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宛妗和尚宛宛都没有想到前来造访武威侯府的竟然是锦王韩阆。尚宛宛心里想着,自己回去之后一定要立即回到自己院子里躲起来,那锦王是个混世魔王,自己可不要被她看到了才行!
她思索了一下,居然还记得提醒尚宛妗,一边挽着尚宛妗的手往里走,一边叮嘱:“大姐姐,你长得这么好看,回去之后一定要躲好了啊!”
尚宛妗被她这话弄得哭笑不得,敷衍道:“是是是,我一定躲好了!”
心里却是比尚宛宛想得更多一些。上辈子韩阆也是与武威侯府有交集的,不过那都是在凌王世子韩怀瑾看上尚宛仪之后,如今韩怀瑾连尚宛仪的面貌都没有记住,他来做什么?
难道还是为了《天鄞论》?
一边走一边琢磨着,刚走到二门处,就见沈嬷嬷在那里探头探脑的,登时皱了皱眉,停下了脚步。
沈嬷嬷知道尚宛妗不耐烦自己,平时也不大敢在尚宛妗面前晃了,细数起来,她差不多有二十来天没有见过尚宛妗了。今日却不同,今日她是得了锦王的吩咐在这里等着的。
“小姐,”沈嬷嬷小心翼翼的看了尚宛妗一眼,“锦王殿下说,听闻小姐棋下得好,他得了个残谱,请小姐过去看看。”
“他在哪里?”尚宛妗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小娘子该会的东西,她什么都会一点,就是这下棋是一窍不通。这锦王又是从哪里听闻她棋技了得的了?
沈嬷嬷道:“锦王殿下和大少爷现在都在长邪上师的院子里,锦王殿下让奴婢在这里等着,说是小姐一回来,就叫小姐过去。”
他们怎么凑在一起了?尚宛妗心里暗暗思忖了一下,然后道:“我回去换件衣裳。”
尚宛宛一脸同情的看着尚宛妗,提议道:“大姐姐,不如我去漱春院帮你选衣裳吧!”
“你帮我选什么衣裳?”尚宛妗失笑,“出去这么一趟,婶娘心里不知道怎么担心你呢,你也该过去在婶娘面前转悠转悠,好教她放心才是。”
尚宛宛琢磨了一下,也觉得尚宛妗说的是正理,于是她扭头去叮嘱锦书:“锦书姐姐,你一定要挑最最老土的衣裳给大姐姐换上!”
说着她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跟尚宛妗解释:“锦王殿下那个人,名声不怎么好!”
尚宛妗失笑,尊荣华贵的锦王殿下,在小娘子们心里,都成了洪水猛兽一般的存在啊!
她思索了一番,也隐约猜到了韩阆的来意,所以并不是很担心这个。可又不能拒绝尚宛宛的好意,于是她哄尚宛宛:“还有上师在啊,就是上师不管,哥哥也在啊!哥哥从小习武,锦王殿下身边的侍卫都不一定打得过哥哥,有哥哥护着我,你还担心什么呢!”
尚宛宛一听,也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吐了吐舌头,道:“我忘了还有大哥哥呢!”
说着两人道了别,尚宛妗回了漱春院之后随意换了身衣裳,就带了锦书往长邪住的院落走。
长邪住的院落里面种满了凌霄花,这个季节正是凌霄花开的时节,枝蔓上,地上,都是花团锦簇,尚宛妗觉得若是踩烂了落花有些恶心,破坏了这意境,就格外小心的下脚。
她两只眼睛盯着地面,提着裙角,专挑没有落花的空地落脚,若是实在没有落脚的地方了,就轻轻的用脚尖把前面的落花拨开。
正走着,忽然就听得一声嗤笑。尚宛妗抬头一看,就看到锦王拿了把折扇,一脸笑意的站在前面的回廊里。
锦王今日穿了浮光锦的衣裳,领口、袖口和要带边缘都用金线绣了锁子纹,腰带正中间镶了三颗鸽蛋大小的明珠,腰间悬着两块乳白色的玉佩,头上金冠束发,整个人看起来端的是英俊无双……珠光宝气!
韩阆往前面走了走,就走出了回廊,沐浴在了阳光里面。
尚宛妗不动声色的颔首请安,刚刚阳光在锦王身上一晃,她觉得刺得眼睛有些疼。
锦王笑着问尚宛妗:“虽然日薄西山,太阳不是很烈,可小娘子的皮肤是娇嫩的,你怎么不撑把伞过来?”
那语气熟稔得两人似是认识了好几年一般。
尚宛妗嘴角抽了抽,客客气气道:“劳殿下费心了,不过是几步路,又时值傍晚,哪里就晒着了。”
锦王身子往旁边侧了侧,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宛妗妹妹请!”
尚宛妗正准备抬脚,一听到“宛妗妹妹”四个字,立马就呆了,然后额角青筋毕露,心里一下子变得烦躁无比,这锦王是怎么回事,宛妗妹妹是他该叫的么!
神色一肃,正要开口,就见锦王一脸无辜,瞪大眼睛看着她:“宛妗妹妹怎么不走?要我扶吗?”
这是一个任性妄为的人,不能跟他计较!尚宛妗这样子劝自己,强压下自己的怒火,努力做到神色平静,抬脚走在了前面:“不必,宛妗身子康健,不敢劳烦锦王殿下。”
韩阆满意的点了点头,抬脚跟了上去,他刻意放慢了步伐,始终慢了尚宛妗半步。锦书心里觉得这锦王就是个登徒子,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警惕,却碍于锦王的身份,不敢有丝毫动作。
尚宛妗心里叹气,她是怎么也没想到韩阆会孤身一人在这里等着她的……说到这个,锦王身份尊贵,他来了,哥哥肯定要在旁作陪才是,怎么让他自己一个人出来了?
正欲开口问,就听到韩阆忽然凑近了半分,在她耳边问道:“听说宛妗妹妹是伪造书籍的好手,不知宛妗妹妹师从何人?”
尚宛妗脚下一顿,心跳猛地慢了半拍,她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尚宛宛把锦王当成洪水猛兽了!
她强自镇定,不动声色道:“原来陶家兄妹是殿下的人。”
“是我的人,当年遇上他们穷困潦倒,正赶上我想做一桩善事,就收下他们了。”韩阆承认得很爽快,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尚宛妗,“陶家兄妹与宛妗妹妹的身份那是云泥之别,我倒是好奇宛妗妹妹是怎么知道他们二人的。”
不等尚宛妗开口,他又补充了一句:“可别告诉我是奚舟兄说的!”
哥哥明明要比他小,这人真是任性妄为,什么称呼张口就混叫!尚宛妗被他气得没有脾气了,淡淡的回了一句:“殿下说笑呢,宛妗与陶家兄妹是云泥之别,殿下比宛妗身份尊贵得多了,与陶家兄妹岂不是比云泥之别还要云泥之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