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峰夫妇看到外面红灯闪烁的警车,双双愣住了。
“老公,怎,怎么回事啊?”妻子有些不安地问。
宋成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心中也隐隐有着一丝不安,不过好歹他在警界厮混了几十年,现在又身居高位,所以很淡定地安慰妻子道:“没事,你先回去休息吧,可能是找我去办案子的。”
“哦,那你早去早回。”妻子松了一口气后嘱咐道,她还是很相信自己老公能力的,他说没事那肯定没事,再说江云市的警察,除了江海川外,就他级别最大,别人家怕警察堵门口,他家可不怕。
宋成峰安慰好妻子回房后,他才走出大门,走向那几辆闪烁的警车。
警车前,魏威带队站在最前面,他看着走近前的宋成峰,表情有些复杂,也有些为难。
宋成峰在警局是第二号人物的存在,是他的上级,可是现在他这个下级却要来逮捕这个上级,这差使实在有些不好办。
但是,他又不得不这么做。
“宋局,这么晚了打扰你休息,实在是没有办法。”魏威对走到近前的宋成峰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
宋成峰停在魏威面前,作为上级的冷傲目光扫了一眼这些下级,最后目光落在魏威的身上,冷冷地道:“怎么了魏威,在我家门口摆出这样的阵势,要造反吗?”
“宋局,我们……。”魏威犹豫着该怎么开口的好。
他还没想好,后面一道倩影冲上前来,义正言辞地冷热道:“宋局,不好意思,你因涉嫌一桩命案,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众人听到这个声音都是一愣,谁这么大胆和冒失啊。
可是,当大家看到那个说话的人是谁时,都不说话了,只能报以苦笑。
说话的人是刚调入刑警大队的杨铁兰,一帮男人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呢,她倒好,比男人还大胆。
宋成峰听到这话,眉头一拧,目光望向杨铁兰,面沉似水,“谁让你来的?嗯,你刚才说什么,我涉嫌命案?”这两天他一直在忙李飞的案子,杨铁兰刚调入刑警大队的事还不知道呢。
“是的宋局。”魏威硬着头皮走上前来。既然杨铁兰把话都说破了,他还好意思畏畏缩缩吗。
“放肆,胡说八道。”宋成峰怒喝,“魏威,杨铁兰,你们两个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
“宋局,您先息怒,先接一个电话吧。”说着话,魏威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这是江局长的电话。”
“哼。”宋成峰话都懒得多说一句,直接夺过魏威手上的电话,冲着电话大声道:“老江,咱们警局的年轻人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跟你说……。”
“老宋,你先听我说。”江海川的声音很冷,直接将宋成峰的话打断。
听着江海川那冰冷的声音,宋成峰愣住。
“老宋,是我叫他们去你那里的。”江海川的声音依然冰冷。
听到这话,宋成峰的脸色也冷下来,“老江,你什么意思?你不是在省里开会吗?”
“我正在赶回的路上。”江海川的话让宋成峰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呼。”江海川在电话里呼出一口气,缓和着语气道:“老宋,咱们共事不是一天两天了,李飞的事是怎么回事?”
江海川这个局长并不是摆设,在看守所自然有忠于他的人。宋成峰处置李飞又不是秘密进行,而且也秘密不了,必须通过看守所。早有看守所的人通过其他途径将这事通知江海川了。
宋成峰早知道这事瞒不了江海川,他也没打算瞒,“老江,李飞的事我是根据法院的判决处理的,有什么问题吗?”
他要这么说,江海川也没有办法。不错,李飞是法院判决的死刑,法医执行的死刑,他只是负责将尸体拿去火葬场火化而已,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江海川不是傻子,能当上局长的人,是傻子才怪。
他现在已经醒悟过来了,什么去省里召开重要会议,只不过是一般的会议而已,有没有他去都无所谓,省里也没指名要他去。这一切都是宋成峰一伙搞出的名堂,目的就是支开他,好对李飞下手。
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和宋成峰的关系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宋成峰也只不过是一颗被人利用的棋子而已,真正的主谋并不是他。
所以江海川还想挽救一下宋成峰,毕竟这么多年的老同事老朋友啊,可惜,宋成峰的回答让他有些失望。
“老宋,到了现在,你还不愿意说实话吗?”江海川有些痛心。
“我说的就是实话,江局,你还要我说什么实话?”宋成峰咬着牙不松口,这是他早就想好了的应对之策。从执行这个计划开始,他就随时准备着面对江海川的质问。
“好吧。”江海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那我再问你另外一件事,你的枪呢?”
“枪?”宋成峰心里“咯噔”一跳,今天一天忙李飞的事,后来竟然把枪的事情给忘了,现在江海川提出来,让他猛然一惊,心中疑惑,难道江海川知道他丢枪的事了?
这几乎不可能,他丢枪的事谁也没有告诉,包括他最亲近的妻子都没说过,江海川怎么可能知道?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丢枪的事,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老江,你,你这话什么意思?”宋成峰疑惑地问,同时也有些紧张。
“没什么,我就是随口问问你的枪。”电话那头的江海川语气很随意的样子。
宋成峰稍稍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随意地问啊。
“呵,老江,我带枪的习惯你又不是不知道,白天带身上,晚上一般都会放办公室的保险箱里。”
“是吗?”江海川不置可否,“那么,今天你查看你的保险箱了吗?”
“看了,枪我白天还带着呢,晚上回办公室的时候放保险箱里了。”宋成峰想也不想就回答道,他是绝对不能承认自己枪丢了的。现在他好歹算是李书记阵营里的人了,明年换届的时候大有作为,怎能因为丢枪的事而影响了大好前程呢。
再说现在承认的话也有些晚了,按规定,丢失警枪必须第一时间及时报案,现在李丢枪差不多一天了,现在承认了也是一个“丢失枪支不报罪”,后果不是他愿意承受的。
“老江,你这么问到底什么意思?”宋成峰总觉得江海川今晚的话很奇怪,心中隐隐感觉出,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但现在他还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所以他必须挺住,到时找机会向李书记汇报这事,李书记出马,什么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的。
江海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再次失望地叹了口气,反问道:“老宋,知道我为什么今晚要连夜赶回来吗?”
宋成峰愣了下,摇摇头,“不知道。”
“我得到魏威的报告,就在今天晚上,给李飞判决死刑的林审判长被人枪杀了。”
江海川这话一出,宋成峰如遭雷击,浑身一个颤抖,手上的手机差点掉地上去。
“你,你说什么?林审判长他,他被谁枪杀了?”宋成峰的声音有些颤抖。
“凶手具体是谁还不清楚,不过那把枪杀林审判长的凶器是你的配枪。”
江海川的话再一次让宋成峰如遭雷击,他的脑门开始冒出汗珠。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宋成峰的语气有些失态了。
“可不可能,你跟魏威他们回去调查就知道了。现在我以局长的身份正式向你宣布,你被停职了,停职期间,请你认真配合警方的调查。”江海川的话里带着一丝不可抗拒的威压,他这个局长不是白当的,他有他的魄力。
“不,江局,老江,你不能这么做。”宋成峰慌神了,“我跟你说实话,我的枪今天一大早被人偷了,我怀疑偷抢的是李飞。肯定是李飞从火葬场越狱出逃,拿着我的枪杀了林审判长,事情应该就是这样的。”
“我们现在应该全力以赴地去搜捕李飞那个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而不是自己人来对付自己人。”
这个时候,宋成峰也不管他说的话别人相信不相信,先把一切罪状推到李飞身上再说。
电话那头的江海川一阵沉默,半响也没有回应,宋成峰只能从话筒那边听到汽车的轰鸣声和鸣笛声。
“老江,江局长,你一定要相信我,咱们共事这么多年,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宋成峰急了。
“老宋,这么说你早知道你的枪丢失了,却隐瞒着一直不报。刚才你说的话都是谎话,对吗?”江海川的声音再次冰冷无比。
“这,我……。”宋成峰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而下,人不能乱了方寸啊,一乱就会出问题。
宋成峰这么多年的警察了,心理素质本应远胜于常人,比别人更懂得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冷静的重要性,可是今天他却这么容易失态和慌乱。
为什么?
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也许是做贼心虚吧。
他今天从火葬场出来就一直心神不定,这是导致他今晚表现严重失常的最重要原因。
最后,宋成峰被带上警车,呼啸着消失在黑夜之中。
等待着他的是什么,他很清楚,但他心中还有一线希望和一根救命稻草,那就是李程栋和李书记。他还有机会,他不一定会输。
……
第二天,江云市是一个好天气。一大早,温暖的太阳就突破地平线,将柔和的阳光洒向大地,照在田野上,照进树林里,轻轻地吻在树林中那一个少年年轻的脸上。
李飞矗立在温暖的阳光中,伸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胸口有节奏地起伏着。
吸气,呼气。再吸气,再呼气……。
如此循环往返,他体内的气息终于平稳下来,然后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
“噗,练了一晚上,霸王拳还是达不到理想的效果啊。”李飞自言自语地说着,抬起他紧握着的拳头,只见拳头上伤痕累累,血迹清晰可见。
在他的周围,几颗大树东倒西歪,树身上一片狼藉,处处是触目惊心的拳印,最凄惨的是大树旁边的几块石头,有的粉碎,有的裂开,稍微完整一点的也是被拳印摧残得满是伤痕。
这些都是李飞一晚上的杰作。
昨晚上,他收服了姜永志和杨承运后,没有去休息,而是跑到这片树林来修炼霸王拳。
在牢房里的时候他已经修炼了心法,趁这个时候他到这里来修炼拳法。
对他而言,霸王拳前世就修炼过一次,这次修炼就当做是一次复习而已,并没有什么难度,现在欠缺的只是威力,而威力依赖于自身的修为,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尽力提高修为。
不过有了霸王拳,在面对同等级别的高手时,他可以集聚两倍的力量轰击敌人,显而易见地占据着绝对的优势,甚至可以攻击修为比自己高的敌人,当然,前提是你的拳头能攻击到敌人。
李飞打算休息一会后继续修炼,突然,他耳朵一动,好像听到了什么异常的声音,当即快速一闪身,躲进旁边一处草丛里。
他刚躲好,只听“嗖”的一声,一道黑色的倩影从树林的那一头掠了过来,看到那道倩影,看着那熟悉的水蛇腰,躲在草丛中的李飞瞳孔一缩。
这不是龙门那位水蛇腰美女黑蔷薇吗?她怎么了?
黑蔷薇此时的样子有些狼狈,没了以前那种清高冷傲的气质,衣服破了好几个地方,露出她雪白的肌肤,有的地方还可见到斑斑血迹。
她受伤了。
在江云市的江湖,龙门是霸主地位的存在,谁敢对黑蔷薇动手?而且黑蔷薇乃是化气巅峰的内家高手,江云市又有谁伤得了她?
李飞满脑子疑惑中,又是“嗖嗖嗖”几声响,头顶的树梢上“呼啦啦”声大作,一名高手从树梢上飞掠而过,“砰然”巨响,稳稳地落在黑蔷薇的前面,挡住了她的去路。
逃窜中的黑蔷薇只好紧急停住脚步,冰冷的凤眼望向前面挡住去路的人,美丽的俏脸上苍白了几分。
后面,两道人影如两道飓风,瞬息而至,转瞬间便将黑蔷薇呈三角形状包围在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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