有个黑影,也不知是人是鬼,呆呆的矗立在那里,就像一尊雕像。
陈望的表情有些尴尬,他确定这人应该是天道院里的,自己在天道院里养伤偷偷跑来这里,有一种做贼被抓的感觉,那人也不话,就是那样静静的站着,陈望现在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脚迈出一半的陈望转念又想,自己已经被怀老头收了当徒弟,这书院就是怀老头创立,那么自己这个徒弟四处走走也没什么不妥吧。
“咳!嗯”陈望随即轻咳了声,迈步走了过去。
陈望走到了雕像般男子的旁边,只见他一身黑衣,陈望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那高高的头冠以及脸庞上十分分明的棱角,高高的颧骨。陈望本以为自己走过去,那人应该会和自己话,没想到那人就当自己不存在一般,依然像雕像一般看着远方。
“这位兄台你好啊!”陈望决定主动出击,很有礼貌的拱手道。
那雕像终于...不对...那男子终于动了,转头看了陈望一眼。陈望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只见那男子转头看了陈望一眼后,又继续转头回去看着远方。陈望表情一阵尴尬,有些怀疑这人莫非是傻子吗?只能呵呵笑道“今天这天气很不错嘛!”
“午时会有一场雨!”那人终于话,语气淡淡的却十分清晰。
没想到对方第一句话就是反驳自己,陈望有些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那人的手指向远方快要日出处“你看东边的云层厚还是灰色,且晨光透不过云层,只是离我们尚远,要到午时才会下!”
看你那人得头头是道,陈望也不得不相信他得是对的“也对,午后下雨环境湿润,天气也是真的不错。”
这时顺着爬过山头的第一道阳光看清楚了那男子棱角分明的脸,脸色白皙,五官十分端正,一头长发梳理的一丝不苟,陈望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为了让头发不乱,所以选择不睡觉在这里站了一晚上。
“在下陈望,请教兄台尊姓大名?”想到自己新来乍到,这时天道院的家伙想来修为应该很高,陈望便率先开口问道。
那男子拱手道“我叫仲离。”
陈望心想自己虽是怀乡的徒弟,但这人又不知道,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只能拱手到“仲兄你好啊!”
仲离又变成了雕像状态,静静的等待日出,陈望也饶有兴致的静静等待日出。随着山上一声清脆的鸡鸣,太阳缓缓的从远方山间露了出来,犹如一个血红色大球般缓缓升起,光芒渐渐地四周绽放,染红了周围的云彩,染红了天空,染红了金陵城,染红了二人的脸庞。
直到这时陈望才发现,此处居然可以俯瞰整座金陵城,连高不可攀的金陵皇城也看得清,本是金碧辉煌的皇城与血红的太阳照相辉映,引燃照亮了整座金陵城,陈望下意识的道“果然是雄鸡一声天下白!”
仲离似乎是觉得句子不错,面带微笑的了头。陈望的视线似乎在跟着这红日移动,日光之下,照亮了整个神州大陆,照到被朝阳染红山林的青山,静静流淌着的长江,群山耸立的长生宗,云雾缭绕的燕云寺,一片血红的离原,照到了直插天空的天门山。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