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河平原一役,是为立这西地妖国,我九首涧既然提出此战,那么绝不会令在座诸位失望,功成者,当可封疆拜侯!”
莫然义正言辞,话语之坚便是这些妖王都不免深吸一口凉气。 23.
西地妖国,封疆拜侯!
只此这个承诺就胜过万千利益,比如那落凰族,原为络英彩凰的后裔,该族并非是东灵域的妖族,而是九州域之修。
络者,名落,是为悼念那九州惨祸中陨落的无数彩凰子嗣,数百年前,这一族才迁移至此,可苦寻不到一处安身之所。
堂上的凰仙怔住,心底不禁一叹,此役对她来讲只可胜之,不可负之,这位少年当真是拿捏住了她们的命脉,恰到好处,且令她无法反驳。
与落凰族相似,第二位附议的乃是海族。
三首老人的三颗头颅皆微微点下,不再多言,对他们来讲,这九河平原只需一条天河安身就可,封疆拜侯吗,那少年传音,欲以天河之一,封海族为伯侯,此诺令他再无异议。
至于其他,焰鸟一族封贺兰,猊兽族封东祁山,古兽族,西地洞河,广雷尊,通天猴王,阴幽族,平丘魇族等,皆得可封之地。
堂上共计二十七位妖王,有十六位妖王代表的是东灵域外,其他诸域的妖族势力,对于这十六位妖王,莫然均已封疆为诺,可并非平白给予,而是看此战中功劳大小。
如此一来,这些妖王即便再有一些小心思也得一一收住,不遗余力的助此战成功!
一日间,陆续有妖王从阁间走出,直到日落方才结束,整个谈判亦告一段落。
源境院落中,宓雅看着月妖所递上来的内容,嘴角不由翘起,“原还担心他应付不了,特意出关来看下,看来却是我多心了,封疆拜侯,此计甚妙”
就连边上的月妖也十分赞同,道:“主上夫君所言的十关战法亦是不错,声东击西,釜底抽薪,将各族之强发挥的淋漓尽致,并且克敌之弱,将那胜机无限增大,后又以封疆拜侯为诱,说出这些心思各异的妖王他们心中最大的贪婪!此役,我等与那皇军最大的差别在于皇军军心唯一,而我方太过杂乱,但按主上夫君之法,这个缺点已然可以不计”
九首涧内的诸妖王光是凭此就认可了九河一战,但除此之外,她们二人还清楚的知晓这位天华山的纪易就是苍。
如今在外面传来的消息,说苍已至哪宗哪派之地,多半就是那位的障眼法,应可拖延数日,让他们安心布置。
“景源谷的弥松和寅方谷的君逍到了,如今就在九首涧外”月妖想起一事,也不知那位是如何请动的,竟让弥松和君逍不远万里而至。
“随他去,只是九河平原上十关的布置却需麻烦你还得走一趟,将冰雪寒天的地势和皇军动静打探清楚”
月妖闻言,躬身退去。
九首涧的所有情报均是由她负责,容不得半分出错,需将每一日冰雪覆盖,山川变化悉数上报,如此才能借这地利与天时。
山谷之外,莫然亲自相迎,刚解决完诸妖王的事情后,便立马到此处,可谓连喝茶的功夫都没有。
弥松道人一身青褐长袍,双眸如刀,炯炯有神,比之数月前莫然初见之时,气势强了不止一两分。
想来是因那伏龙的影响,景源谷的五行帝宫已经压制不住,厚土再强,亦强不过天道命数,身为谷主的弥松自然而然的也有了这隐隐龙气加身。
此刻的他,已经不能以道人称之,揭开一直以来的面具,当为一代枭雄人物!
而君逍老人,依旧是风淡云轻之貌,他这胸中自有鸿鹄之天,可在谈笑间论天下。
“没想到区区数日,你便将这九首涧拿下,还作了妖尊的夫君,真是令老夫震惊了好一会儿”君逍老人微笑道。
起初他还不信,要知那混天妖尊来历非常,连南皇都有顾忌,因此未将镇海关前移,没想到一个少年却是让这妖尊都青睐,真乃意料之外。
想必那张芝也绝不会想到,故而,这就是制胜的关键!
“天地寒时还会持续十日,十日为寒极巅峰,十日后便会衰退”弥松开口,此行前来,他路上已与君逍碰面。
两人就西地格局商讨了许久,最后才至这九首涧外,与这位少年会和,欲想一起推算这战情变化。
“十日吗”莫然沉思,随后道:“十日寒极,乃冰山最坚,皇军若是寻常人布局,必定料准我们不会在第十日进攻,因此反其道而行有五成胜算,但是那张芝岂能想不到?因此选这第十日不行”
“九首涧与七谷乃是分道攻之,他们不知我就是苍,知晓的只是苍会在大寒之日破冰,算的是苍的行动,而非九首涧,此处可以设置奇招,绕河原之下,先攻东方三城”
弥松闻言,眉头微蹙,忧心道:“东方三城,可是霄山,阳口,上河?我来之前听闻那三城中有三劫大尊坐镇,未曾被调往九座冰山”
“还有,那阳口关与上河关天生据于雄险,九首涧妖众怕是还未攻下就会被回援的皇军拦截,九河平原一望无垠,一旦陷入此境,便是飞天遁地都无路可退”
“是第十冰山,霄山?”君逍开口,双眸发光,便是原先在担忧的弥松也在一言之下恍悟。
“你要破的不一定是那九河冰山,也可以是那霄山关的霄山!”
弥松见眼前这位少年点头,当即大笑连连。
此计神妙,确可行之!
“霄山之巅终年寒雪积累,且高若万仞,对于寻常修士来讲,绝不会绕过七城而行霄山险道,但对于妖族来讲,只需派那些懂得冰寒法则的妖族前去,或者是天生炎火,可飞天隐身的禽鸟一族,两者皆可胜任!”
“两位前辈,这九河平原的地基有多厚?”莫然问道,他不知此法是否可行,希望能借此机会集三人之法加以推演。
“你是想动厚土法则?”弥松笑道,可而后摇了摇头:“我谷中的五行宫带不出来,况且即便可以,也撬不动这九河平原,九条长河太重,宽若湖海,虽然九首涧是在平原之下,可要从下至上,以此动摇十关根基或者是那九河冰山都是行不通的”
“不错,九河号称天河,河中更栖息了一些古兽,这冰山充其量只是河上之山”君逍老人说道。
此法对于九首涧来讲当是地利最大之处,可同样,却是最不能行的地方。
九河平原常年受如此庞大的九条大河压制,土质本身就堪比精金神铁,要从下打通向上,不说工程量太大,就是能否成功都是两说。
“善于土道法则的妖族也不行?”莫然脸色凝重,他虽也猜测过,可此刻被告知这河面大地如精铁之硬,着实不是好消息。
平原之上,太过宽广,他们妖军一至,必然难以瞒过十关兵将,且所有的行动都会被看的一清二楚。
“你那釜底抽薪之法需提前得知东方三城的布置,以及霄山之况,至于这镇海关前,并非必须以土道遁法潜行,让他们看到,有何不可?”
君逍笑语,真正的谋局布局者,非是要十全十美,既是做不到,也会令敌手猜疑。
与其如此,不如顺着大势为之,去了那些刻意,看过去更是自然。
“这是我与弥松道友所编的两策,一策为十关军情概要与人员实力,一策是左丞张芝素来的行事手段,既要针对,则更需知己知彼”
“不错,本想在将地利天时告知,只是这些小友也是精通,九首涧的妖尊多半已将九河平原周围的地势勘探的十分清楚,故而我们也无需画蛇添足了”
三人交谈半日,将一些战事的细节,变数等推演不下百次,直到一切都已齐备,方才结束。
弥松与君逍来此未曾久留,毕竟如今这西地不太平,到处都会爆发乱事,且还要防备敌军探子,若是不回原处,多半会旁生枝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