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尚宛妗看过来,尚宛仪手一顿,似乎是有些心虚。手里那块梅花糕吃完,就端坐着不再动了。
钟雪盈倒是极高兴的,在武威侯府,除了尚二夫人,没有哪个正经主子给她脸,更是一度被顾盼雪这么一个姨娘骑到了头上去,让她觉得憋屈的同时又逐渐轻视起自己来。如今到了这颜府的花宴,被周围众人捧着,她才找回以前在钟府做小姐的骄傲来。
直到跟颜府主人家告辞,上了回府的马车,尚处于那种兴奋之中,脸颊上带着得瑟与矜傲。
回府之后,尚宛妗跟钟雪盈说了一声,就回了自己的漱春院。她留了人在武威侯府门口等着……等柳姣姣和柳媞媞那边送消息来。
刚回漱春院没多久,尚奚舟就过来了,他的脸色很难看,澍香平日里喜欢跟这位大少爷凑趣,这会子也不敢说话了,不等尚宛妗吩咐,默默的下去准备茶水。
今日颜府的宴会,尚奚舟也去了的。如秦婉所说,尚奚舟这次秋闱要考取功名,这种时候多结交些人是没有错的。
难道哥哥在颜府的诗宴上受了什么委屈?
尚宛妗皱了皱眉,问道:“可是有人排挤了哥哥?秦家的公子?”
当初尚知章和秦元霸一个左将军,一个右将军,都是西北边关的战神,保家卫国十几载,就因为尚知章的名字显得文气一些,就被齐宣帝封了侯,留在了锦都城。
秦元霸的儿女一直有些怨恨尚家的。可到底是品性良好的孩子,就算怨恨,也只是见面时挤兑两句,并不会做出别的事情来。尚宛妗自己觉得心虚,很多时候都是主动避开他们的。
尚奚舟摇了摇头:“秦兄今年秋天也要参加秋闱,只是跟我不一样,走的是文举的路子。这种时候,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说的就是这个,以后说不得就成了同僚呢!”
“那是为何?”尚宛妗倒是不奇怪秦家公子会去走文举的路子……当今圣上重文轻武,他爹就是武将,结果堂堂一个将军,在众人眼里连一个侍郎都比不上。
尚奚舟看到尚宛妗时,心绪已经平静了许多。他先问尚宛妗:“元娘,这里也没有别人,你且告诉哥哥,你觉得韩折尘这个人怎么样?”
尚宛妗听了这话,第一反应就是哥哥要撮合自己和韩折尘,吓出了一身冷汗,又不能跟他讲韩折尘和柳姣姣的事情,只好道:“并不熟食,不敢妄评。”
然后皱眉:“哥哥怎么提起他了?”
“我以前当他是个光风霁月,可以结交的才子,现在才知道他简直是脑子被驴踢了!”尚奚舟听着尚宛妗问,愤愤不平道,“他简直是个疯子!”
尚宛妗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提起了心神:“哥哥,可是他做了什么事情?”
尚奚舟冷笑:“我不是跟你说过钟家庶女的事情吗?”
尚宛妗点了点头。
尚奚舟又道:“之前拒绝了韩折尘,谁知他今日见了我又说起这件事来,还问我是不是你不许我娶他表妹。”
尚奚舟怒道:“一个男人这么长舌,长得英俊有才华有什么用?难怪锦王爷总是喜欢捉弄他!你以后远着些他,见了他就躲开,不然我怕他的那些屁话污了你的耳朵。”
尚奚舟从来不在自己的妹妹面前说脏话的,屁话二字证明他实在是被气得狠了。
尚宛妗神情有些复杂……她是真的没想到韩折尘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嗯了一声,才让尚奚舟放了心。
“哥哥以后也远着些他吧!”这样的人,不管他这辈子会不会考中状元,会不会早夭,都还是不要结交的好。
尚奚舟一脸严肃的点头:“自然会远着他。”
兄妹二人又说了一会儿体己话,尚奚舟才出了漱春院回了鹤鸣院。
尚奚舟刚走没有多久,留在大门口等消息的小丫鬟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两颊通红,喘着气对尚宛妗道:“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尚宛妗猛的站起身来:“说清楚!”
小丫鬟急道:“小姐不是让婢子在门口等消息嘛,柳家一直没有派人过来,正好那个卖糖糕的大娘来了,婢子手里有几个钱,便想解解谗。谁知跟那卖糖糕的大娘一聊,才知道柳家小姐去城外庵堂上香,路上马车翻了。”
“马车翻了!有说人怎么样了吗?”尚宛妗问道。
小丫鬟道:“一个柳小姐好好的,只是受了惊吓,另一个柳小姐晕了过去,似乎是碰到了头。”
尚宛妗脸色一变,摆摆手将小丫鬟打发下去,然后立即派了一个人前往柳家打听消息。
若真的像卖糖糕的大娘说的那样,韩折尘的罪过就大了!
一直等到晚上用完晚膳,派去的人才回来。
“柳三小姐从马车上滚下来,头磕到了石头,现在已经醒了过来,只是有些不认人,大夫看了,说是失忆了,柳四小姐只是受了点惊吓,已经没事了。”
尚宛妗听说人醒了时,刚松了口气,听说失忆了,就又皱起了眉头。
“下去吧!”锦书吩咐那人,然后转身问尚宛妗,“小姐明儿个可要去探望探望?”
尚宛妗点了点头……柳姣姣跟她交好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现在柳姣姣受了伤,她去探望合情合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卖糖糕大娘说姐妹二人是去上香回来出事的,并没有提及私奔,想来这件事是成功的糊弄过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尚宛妗跟钟雪盈说了一声,就让人套好了马车,带着锦书前往柳府。
这是她第一次到柳府,迎接她们的柳府下人是一个老嬷嬷,见了尚宛妗就抹泪:“我们三小姐真真是命苦,什么都忘了,胳膊也受了伤。尚大小姐跟我们三小姐交好,若是三小姐不记得你了,可不要怪罪三小姐,她也不想的。”
尚宛妗才知道她是柳姣姣和柳媞媞的奶娘。
奶娘道:“早知道会出事,老奴就该拦着她们,不让她们出门了。好在四小姐没事,不然三小姐知道了还不得内疚死!”
尚宛妗只得出声安慰她……她心里有些乱糟糟的,听奶娘的描述,柳姣姣的情况,似乎比她想象中还要严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