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瞳道“可是我听说需要有节度使的推荐,才能进入校场”。
霍紫辛笑道“这个难不倒小弟,莫要忘记了小弟是代表安西都护府来长安的,莫说一个校场,就是圣上的晚宴亦有资格参加,这个大哥不必担心”。
谢瞳道“如此甚好,我还在为进入校场而担心呢!今日天色已晚,不知道贤弟在哪里休息。”
霍紫辛道“这个当然难不倒小弟,想必大哥也没有住的地方,不如随小弟同行吧!”
谢瞳想了想,现在他确实是无家可归,道“恭敬不如从命”
霍紫辛道“我怎么跟了一个这么没有出息的大哥,店家,给我拿两坛酒来,我要带走”。
霍紫辛所谓的休息地点在城外的夫子庙附近,是一个破败的民宅,已经久无人住,不过好在二人军旅出身,什么恶劣情况都见过,这点苦实在是算不了什么。
一连两日,二人都在霍紫辛隐秘的住所内居住,二人不仅畅谈天下大势,更是切磋武功,彼此都受益匪浅。
终于到达了比武大会这一天,谢瞳这日起的非常早,他思虑再三,决定随着霍紫辛一同进入校场,原因在于二人的亲密关系已经被敌人所熟知,而宋文远则不同,自踏入长安以来,他始终未与宋文远公开结交,一切都是私下秘密接触的,虽然在飘向画阁中受到敌人的怀疑,但夜莺的机智挽救了这一切,宋文远已经成为了他的一步王牌,不到最后时刻绝不能摊牌显露。
霍紫辛起的比谢瞳还要早,他不知道从哪里买了几个热气腾腾的包子,从外面一路拎到这破败的民宅。
谢瞳道“想不到小弟这么勤快,当哥哥的有福了”。
霍紫辛好整以暇的道“没有办法啊!跟了这么一个大哥,想不勤快都不成,快些吃吧!这里离校场很远,吃完还要赶路呢!”
谢瞳一连吃了七八个包子,也没有吃出是什么馅儿,只顾囫囵吞枣的咽了下去。
而霍紫辛则吃的十分文雅!他慢慢的咀嚼着,似乎是在享受。
谢瞳笑道“吃个包子都像娘们似的!难怪这么大了,连个女人都没有!”
霍紫辛慢条斯理的道“老子又不是饿死鬼投胎,吃那么快干嘛!何况谁能跟大哥你比,弄了一大堆姑娘,什么洪珊啊,王婉茹啊,还有什么夜莺啊!小弟定是自叹不如的!小弟一心追求武道,心无旁骛,怕分了心神,哎,你终究是凡夫俗子一个,怎么体会到武道的终极奥义!”
谢瞳道“少来拿武道和老子说事,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现在谈武道极致还言之尚早,还有不要天天诽谤老子,老子就一个女人,就是你嫂子洪珊,别的都不是,以后不要瞎说”。
霍紫辛听闻此言,心中募然一动,一阵电流从他心中激荡而过,旋即一闪而逝,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似窃喜、又似忧伤,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他拍拍身上的尘土道“出发了”。
二人沿着乡村小道,慢慢的朝着校场渡去。
由于圣上参加校场的比试,会是最高的嘉宾。使的这个比试增添了许多看点,档次又上升了很多。然而安保工作亦做的十分到位。校场方圆三十里已经戒严,没有禁军发的令牌或者是节度使的腰牌,是万万不能进入的,否则当以私闯军营论处,就地处决。
刚刚走到禁军营的附近,早有一队士兵挺起长枪,将枪矛对准了二人。其中一个负责的小队长喝道“来人止步,看不到这里戒严了吗?眼睛都是瞎的啊!快滚回去!”
霍紫辛洋洋得意的自腰间摸出一块腰牌,腰牌巴掌大小,上面挂有三寸长金线,整块腰牌纯金打造,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腰牌上刻了几个字,安西都护府,禁卫军的人一向都是欺软怕硬,见霍紫辛掏出腰牌,赶紧接了过去,这小队长颇为识货,一见这金字腰牌,知道是大人物到了,但怎么看二人都有当官的派头,但此牌乃是千真万确的,他不敢怠慢,忙堆起笑脸道“不知是二为大人到来,小的有眼无珠,不过今日是圣上亲临校场,一切还需严加盘查,还望大人赎罪。大人里面请。”言罢,忙递上腰牌。
霍紫辛接过腰牌,朝谢瞳笑笑,拉着他大步的跨入校场之内。
长安的校场远比洛阳和扬州的要大上许多,不知是否是天子脚下的缘故,校场的规模十分惊人,远远的望去,几乎看不到尽头。这校场外围警卫十分森严,禁卫军的侍卫齐刷刷的站了两排,看着有种起赴刑场的感觉。
到了校场大殿的门口,还未进去,谢瞳已经听到了人山人海般的惊呼声,似乎校场内的比试十分精彩。他直觉手心冒汗,他虽然见惯了大场面,但场内有着大唐帝国的第一人,当今的天子在内,这是从未有过的盛世,他怎能不紧张。
霍紫辛亦激动的身体微微发颤,这亦是他成名立万的最佳时机,如果能一举夺魁,将对他在武道上的突破有着更为直接的肯定和帮助。
一队禁卫军的侍卫拦住了二人,为首人赫然是司马相如。司马相如身为禁卫军的首领,竟然再次亲自等待二人,显然是刚刚收到了消息。
司马相如奸笑道“想不到在此处还能见到谢兄,真的是太巧了哈!”。
未等谢瞳回答,霍紫辛冷冷的道“我们有腰牌,为何拦住我等”。
司马相如道“霍兄有腰牌,当然可以进入校场内观战亦或下场比试,但谢兄恐怕就不可以了!”
霍紫辛怒道“为什么?”
司马相如收起奸笑的表情,一本正经的道“霍兄是安西节度使陈大人手下的将领,可以算是陈大人推荐的人员,自然可以入内,而谢瞳则没有那么幸运。无人推荐只好再次听这场内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了”。
言罢,哈哈大笑起来,众侍卫亦陪着他大笑。
霍紫辛怒道“陈大人推荐二人参赛不可以么!给我让开!”
司马相如面露凶狠之色,道“放肆!你当这里是安西都护府吗?规矩是圣上定的,除圣上外,任何人不可以更改”。
谢瞳心中不悦,道“本人是河北节度使王大人的家将,王大人该可推荐本人入内!”。
司马相如再次露出奸笑的表情,道“谢兄真是高估自己了,王大人已经推荐河北军前锋营统领薛岳,怕是谢兄今日要在这门外聆听了”。
谢瞳心中一惊,知道对方故意玩了手段,迫使王道勋不得不推荐薛岳。
霍紫辛愤怒的冲上去,差点就要与司马相如拳脚相向,被谢瞳一把拉住。
司马相如轻蔑的看着二人,道“算你谢瞳识相,本统领负责整个校场的安全,凡有闹事滋事者,一律先斩后奏,霍紫辛你给我小心点”。
面对着这赤裸裸的恐吓,霍紫辛也冷静了起来,这种场合确实不能轻举妄动,如果他真的犯蠢动手,司马相如还求之不得,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冠冕堂皇的将二人除掉,且不会有任何人怀疑。
谢瞳趴在霍紫辛耳旁,道“去找宋文远!”
二人相视一笑,霍紫辛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谢瞳则微笑的站在门外,聆听场内那震耳欲聋的呼声。
司马相如则一脸奸笑的看着他,道“别白费心机了,今日恐怕你是没有机会了”。
谢瞳倒也淡定,他直接坐在校场门口的台阶上,遥望着司马相如,道“相如兄不打算一展身手吗?”
司马相如没有想到谢瞳居然侃侃而谈,似兄弟朋友般与他攀谈,他心中一动,如果没有经历那么多的痛楚,没有那么多的仇杀,二人也许会是亲密无间的战友,但他旋即放弃了这个想法,他身为氏族阀门的佼佼者,而谢瞳出身布衣寒门,二者天差地别,是不可能走到一处的。他笑道“谢兄好奇怪的想法,不过既然谢兄问起了,相如也不在隐瞒,这个比试是留给那些初出茅庐的小子的,看看能否在南征的大军中谋求一个官职,而相如本身已经被圣上任命为中路军统帅,官职大将军,已经不需要去为此拼搏了,还是留给年轻的儿郎们一些机会吧!”
谢瞳细细的咀嚼他的话,司马相如此人确实还算诚实,他位居大将军,确实没有必要自降身份。
司马相如又道“不过今次的比试却十分精彩,马术已经接近尾声,下一场是比箭,最后则是比武,听闻今次参加比武、比箭的高手众多,你哪位兄弟未必能够夺魁。尤其是一位来自海南剑派的高手,这次真的是海南剑派。”
初听海南剑派,谢瞳再次回忆起了二人假扮海南剑派弟子前往扬州一事,心中顿觉好笑。谢瞳道“多些司马兄提点,本人会留心的,好啦!本人要可能要进去了”。此刻他的灵觉感应到通道的长廊中急冲冲奔出两个人,显然是为他而来,因此,才故意说出最后一句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