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音听她这么说,却是一愣,她呆呆的看向月华,有些弄不懂她在干什么。
吃下劫缘丹的人又不是她,怎么她竟会忘了夙楼?
但是漓音也仅仅是愣了一会儿,便立时反应了过来,若真是如此,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原因而忘却了这段记忆,对于她来说都是天上砸下来的好事。
漓音方才的慌乱都落了地,若是这样,即便夙楼药效过去记起了往事,月华也不再是从前那个爱着他的人了,夙楼付出的感情得不到回应,终究会放弃。
漓音心中豁然开朗,神情也不再不复慌张,而是笑吟吟的上前两步,又与夙楼齐肩,一双水眸看着月华,满是笑意,“原来是月华妹妹,今日在这里相遇,也算是有缘,妹妹可要随我们一道?”
月华笑着拒绝,“多谢美意,但我接下来还有其他事要处理,便不随二位一起了。”
说罢,她冲着夙楼微微一笑,算作告别,便转身离去。
月华走出一段距离后,夙楼还是站在原地,毫无表情的面容上看不出起伏,他只是定定的看着月华离去。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自己看着那个萍水相逢之人就这么离去,竟会有微微的心痛之感,脚步也不自觉的想要追上前去。
但是追上之后呢?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
夙楼在良久的沉默后终于开了口,“漓音,我当真不曾见过那个女子么?怎么觉得她好生面熟。”
漓音再次含糊的答道,“我们日里见过之人千千万,或许与她有过一两面之缘也未可,因此看着眼熟吧。”
夙楼听着她的解释皱了皱眉,“你之前不是说,闭关多年,并未有机会见许多人么?”
漓音没想到夙楼竟然还记得她之前说过的话,一时露了马脚,连忙生硬的转移话题,“对了阿楼,我忽然有些累了,今天我们便先回去了吧?”
夙楼转过头定定的看着漓音,漓音不敢挪开视线,只得强忍着心虚和他对视。
夙楼看了她半响,口气终是柔和了下来,“也好,那便走吧。”
说罢他独自朝着外面率先走去,漓音在原地看着夙楼的背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糊弄过去了,但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且不说月华,夙楼的失忆并不是永久的,他总会想起月华。
漓音急走了两步,跟上夙楼的步伐,心中却是暗暗思索着,定要想个更好的法子才是。
月华觉得无趣,便转身回去寻月老。
怎料待她回到酒席之上,却不见了月老的身影。
月华四处找了找,见不到人,便想他定然已经先回了月楼,索性也往回走。
却在路上遇见了一个人。
那人一身绛紫色的华服,手中描金骨扇轻摇,他显然也已经看到了月华,脚步停在了原地,淡眉微微上扬,唇角含笑看着她。
月华在心底叹到,这人果然是无论何时都如此艳丽,可惜是个男子。
心中这么想,面上却是未露出分毫,她上前两步,在那人面前站定,笑着和他打招呼,“二凰子,别来无恙?”
来人正是凤尤。
他本无意来凑热闹,但是整个凰宫又不能一个都不来,未免拂了王母的面子,凤王便硬派了他前来。
他倒是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月华。
凤尤把手中的折扇一合,唇角勾了起来,“自是无恙,这天上的日子不都是如此?其实无趣的很。”
月华听他这么说,便轻轻的笑了起来,一双桃花眼中满是久别重逢的喜悦,“百年不见,你还是从前的性子,耐不住寂寞。”
凤尤听闻此言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站在原地说了会儿话,不过是聊聊这些年的趣事。凤尤在谈话的间隙,见她眉眼之间的阴郁似是散去了不少,不由问道,“你现下...无事了?”
“嗯?”月华总是受不了他不知何时会无厘头冒出来的话语,便问道,“你说什么?”
凤尤的目光有些躲闪,别扭的提起当日之事,“那时的那封信,我并未看过其中内容,你......”
月华不待他斟酌好接下来的句子,便打断了他,“什么信?你何时给过我一封信?”
凤尤的眼眸中起了疑惑,他有些发懵,过了许久他才慢吞吞的解释道,“便是夙楼百年前要我转交给你的那一封。”
月华才一听他说完,便立刻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我今日才第一次见到夙楼神君,他又如何在百年之前便托你交给我一封信?”
凤尤立刻睁大了眼睛,神情中有些不可思议,“今日才见到?你们不是早就......”
“留夕!”
月华心中狐疑,凤尤的话未说完便被人打断了。
两人皆是转过头,不知在远处站了多久的月老定定的看着他们,眼眸中少有的严肃。他离开了一小会儿,便听有人说月华在找他,便赶了过来。
恰巧看到了两人在聊天,便也不去打扰,直到此刻才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他不愿再出什么事,让月华有一丝的机会想起那人了。
“仙翁?”月华看见月老,也忘了自己方才在意的事,走到他身边,佯怒道,“仙翁,你要离席,为何也不与我说一声。”
月老瞥见凤尤还要张口,警告的扫了他一眼,凤尤懂了他的意思,悻悻的闭了嘴。
月老冲着她笑了笑,“临时有些事,稍后再讲与你听。你先回月楼等我。”
见月华点头后,他才把目光转向凤尤,示意他跟自己来。两人找了一处地方站定,月老才道出了原委。
“什么?她吃下了绝情丹?!”凤尤被月老的话瞬间钉在了原地。他万万没想到,月华竟会自己吃下绝情丹。难道那日,那封信是他理解错了意,夙楼不是要月华等他?
凤尤心中的疑惑实在难平,便出声询问月老,“那封信,我那日转交给她一封夙楼写给她的信,您可知道,那信上都写了些什么?”
月老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未曾看到,但那日留夕喝醉了酒,自己告诉我,那信上其实空无一字。她便觉大约是夙楼与她再无话可说了。”
凤尤怎么也不会想到,竟是自己间接的害了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