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横飞,嗯嗯,就这一个词吧,房遗爱实在是想不出来其他形容这场战争的词汇,房遗爱一向不是一个文辞华丽的人。
突如其来的火炮,显然打了高句丽人一个措手不及。超越时代的武器在他们看来是无法想象的,更何况是在迷信的古代。纵使将领知道那是敌方的武器,但是愚民之所以为愚民,就是没有那么多见识。
读书哪里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纵使房遗爱广为改革造纸术,于天下各地推广图书馆,大唐不认识字的人也有许多,育人乃是百年大计,非一时一日之功。所以高句丽人的表现就很正常了,无见识而敬鬼神。
其实死伤的高句丽人很少,但更多的是直接丧失了攻击的勇气,以为伏地下跪就能保住性命。男产的表现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管一个人再聪明,也不可能超过时代的局限性。
房遗爱早就没有刚才弃军而逃的狼狈,而是颇为淡定地看着远处高句丽人的反应。这个计划其实是他一早就定下的,准确说应该是自卑沙城而来就下的决定。所以房遗爱在海上遇见高句丽的水船时才必须不放过敌方一条船。
火炮就是房遗爱的秘密武器,房遗爱早就打算将船开到辽东城下,然后准备诱敌出来,以火炮击杀。其实将船开到人家城外打仗的,房遗爱可不是第一个,早在三国时期,甘兴霸在蜀中为大盗时就做过这样的事情。
炮弹的数量其实并不多,更多的是起一个威慑的作用,这就好比后世的核弹,威慑力大于实际用途。房遗爱看事情差不多了,吩咐全军出击围而歼之。高句丽士兵的表现很不堪,甚至说起来应该是正常,不知道多少人吓得走不动路,甚至屎尿齐出。
男产也没有逃脱,而是被唐军拿下生擒,被房遗爱吩咐先关起来。房遗爱现在想看的是辽东城,这个史书中留下了浓厚笔墨的城市。城内残余的守兵很明智,直接开门投降,房遗爱还是很谨慎地将他们的武器全部收起来,并且关押。
这座坚城是东晋时期建立的,那时的高句丽人逐渐兴起,在此建立了辽东城。历史上的李世民要在贞观二十年才能踏进这座城池,也是从这一年开始,大唐与高句丽开始持续征战,一直持续了数十年,却没有想到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房遗爱一直都相信时势造英雄,处在一个确定的时机下,往往能建成令人想都不敢想的功绩。而房遗爱现在在思索的就是这一点,自己连破三城,甚至连高句丽的门户都拿下来了。如果现在班师回朝也不是不可以,但房遗爱总是有点不甘心。
高句丽现在已经损失了六万军队,五分之一的实力已经没有。关键是唐军一旦撤回,凭借着渊盖苏文的实力,高句丽恢复过来也不是问题。到时候大唐想要征服高句丽还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更何况现在还有男产在手,可供选择的余地更大了。
心事已定,房遗爱也有心情打量起来这座雄城,这是个标准的军镇,修建的四四方方,但城墙极厚。城内建筑也很是简单。房遗爱去巡查了一下库房,对里面堆积的粮草很是满意,吩咐唐军全部带走,带不走的全部销毁,准确的说整个辽东城都会被房遗爱一把大火烧个干干净净。
大船上,房遗爱接见了男产。
男产眼中虽然仍有惧色,但是人已经清醒过来:“不知道房将军将我擒下,有何指教?”
房遗爱很满意男产的态度,既然身为阶下囚就要有阶下囚的觉悟,若是还弄出什么宁死不屈的把戏,房遗爱肯定二话不说就把男产杀死!
“男产公子,你是一个聪明人,如今我想给你指一条明路。”
“不知将军有何高见?”
房遗爱踱起步来,语速不急不缓:“我大唐是否比高句丽强盛?”
“这个是自然,高句丽人仰望大唐威严,却不曾想到大唐竟会行偷袭之事?”
房遗爱似笑非笑:“本将只知道兵者诡道也,莫非公子还看不破是非成败吗?”待到男产脸上闪过一抹苦色,房遗爱这才又开口:“本将曾经听闻在春秋时期,大国之大夫堪比小国之卿,不知公子以为然否?”
男产脸上闪过一丝窘色,房遗爱的意思很简单,在春秋的时候有秦晋这样的大国,也有宋郑这样的小国。当时还以分封制为主体,国家大权被卿所把持,大夫乃是卿下一级,乃是卿的家臣。当一个大国的大夫比当小国的卿还要好,意思就是让男产弃暗投明。
“自古君子爱名与器,本将倒是想要成就公子一番。”
“我的根在高句丽,恐怕要辜负将军的好意了。”
房遗爱不以为杵:“公子又何必拒绝的那么决绝呢,我唐军的攻势你也看见,若是我唐军下定决心,高句丽必定会被灭亡,而你父亲必定会被满门抄斩,难道你不想为你们家留个根吗?”
男产确实有些怕,他不知道唐军还有多少这样的武器,在这些武器面前。所谓的坚城都只是笑话,至少男产是这样认为的。但是这不是男产投降的理由,他不会背叛自己的家族。
“公子还在犹豫什么,我也不怕告诉公子,我们两万唐军只是先锋,专司破坏之事,要不了多久我大唐大军必至,公子为何不想着给你家留一条退路呢?”
男产面色大变,只是两万唐军就如此厉害,只要十万大军,也许要不了十万大军就能平定高句丽。
房遗爱又加上了最后一句话:“外面可是还有两万多高句丽军队,都在公子的一念之间呢。就怕把整个辽河水都染红了!”
男产用手指着房遗爱,半天说不出话,他不确定房遗爱书是否真的会那么做,那可是两万多条人命啊,男产不敢想象。
房遗爱见状微微一笑:“我也不逼公子,公子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可以考虑。”
船舱内顿时只剩下男产一人怅然若失,失魂落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