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快速的抵达洛阳,找到武之亭,让他多弄出一些银两,就地采购粮食和战马,再火速驰援襄阳,与宋文远和王道勋合兵一处,坚持住就是胜利了。
夜色已深,众将士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谢瞳喝的有些多,他忙与宋文远告辞,准备去歇息一番。
宋文远也没有阻拦他,只是叮嘱他前去洛阳要万分小心,而宋文远则亲自带兵南下,明日便不送行了。
谢瞳离开大厅后,转了个弯,朝着自己的住所走去。
他刚刚抵达门前,灵觉忽然传来强烈的感应,屋内有人,刚巧埋伏在门后的位置。
究竟会是谁呢!
他不想打草惊蛇,准备冒险引蛇出洞,看看究竟是谁在埋伏他。
想到此处,他大咧咧的推开房门,大步跨了进去。
出奇的,埋伏的人并没有攻击他,这让谢瞳着实意外,谢瞳掩上房门,装作毫不知情的朝着床上爬去,旋即躺在床上。
屋内传来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道“谢瞳,别装了,你早就发现我了是不是!”
谢瞳猛然起身,埋伏着不是别人,正是宋文远的妻子洪晔。
他怎也想不到洪晔竟然会埋伏在此处,他冷笑道“嫂夫人莫非是想行刺谢某么?”
洪晔从门后蹑手蹑脚的走出来,坐到屋内仅有的一张凳子上,道“先不说奴家是否有这个本事,只看奴家有没有带兵器就知道了”。
谢瞳沉思片刻,道“嫂夫人,莫非那布帛是你给我的么?”
洪晔嗔道“真是个呆子,除了我,还能有谁?还有从今往后不要叫我嫂夫人,你要和珊儿一样,叫我姊姊”。
谢瞳一个头两个大,心道这有区别么,但还是叫了一声大姐。
洪晔道“你真是个糊涂虫,这里多危险,为何还要到此处来,你当真不知宋文远是多么心狠手毒的人吗?他会杀了你的”。
谢瞳耸耸肩道“谢某也是无可奈何!襄阳如今危机,除了文远兄外,天下在没有人可解襄阳之危,不找他找谁!大姊说文远兄心狠手辣,难道忘记了今日是谁拿着匕首要杀我吗?”
洪晔气道“你简直不可理喻,珊儿怎么就看中你个呆子,我那匕首杀你,是为了掩人耳目,最后哪三句表里不一难道你听不明白吗?”
谢瞳道“即便文远兄表里不一,但小弟的目的已经达到,只要搬到救兵,小弟死不足惜!”
他顿了顿继续道“大姊不怨恨小弟杀害了洪大夫吗?”
洪晔突然幽怨了起来,道“事实究竟是如何,大姊太明白了,此事不过是宋文远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嫁祸于人罢了,他才是真正的幕后凶手,我每时每刻都恨不得杀了他,但是我下不去手,毕竟他是我的丈夫,是薇儿的父亲,我,哎!”
旋即,洪晔突然低低的哭泣起来。
谢瞳很想安慰她,却不知从何说起。
好一阵子,洪晔止住哭泣,道“他这个人隐藏的很深,绝对没有你们想像的那么简单,记住姊姊的话,要小心防范他,如果你和珊儿要为父亲报仇的话,记得为我插上两刀!”
门外的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洪晔听在耳中,道“我必须要走了,小心他这个小人,还有要对珊儿好一些”,旋即她擦了擦眼泪,悄悄的走了出去。
洪晔离开后,谢瞳久久不能入睡,他思前想后,总觉得那里不对劲,结合洪晔的话,宋文远答应的太过容易。
想到此处,他挺身而起,决定出去瞧一瞧。
院子内已然安静了下来,众多将士纷纷离开了。大厅内仅剩下收拾的下人。
谢瞳正欲离开,忽然见到镇元子从大厅外走进来。
一名下人上前道“道长,将军请你去他的书房一叙!”
镇元子冷哼一声,悻悻的走向宋文远的书房。
谢瞳灵机一动,忙跟在镇元子的身后。
镇元子步入书房,谢瞳闪身躲在书房墙外的角落中。
只听书房内传来细微的声音,“镇元子,你怎么喝的这样多!”说话的正是镇元子的师尊,方翟。
镇元子笑道“不多喝一些,谢瞳怎么会上当呢!今日本道也是开心的很!”
戊戌道长笑道“老方不必动怒,镇元子今日多喝一些也无妨,能够骗得谢瞳的信任,即便老道本人喝的不省人事,也倍觉值得”。
只听宋文远笑道“不错,种种迹象表明,我们的推测几乎成为事实,已经可以确定洛阳的曹公宝藏谢瞳动过手脚,大量的财宝被他转移到他处,而留下的不过是障眼法而已。用来欺骗司马宣父子。”
方翟道“大将军的话很有道理,谢瞳那日逃跑,不可能故意将我们引至宝库,无论是什么人,哪有不爱财的道理”。
宋文远继续道“这几****以钱粮不足为由,迟迟不发兵,就是看他如何反应,这小子虽然左右掩饰,但终究难逃本将军的法眼,我现在就敢断定,他一定是得到了宝库内的大部分财务,因此才拿得出二十万两银子,否则他一介布衣,去哪弄这许多银子,即便武家积累数年,可不可能有次实力。”
戊戌道长喜道“由此看来,这财宝极有可能藏在武家,只是不知道武家现如今躲到里哪里去。”
方翟笑道“这还不简单,有谢瞳做引路人,到时候这些银子还都不要落入我们的囊中。”
几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谢瞳听的遍体生寒,原来宋文远并没有改过自新,一切都是在演戏而已,演给他看,借机打探财宝的下落。
此刻他懊悔不已,为何这么容易就上了宋文远的当儿,好在他并没有全盘托出,否则宋文远定然要置他于死地。
只听镇元子继续道“将军,这大军明日出发,难道真的是要去解襄阳之围吗?”
戊戌道长突然狂笑道“难道镇元子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么?”
镇元子道“愿闻其详!”
戊戌道长继续道“大将军如今是自身难保,那还有闲心去解襄阳之围啊!”
宋文远咳嗦一声,吓的戊戌道长不在做声,宋文远环视了一周,道“二位或许不知,黄巢在襄阳兵分两路,一路由黄巢统帅,继续围攻襄阳,而另一路,由朱温统帅,沿大江而下。短短一个月内,已经席卷了江南,攻克了健康和苏杭,前日更是挺起了扬州,不日恐怕将北上济南。”
此话一出,众人大吃一惊,尤其是屋外偷听的谢瞳,更是骇的说不出一句话,难怪这段时间竟然没有看到朱温统兵,原来是还有这种打算,想到前几日入城时的难民,谢瞳明白了,根本不是什么灾害,而是朱温已经占领了江南。
这个消息,比他担心的还要令人惊骇。
只听方翟道“人言朱温乃无敌大将军,当世无双,如今看来,非是浪得虚名,大将军这一仗并不好打!不知大将军有何高见!”
宋文远笑道“本将军已早就拟定好对策,明日十万大军出发,开往天长和颍州一带,在那里遏制住义军北上的趋势,再观其变。朱温虽然骁勇善战,但本将军兵精将广,粮草充足,岂能是他一群乌合之众所能击败的”。
镇元子道“原来大将军早有准备,亏谢瞳那小子还得意洋洋的认为大军是开往襄阳的呢!简直要笑掉本人的大牙”
几人再度大笑起来。
谢瞳听的是怒火中烧,他此刻真想冲进去,将宋文远的狗头斩下来,一泄心头之恨,宋文远实在是太可恶了。他处心积虑的欺骗自己,利用兄弟间的感情,只是为了那宝藏。
然而谢瞳并没有冲动,形势对他极为不利,他贸然的冲进去,只会令事态更加严重,襄阳不仅得不到救援,反而把自己搭了进去。
好在黄巢兵分两路,使的黄巢兵力不在具有那么大的优势,然而对于襄阳的守军来说,没有援兵,城破败忘是早晚的事,他忽然有了一种无力感,心灰意冷的滋味油然而生。
方翟道“早就听闻朱温的武功步入一流高手的境界,此次两军对垒,老夫定然要会会他!”
宋文远道“此次怕是要扫了前辈的兴致,谢瞳孤身一人前往武家,我们要盯紧他,本将军希望前辈、道长和镇元子能够组成一个小组,率领五千人马,暗中跟随谢瞳,一旦发现蛛丝马迹,可先斩后奏,将武家和谢瞳尽诛灭口,只要这批财宝到了我们的手中,今后可真的是荣华富贵了”。
方翟笑道“没有什么失望的,比起堆积如山的宝藏,与朱温对决又算的了什么呢!”
几人再度大笑了起来,似乎一切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谢瞳知道在听不到什么有用的讯息,忙偷偷的离开此处,返回休息的地方。
谢瞳将东西准备齐全,打算立刻离开,但想到眼下宋文远还不晓得他已窥破秘密,此举等于打草惊蛇,待一切离开济南再行商议。
这一夜,谢瞳几乎没有怎么睡,宋文远的决绝,彻底让他死了心,而如今黄巢的强势反扑,让一切都变的扑朔迷离,宋文远能够抵挡朱温来势汹汹的大军吗?
这点,谢瞳持否定想法,在他看来,宋文远在朱温面前还稚嫩的很,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看来大唐帝国的关外,似乎都要落入黄巢的手中了,难道真的要一分为二吗?
谢瞳想想都觉得可怕,种种迹象表明,要天下大乱了,这一次,恐怕比黄巢横扫中原来的还要可怕。
他不晓得黄巢躲在广州这两年,为何实力膨胀的如此迅速,相对黄巢集团而言,大唐帝国完全笼罩在歌舞升平、宁静祥和的气氛中,完全忘记了广州虎视眈眈的黄巢,为何不能集中兵力,将他斩草除根呢!卧榻之处,岂容狮虎,对黄巢的崛起,完全就是帝国统治者的昏庸。
不多时,天已大亮,谢瞳草草的吃过早饭,他并没有去见宋文远,亦没有这个必要,只想立刻离开这个让他悲伤的地方,让他充满无助的地方,回到襄阳,与他的兄弟们并肩作战,不过,有一点他必须承认,此次济南之行是彻头彻尾的失败,援兵没有带来,反而给自己徒添了许多麻烦,毕竟方翟三人不是闹着玩的,一旦他们三人围攻他,他肯定是敌不过的,闹不好,还要被他们杀了也说不定。
谢瞳施施然出了城,他已打定主意,先行前往宜城,找到武之亭在说,毕竟时间已经过去了近十日,武之亭那边该有了动静,他挖掘了宝藏之后,怎也会招募到上千雇佣兵,加上他的族人,怎也能凑到两三千人马,只要与武之亭汇合到一处,方翟的五千人马在不足虑。
想到此处,他的心情也变的轻松起来,行走也变的不紧不慢,在他看来,眼下活着才是大事,毕竟武之亭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他要给足武之亭的时间。
谢瞳骑着马,出了城,径直朝着洛阳的方向踱去,他不敢直接去宜城,生怕方翟等人瞧出端倪。
一连两日,谢瞳都不紧不慢的走着,节奏不快,虽然并未看到方翟等人的影子,但他能够明确的感受到,方翟等人就在附近,一直在尾随着他。
对着方翟等人,他不敢大意,毕竟对方的身份和地位摆在那里,武功同样超卓,仅凭灵觉感应不到对方,便是一个鲜明的例子,不过灵觉并非万能,一旦碰到精神修为超绝的人物,作用在大打折扣,譬如四大金刚,以及眼前这位精通幻影术的方翟。
方翟虽然在他手中败过一次,但实在是轻敌导致,如今方翟实力大涨,又有戊戌道长和镇元子从旁协助,不容小觊。
方翟三人确实在跟着谢瞳,吃过上次交手的大亏,方翟留了个心眼,他不在执着于紧跟谢瞳,而是提前在这一带布满了眼线,每到一地,便有人立刻向他们汇报谢瞳的行程,他们与谢瞳的距离,绝对不会超过十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