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要什么有什么的锦王韩阆来说,一个扇子算什么。他真正的目的是****来缠着尚宛妗,好从她手里得到那《天鄞论》!
尚宛妗有些哭笑不得。她之前还跟哥哥说过,不如干脆把《天鄞论》交给韩阆,既报了恩,又免去了自己的一些麻烦,算是一箭双雕。可现在见锦王对这本书的态度,她心里变得惊疑不定起来。
他如何知道《天鄞论》这本书的?他为什么非要得到《天鄞论》?
在尚宛妗看来,《天鄞论》这种书,任谁知道了它的存在都会心动不已,然后想方设法的要得到它。可这些人里,不应该包括锦王韩阆才是。
他的身份尴尬,看着是要什么有什么,可注定有些东西他注定不能碰,一旦碰了,就打乱了某种平衡。《天鄞论》单单是医经也就罢了,偏偏它还有一半记载的是世间奇毒,韩阆执着于它,如何不会引起圣上和朝中老臣们的忌惮?
韩阆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尚宛妗琢磨不出来。外祖母再过几日便要到了,她时间本来就紧迫,哪来的精力再与韩阆来耗?
她咬了咬牙,抛去脑海里纷繁的思绪,对那珠光宝气的锦王殿下道:“只不过是一个扇面罢了。宛妗手里有一本字帖,是颜锡止传下来的,最是珍贵不过,算得上是古籍了。有心将此字帖赠予殿下,可宛妗也是刚得到此帖,私心里想要多留一段时间。等宛妗过了眼瘾,就让哥哥转交给殿下,还望殿下不要嫌弃才是。”
主动献上《天鄞论》和被迫交出《天鄞论》,那感觉还是不一样的。尚宛妗说完这番话,心里有一种憋屈感。这种憋屈,让她对韩阆这个人的心思从退避三舍变成了退避三十舍不止!
只是,憋屈的同时,她又松了口气,她相信韩阆能听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不会再在哥哥和她身上下功夫了。
谁知韩阆突然嗤笑一声,道:“尚大妹妹这话说的,未免也太小看本王了,本王像是那种夺人所好的人吗?尚大妹妹喜欢颜体,那字帖又是颜锡止流传下来的,珍贵无比,更是尚大妹妹的心爱之物,本王怎么能与尚大妹妹抢?”
他不要《天鄞论》?尚宛妗觉得脑子中有根弦断了,狐疑的看向锦王,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相信他是没有听明白自己的言外之意。
尚奚舟已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心疼的看了眼自家妹妹,觉得自己这个做哥哥的蠢死了,早知道锦王来是这个目的,他就该自己解决了,如何也不让妹妹来费心神才是。
于是他开口道:“不过是一本字帖罢了,我和妹妹感激殿下之前的搭救之恩,真心赠予殿下,如何算是殿下夺人所好了?殿下不必有此担忧。”
“尚兄和尚大妹妹都这般说了,本王一味推辞,反而显得本王不讲情义了。”韩阆手里捏了两颗棋子丢着玩,“不如这样,左右本王无所事事,接下来几日都来武威侯府造访,尚大妹妹把那字帖给我看看就成……或者是说一说。”
尚宛妗皱起了眉头。这人是真的不想要从她手里拿走《天鄞论》……是一开始就这么打算的,还是临时起意?
韩阆这人性子变化不定,与传言里面相符甚多,又相去甚远,捉摸不定得很。她自认为有些小聪明,又仗着比别人多活了一辈子,多了些通透,可只要对上韩阆,她就只剩下了头疼。
尚宛妗不欲把时间用在应付韩阆上面来,可碍于对方尊贵的身份以及混世魔王一般的名声,又不得不顺着韩阆来。思前想后,只好把睡觉的时间也用在仿书页上面来。
不过两日的功夫,尚宛妗就又憔悴了许多。背地里,锦书把韩阆骂了个狗血淋头,却也拿他没有办法。
韩阆的频繁造访,到底是引起了尚老夫人的关注,这日韩阆前脚刚走,越嬷嬷后脚就把尚宛妗请到了常青院。
见到尚宛妗时,越嬷嬷吓了一跳,心里想着,这才多久不见,大小姐就变成这样了!
尚宛妗到常青院的时候,正遇上往外走的钟雪盈和尚宛逑。见了尚宛妗的样子,也露出惊疑的神色来。她们有心刺尚宛妗几句,可钟雪盈因为之前尚宛仪谋害尚宛妗的事情,并不敢得罪她,尚宛逑一个庶女,就是再蠢也不敢在嫡母面前讽刺嫡姐的。因此两人的话在嘴里滚了滚,都又咽了回去。
这一犹豫,尚宛妗跟她们打了个招呼,已经错身进了常青院。
“神气什么!”尚宛逑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一抬头就看到钟雪盈阴沉难看的脸色,吓得一口气噎在心口,小心翼翼的不敢再开口。
“走吧!”钟雪盈嫌恶的看了她一眼。
越嬷嬷带着尚宛妗进了内室,尚老夫人犯懒,正躺在软榻上,让一个小丫鬟给自己捏肩膀,另一个小丫鬟给自己捏腿,她是这武威侯府里面最会享受的人了。
尚宛妗面不改色的请安,尚老夫人早听着她们进来的声音了,如今听到尚宛妗请安,这才懒洋洋的扭过头来看她。
然后就吓了一跳,猛地坐了起来,失声惊呼:“元娘,你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了?”
尚宛妗自然不能在尚老夫人面前说实情的,只道:“最近夜里难眠,气色自然也就差点,并不是什么大事。”
正是年少不知愁的年纪,有什么事情能让一个十四岁的小娘子夜里难眠?尚老夫人立马就想到之前尚宛妗被尚宛仪掐脖子的事情来。
她有些后悔,当时想着家丑不可外扬,那样的痕迹,如果让外面的大夫看到了会怎么想?因此就给了尚宛妗去瘀痕的药膏,并没有请大夫来给尚宛妗诊治。
现在看来,掐脖子这件事给尚宛妗带来的影响,比她想象中还要大一点!元娘若是因为这点事情出了问题,她岂不是白疼爱这个嫡长孙女了!
尚老夫人皱了皱眉,吩咐小丫鬟端了锦杌给尚宛妗坐下,道:“这样下去不行,今日是晚了,明日我让人请余大夫来看看,开副安神的药。”
尚宛妗知道自己不需要什么安神的药,可她也知道自己若是不让大夫来看看,安了尚老夫人的心,只怕更没有清净日子过,于是一脸感激的应了。
尚老夫人见她这样,心情好了几分,又道:“你外祖母一行人说是如今已经到了惠州城,最多再过三日便能到锦都,锦王名声不好,想来你外祖母对他也有些忌惮。明日锦王来了,你就跟锦王说说,让他到时候在你外祖母面前表现一番……你娘走得早,你的事情,你外祖母那边不松口,我们这边做了决定,说不得还会传出仗势欺人的谣言来!”
尚宛妗脸色一变,心里腾起一股子怒火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