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老三是准备将这些东西全部都给烧了,按照他的想法,说是留着晦气。但是老梆子黑着脸说了句烧了更晦气,老三才有些犯二的将手里的打火机给收了起来。
“还有外面的那些个蜡烛跟案台,也拆了吧!”屋子里面的东西拆完,老梆子又对着老三他们招呼了一句。这种跟祭祀有关的东西统统不能留着,不然很容易出事,所以每次法事做完,香案之类的东西都得迅速撤掉。
等将他们收拾完毕,将大堂的门关了起来,老梆子又燃起火炉,我们才感觉到了阵阵的冷意从身上往出泛着。我盖着被子还能好点,老三跟胖子他们可是遭殃了,一时间又是打喷嚏又是咳嗽的,那种声势之大,骇得老梆子赶紧起身给我们一人熬了一碗姜汤。
“老梆子,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喝着姜汤,身体暖和了不少,我对着老梆子问了一句。他前面说自己应该活不了多长时间,但是又说有转机,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有什么发现。
“还能怎么办,我估摸着这次的转机应该还在你身上,看来也只能跟着你们走了。”老梆子这句话说得理直气壮的,还有那么一种豁出去的感觉。他现在也是豁出去了赌一次,若是赌对了那么还有一线生机。
“可万一转机要是不在我这里呢?”虽然这个问题很残忍,但我还是问了出来,也不知道这个老梆子有没有什么别的解决办法。
“说白了,我这是自作孽了。都说自作孽不可活,我这也就是赌一次,对了那就侥幸的继续活下去。至于错了,就证明我该死吧!到时候就要麻烦几位将我送回东北,把我葬在这个宅子的前院里吧。”
听到老梆子的话,我们默然以对。命数就是这么的残酷,就像我们身上背着的诅咒一般,夺命时候的情况真的是有些惨不忍睹,从孙潇给我们的光盘就能窥得一斑。
光盘,对了,光盘!我忽然就反应过来,那张光盘上刻录的录像,我们还没有看完呢。
“胖子,那张光盘呢?”我朝着坐在炉旁的胖子喊了一声,当时是他取走光盘的。“哦,对!在我包里呢。老梆子这屋子有没有电脑?”
胖子说着便起身将自己随意扔在墙根下面的背包拿了过来,并且从里面将光盘取出来朝我们晃了晃,示意没有损坏。
“我这里哪里会有那些东西,屋子里除了电灯,别的电器基本没有了。”
老梆子瞪了胖子一眼,自己一个念过半百的人,整日里都不跟那些东西打交道,屋里怎么会出现那种东西。
“没就没吧,咱们也不急着一会儿!我说老梆子,你赶紧给找个地方睡觉,困得要死!”东亮这么一说,我们才都觉得一阵困意上涌。他们是精神跟身体都十分疲惫,而我虽然身体不累,但是精神却只可能比他们更加困倦。
迷迷糊糊的,我被老三他们的交谈声吵醒,总觉得有些头重脚轻。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梦到自己性情变得十分暴虐,在一个墓底下将老三他们全部都坑杀在其中。
“老郑你这是怎么了?脸色变得这么差!”看到我新过来,胖子有些诧异的对我说了声。我拿过一面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色果然是奇差无比,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没事,刚才做了个噩梦,被吓醒的。”把身体往上挪了挪,我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什么事情,让他们不必担心。现在的我绝对是属于重点照顾对象,因为老梆子说我是刚刚回魂,魂魄跟身体之间的协调还有些缝隙,这样很容易见鬼。
尤其是在东北这地方,晚上天很黑,要是走在外面的田地里,指不定就要出什么事情。
“你小子!都是在死亡边缘打过转的人了,还能被什么东西给吓醒啊!”东亮他们调侃了我一句便不再留意,我坐在床上听着他们交谈,心里越想越是觉得恐怖。
那是一种预兆,还只是因为知道这个面具可能带来的后果,所以做梦不由得想到?这个问题在我的脑海不停徘徊,但是却根本就找不到一个答案。
刘备带着面具,结果变成了连自己的兄弟都会阴谋陷害的刽子手。而且我刚刚醒的那会儿,跟老梆子的争吵,感觉有很大一部分都应该不是出自我的本意。再回想梦境的内容,我的心中更加惊惧,真的会在某一个墓中,将胖子他们都给坑死在下面吗。
“老郑,你这怎么都出汗了?是不是病了!”再回头看了我一眼,大家顿时着急起来。我额头上渗着冷汗,脸色渗白的如同人死之后被泡在水中几天再打捞上来的样子一样。
“没事,我调整一下状态就好!”将胖子朝我头上伸过来的手打到一边,我又缓缓躺倒了床上,将被子拉起来裹紧。
老三他们嘿嘿笑了一声又开始继续闲扯,他们还只当我是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所有有些后怕跟心有余悸呢。毕竟他们只是经历了冤鬼闯门那一档子事情,我却是从死亡的边缘走了一圈回来的。此中味道,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永远都不会明白。
“生死间有大恐怖!”我忽然想起了这句话,每一次生与死之间的徘徊,都是一种对心境的磨练。不管愿意或者不愿意,从事会不自觉的想通,想明白很多事情。同时对很多事情的看法也会完全改变,就比如现在的我。
原本对于身上背着的诅咒,总是有些如芒在背的感觉,但是从昨天的一系列事情之后,我却忽然觉得无非就是一死罢了。等我死了,我们这个郑家的诅咒也就不复存在了吧,毕竟我又没有儿子,而且对于所谓的世家传承,心里根本就没有一个概念。
但是那个梦!我又想到了刚才,要是因为这件事情,让我亲手害了老三他们,那……我不敢想象。想了好半天,我才喊了他们一声,并将自己刚才做的梦告诉了他们。
“老郑你太多了,只是做梦罢了。”
胖子跟东亮他们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看着他们轻松的神态,我也只能将担心压在心底。
“希望是这样。”
我耸了耸肩膀,对着他们强笑一声。老三从宅子的厨房里弄来了一大串腊肉,一天滴水未进,我们都是赶紧先吃了点垫垫肚子。
吵吵闹闹寄了五脏庙,排了体内的杂物,天色竟然又黑了下来。东北的天总是黑的很早,而且晚上异常的黑。
老梆子给我们说,这些年以来,东北的情况已经好了不少。要是搁在三十年之前,大晚上都没有人敢在野外的田地里走动。
“嘿!我说有没有这么夸张?”
老三的傻胆儿一向挺大,他总觉得老梆子的话中夸大的成分过多,对此报之以怀疑的态度。老梆子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急眼的去争辩,而是用幽幽的口气讲述了一个故事。他现在算是看透了,老三这货就是你越急,他越喜欢跟你顶。
“在我还小的时候,我父亲一个朋友的父亲就是因为大晚上跑到野地里,所以眼睛瞎了。据他说,当时他正在地里走,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东西跟着。他没敢回头,而是提起速度快步往前走。被鬼东西跟踪这种事情,几乎每个大晚上跑到野地里去的人都会经历。一般来说只要不回头,走进了屯子就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