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其实是一个腼腆的人,尤其是在别人称呼他是一个好人的时候,因为房遗爱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鸟。奈何世人愚昧,所以房遗爱就成为了人们眼中谦逊的人。
房遗爱信奉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在刘家村发表了一出感人肺腑的演讲之后,房遗爱就返回了州府。房遗爱知道自己的这一番演讲的确令不少百姓感恩戴德,但是人性本贪,房遗爱不会把事情寄托在自己虚无缥缈的人品上,更何况自己还没有什么人品。
所以最后那仿若连坐的惩罚才是最重要的,以前盐农还只是普通的盐农,但是现在却是直接将自己卖给了官府,看似挣得钱多了,但是却没有了自由。
不要怪房遗爱心思多,将这一群百姓都卖了。房遗爱一直想做的就是开启民智,不然也不会在天下各地推广房氏图书馆。但是想要让百姓富裕,你给他们讲什么大道理根本没用,只有用实实在在的好处才可以推动,这就是根植于百姓骨子内的小农思想。
在以后这些盐农因为天气原因,或者自己生什么病了,耽误与官府约定好的产量,他们就明白这是一道催命符,而房遗爱就会略施恩惠将这些盐农的心彻底抓到手里,做事必须恩威必施,才可把握全局。
而州府往后的差役恐怕也忙了,就算房遗爱设定再严厉的惩罚,绝对也会有人铤而走险。当人们生产好官府规定的产量后,多出来的盐自己就算偷偷藏下也没人知道,而且绝对有外人来到村子里引诱村民卖多出来的盐,房遗爱绝对不会手软。
实际上房遗爱也不想这样做,对于草原上来说最重要的两样东西,铁和盐,一种是他们的兵器,一种维持他们生活所需。房遗爱造出海盐之后,盐的产量大增,必须得控制盐的销售,不然既可能会被资敌,也有可能会被扰乱大唐本来的卖盐制度。
房遗爱美美的睡在床上,倒是有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以后各地出产的盐会有兄弟商号送往天下各地,由官府出售,至于其中的利钱倒是好商量。而现在马周已经被派下去统计各地盐池的产量,制定一个产量标准,然后用州府的官印写出一份份合同,与盐农们签订。而以后这些合同将会一年一签。
盐场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房遗爱将出产的海盐以及自己建设盐场的手段已经派人送给李世民,房遗爱可是一个好孩子,做任何事情都要向当今陛下禀报,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要让长乐看见他一直在努力,没有忘记两人的事情。
房遗爱闲下来之后,思考的就是港口的问题,港口的建设其实也很简单,就是由码头,船厂,仓库建成,这里将会成为水师的基地,免去了建设集市之类的。不过房遗爱灵机一动,以后要是发展海上贸易,也缺不了码头。干脆再在其他地方建立几个民用码头。
只是码头好建,造船大师难找啊。在房遗爱的计划中,新建成的水师绝不是摆设,那是一定要参与战斗的,船只的损坏必须要有人修吧,水师最重要的肯定是船吧,那么有一个会造船的大师绝对势在必得。
可房遗爱对这个时代的造船大师没有一点印象,房遗爱生怕去找一个造船师傅,最后再把自己坑了。最好找一个历史上有名的,可是为隋炀帝造龙舟的,来护儿三征高句丽的船是谁造的,房遗爱是一点都不知道。
房遗爱正在纠结,李良却走上前来说老刘头来了,房遗爱也有些疑惑,若是说刘家村有谁能够看穿自己的图谋,那么一定是这个老头。那这个老头找自己干什么?
房遗爱依旧一脸热情地迎了上去:“老刘头,您怎么来了?”
老刘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他确实看穿了房遗爱允诺背后的实质,所以他心里很苦涩,百姓永远只是当官的玩物。可是眼前的年轻人又不一样,他确实是想为百姓做事,没有当官的架子,所以今天他才会来。
“大人客气了,老头子今天来是有事相求。”
“哦?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值得您亲自跑一趟?”
老刘头似乎在组织着语言,“听马大人说,大人还有一项改善民生的大事打算实施,不知道是何事?”
“难道百姓们靠盐场挣得钱还不够吗?”
老刘头忽地站起来:“房大人是一个好官,又何必与升斗小民一般见识?您列的合同中有一条若是产量不够可以用钱来偿还,我只不过是想为村民寻一条退路。”
房遗爱很无辜:“可是我制定的产量可是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制定的,绝对合理啊!”
“但人算不如天算。”
房遗爱一听这句话,便知道这刘老头是一个明白人,晒盐就是一个看天吃饭的活,只是这老头也太不一般了吧,房遗爱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我确实还有一项计划来改变百姓们的生活,也准备实施,但是我近日来却在寻找关键可用的人才,不找到我的计划就不能实施。”
老刘头一听精神一震:“不知道大人想要找什么人?”
房遗爱淡笑:“造船之人。”
“莫非大人的计划和大海有关?”
“正是。”
老刘头苦笑道:“大人不会是想捕鱼吧?不行的,要想将大海中的鱼运往各地,代价实在是太大了,没有人愿意买鱼的。”
房遗爱不以为意,“老刘头以为我既然能说出此话,难道会没有解决的办法吗?”
老刘头眼中一亮,他虽然常年居住在登州的渔村,但是也曾去城中打听过这位新刺史大人,这位刺史手下的兄弟商号乃是天下第一商号,房遗爱更是有财神之称。
想到这里,老刘头嘴角划过一丝奇怪的笑意:“若是我能为大人找到造船大师,大人就实行您的计划吗?”
“当然,就算您不帮我,我也会做,我身为登州刺史,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老刘头眼睛一亮:“大人此言当真。”
房遗爱虽然不知道老刘头为何会这么自信,但还是微笑道:“自然当真!”
两人默契一笑,仿佛至交好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