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五日,山下十五日。零点看书
十五天过后,登山试终于结束了,这也意味着今年的书院冬试正式结束,每年的这个时候,人人都会关注有什么人能考上书院。东林院的自不必,考试的结果由大宋朝廷和书院一起公布的,但天道院却是从来都不把考试结果公布出来的。人们只能根据每年有那些人没考上,来确认有那些人考上了。
天空阴霾,此前晴朗温和的天气一去不复返,毕竟已经是冬天,还是寒冷的日子居多,空中吹来的寒风令一些衣裳单薄的百姓冻得瑟瑟发抖,不过却也熄灭不了大家的热情,个个搓手顿足,位位翘首以盼,都是在等着参加登山试的考生下来。
金陵城这阴霾的天气已经持续了很多天,此时天空中的云层在翻滚,隐约有雷鸣,这西风吹得更甚,几片枯黄的落叶打在书院山门上,书山有路这四字依然傲然挺立,巍然不动,只是青石阶上依然没有人走下来,天空中漂来若有若无的细雨,提前就有准备的人,已经拿出雨伞打了起来。远远站在人群身后的一名老者也拿起伞打了起来,只是这伞不是打在他身上而是打在他身旁的一名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正是一身便装的海陵王赵颐,赵颐同往常一般面无表情,一脸严肃,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前方,不知在看着前面风雨阻挡不住热情的民众在等待着什么消息。阴雨似乎有下大的趋势,赵颐伸出手来只是些毛毛细雨,入手不见。
“等一下也不知能不能见到陈望?”赵颐这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身边的福伯问道。
福伯有些花白的胡须沾染着些许细雨,作为服饰王爷多年的老人,他当然知道王爷不是在问他,所谓关心则乱,想来王爷是对着陈望寄予了很多期望。
赵颐完话后继续沉默着看着前方,前面的百姓们发出各种议论声,关心的重莫过于西岭剑池的千秋雪林湖、岭南叶家的叶容非,已经金陵本地人的肖行还有突然杀出的黑马,考得六科甲之前籍籍无名的逢道师,至于赵颐所关心的陈望是有偶尔⊕∵⊕∵⊕∵⊕∵,m.≧.c︽om才会被人提起。登山试人们关心的重的修行者之间的较量,对于陈望这个不是修行者的普通人,人们大都以为只要他不死在这登山试中就已经算他本事了,至于考上天道院那几乎无异于痴人梦。
就在人们议论地热火朝天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若是一般的马蹄声人们会以为是有人看热闹,但这此刻的马蹄声却是让众人纷纷都回头张望,只因这马蹄声来势汹汹,在场的人都感到地面震动,这就民来的不是几匹马而是很多马,来的不是几个人而是很多人,在金陵城里能有很多马的只有军队。
赵颐的眉头微皱,这马蹄声实在是出他所料,来人不仅多而且来势汹汹,这是风雨欲来的节奏吗?赵颐回头望去,已经看见了为首的两人,禁军副统领马飞成和他的舅子户部尚书肖浚。
肖浚一身便装,他本是军队出身得上是文武双全,弓马娴熟,年岁看上来和赵颐差不多,样貌颇为儒雅,此时骑在马上策马扬鞭倒也有几分英姿飒爽之感,只是他的脸上隐隐带着悲痛、焦急和愤怒,心底似乎有着万般情绪要宣泄出来,其他人看不出来一旁的赵颐却是看得清楚。在朝为官一向心谨慎的肖浚居然从自己身旁过都浑然不知,显然是内心早已慌乱不已。
“看着架势,难道是肖家公子出事了?”赵颐身旁的福伯盯着前方的肖浚低声道。
赵颐向后退了几步,以免着飞溅的灰尘溅到自己,回道”看看便知“
嘴上如此道,赵颐的脑海里却已是思绪万千,这架势肖行还真是不死也得残,只是肖行的修为赵颐是知道的,这登山试再难,肖行大不了退出就是,他了解这个年轻人,不会为了考个书院就献出自己的生命.那么就只能明,不是阵为而是人为,这山上与肖行结过怨的有哪些呢?
大宋王朝这些年来每况愈下,很多文人士子也在时政上不断争论,例如宋王朝自开国以来重文轻武的情况,军力部署强干弱枝,精锐部队都留在了京城附近,用来拱卫京师。这就导致了边防孱弱,在加上宋王朝使用文官将兵,竭力削弱武将的实权,使得军队战斗力更加不堪,这也是宋燕交战,宋国接连战败的主要原因。
眼前就能从禁军骑兵装备中看出这一现象,宋国本来以步卒最精,不是不愿编制机动力更强的骑兵,只因宋国国土中能够生产良马之地本就少,而且大都供应京城中的部队,地方边军中的骑军都是些老弱战马,宋军焉能不败?
眼见着雄赳赳气昂昂的的禁军向前驶来,围观的百姓们无不散开一条道路。有人认出了为首之人是户部尚书肖浚,一旁的则是他的姐夫禁军副统领马飞成,两人看也不看这些议论纷纷的百姓,带着足足有两百多人的禁军部队从人群中穿了过去。
“莫非肖家公子出事了?”人群中有人声的议论道。
“怎么可能,肖家公子天赋卓绝怎么可能出事,多也只是考不上而已,我看啊这肖尚书是为自家儿子庆祝的。”
“考上天道院的考生现在是不能下山的,怎么可能接肖公子回家庆祝......“
“那...肖公子考不上也没什么,明年再来便是,这肖大人还真是爱子情深,弄这么大排场来接肖公子回家。”
“我看未必,这禁军来势汹汹,怎么可能是来接人,我看倒是来杀人的”
“......”
在人们的议论声中,为首的肖浚和马飞成缓缓的骑着骏马,来到书院山门下。马飞成做了一个停的手势,后面的禁军队伍便停了下来,作为保护皇城的卫戍部队,禁军还是有几分军容军姿的,再加这骏马纷纷挺着高昂的头颅,士兵们纷纷披甲戴盔,这气势弄得周围看热闹的百姓远远的离开,来到一旁等待着书院的消息,更有一些人已经猜到了等一下可能有好戏可以看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肖浚和马飞成以及身后的士兵就像静止了一般在马上一动不动,偶尔身下的骏马发出一下喘息声,他们不急一边的围观群众却是有些急了,那些考生怎么还不下山?就和百姓们站在一起的海陵王赵颐由于被雨伞遮住面容并没有人认出来,如果有有心人观察的话,便会发现,除了赵颐身边的福伯,在赵颐周围还有好几个假装成普通人看热闹的护卫,表面上是在看热闹,实则是在暗中观察赵颐身边的情况,如果有人细心观察的话便能看出端倪。
这时的赵颐就像一个普通的公子哥一般,静静的等待着事态的变化,在短短的时间里,赵颐已经在预想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
在雨伞上的雨丝开始变的密集和频繁起来,雨伞发出阵阵答答声,士兵身下的骏马变得有些焦躁,雨丝变为雨滴开始打在士兵们的盔甲上,发出轻微的响声。最前方的肖浚和马飞成依然静静的骑在马上,肖浚的样貌和肖行有几分相像,虽然保养得很好,但眼角的皱纹还是十分以及额头上的皱纹还是十分明显,虽然肖行年岁不大,不过肖浚的年龄却是比海陵王赵颐还要大上许多,只因肖行算是他晚来得子,都过来了而立之年才有的孩子,并且还是一脉单传,对肖行的宠爱可见一般,以至于现在被雨滴打湿头发依然丝毫不在意。
人群中开始喧闹起来,不是因为雨在下大,而是山道上终于有人走了下来。
“来了,来了!”有人大声的嚷嚷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山道上,人们大致估算了下来的人数大约有四十多人,为首的两人撑着雨伞,带着身后的四十几人在缓缓的从石阶上走下来,步子不急不躁显得是十分随意。
“既然有四十多人回来,难道今年有好几人都考进了天道院?”山下有人开始猜测道。
“看来今年果然是个大年啊!”
“万一是其他几人都死了呢?!”
随着山道上下来的人走近,人们看到了走在最后的几人抬着几道担架,这也证实了就算没人死,也有人受了重伤。山上的人在缓缓走下来,山下的人也缓缓的围了上去,肖浚的目光灼灼的盯着抬在最后面的担架,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随着为首的两人的走下山门,肖浚和马飞成也纷纷下马走了过去。围观的人们都面带好奇之色的看着为首两人,因为这两人很面生,左边的一人是个胖子,右边的则是一个壮汉,两人都穿着书院的院服,但看起来又不像是东林院的学生,人们都在猜测这两人难道是从山上下来的吗?
为首的胖子和壮汉像众人拱手施礼,胖子的脸上似笑非笑,这表情配送他那肥胖的脸庞已经的眼睛,总让人感觉是个奸诈之徒。胖子施礼过后,看也不看正向这边走来的肖浚和马飞成,正声道“本次登山试,东林院录取十人,天道院录取了四人。“
“哇!”人群中开始惊叫出声,以往天道院考试结果从来不对外公布,今年可是破天荒的头一次,而且还有四人考上。
“对于没有考上的考生,请回去多加努力,书院的大门永远对有着求学之志的人敞开”范山石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很是官方的道。
只是人们已经不再关心他什么,而是纷纷猜测着有那几人考上,眼尖的家伙已经看到了人群中有那些人没在。
“我就嘛,林湖和肖行还有那逢道师已经岭南的叶容非都没在人群,也只有他们四人有可能考上,哈哈!”
“但那陈望陈八斗也没在啊?”
“唉,不定在后面担架上躺着呢,如果没死的话但愿他能安安心心的写他的诗文吧!”
“也对,好好做他文人这份有前途的职业也蛮好的!”
就在人们议论纷纷的时候,在最前面的几人发出一阵喧哗声,后面的人纷纷提着脑袋往前看发生了什么,只见户部尚书肖浚和禁军副统领马飞成一脸悲戚,正弯腰看着担架里的某人,最前面的几人已经看清楚那人正是户部尚书家的独子
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