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敬瑭哈哈一笑,道“顾帮主好大的手笔,出手就是一千两,只可惜本人只认道义不认钱,愿赌服输就是出了名的至理名言,如果顾帮主输不起,大可以扬长离去,本人绝不追究,只是这今后黄河帮的名声,怕是要被抹黑了!”
司马相如忽然从人群中鱼贯而出,道“本人心志不坚,以致误会了赵先生,愿接受责罚,明日起愿在祭天台前跪拜三个时辰!”
此言一出,出乎众人所料,莫传和顾恒更显尴尬,司马相如何等身份,如他甘愿跪拜,叫他们二人如何下的了台面,二人对视一眼,默然不语。
石敬瑭知机的道“既然大将军出面,本人就顺水推舟,做个人情,此事就此作罢吧!但希望黄河帮的二位,今后不要在到鄙人处惹是生非,本人下次可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顾恒被当面劈头盖脸的一顿批评,心中不是滋味,刚要发作,莫传拦住他,道“好,既然大师大人有大量,我们黄河帮认栽了,就当是我们黄河帮欠你们一个人情,日后如有相助的地方,黄河帮必定随叫随到!”
司马相如对神算子报以感激的神色,道“好,如此就不打扰赵兄休息,来日再见”。
言罢,他领着众人离开了石敬瑭的宅院。
敌人悉数离开后,谢瞳等松了一口气,他的虚弱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实打实的强弩之末。
老赖道“莫传此人不大简单,他们虽然离开,但也几乎锁定了我们,这个怀疑的大帽子是无法甩去了,好在司马相如没有疑心”。
石敬瑭道“看样子并非如此,司马相如此人颇有心机,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好在我们只是寻宝,并非复仇,不会引起他更大的警觉,不过今后办事要更加小心!”。
谢瞳笑道“敬瑭兄说的不错,今后我们要万分小心,尤其到了关键时刻,哎,到哪里去寻找一批人呢!携带宝藏不能用司马相如的人吧!”
他的话登时惹的几人哄笑起来。
石敬瑭笑道“要找这样一群人,不大容易,关键处还要忠心耿耿,不然携带宝藏跑了怎么办?”
老赖笑道“这个就不用二位操心了,慕容兄弟先前探索宝藏时,在中原安插了一些族人,大概有百余人,这些人包保没有问题。”
谢瞳喜道“如此甚好,届时宝藏可直接运往塞外,免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石敬瑭微微皱眉,随即道“如果是其他的薛延陀人,本人定然不予认可,因为他们的声名狼藉,不过既然是慕容兄的族人,本人深信不疑,如此甚好!”
慕容龙城见众人如此相信他,心中十分激动,他笑道“多谢诸位,本人定然不会出什么乱子”。
谢瞳道“老子累了,需要休息一下”。
谢瞳休息了两三日,方才从虚弱中恢复过来,这几****并没有外出,而是一直在恢复体力。
些许事情全部交由老赖和慕容龙城处理,在二人的精心准备下,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日,兄弟几人正在宅院内攀谈,司马相如突然来了。
由于几日没有联系,他的突然造访,令人起疑,不过也正中谢瞳的下怀,谢瞳正愁无法联系他,该是维修白马寺的时候了。
在石敬瑭的陪伴下,司马相如满面红光的步入宅院。
离着很远,司马相如便道“赵兄这段时间可好,不知恢复的如何!”
谢瞳笑道“托大将军的鸿福,本人恢复的还算快,饿几日不算什么,哈,剑伤也恢复了,不知大将军近来如何!”
司马相如笑道“最近忙的很,由于这段时间家父呆在洛阳,很多事情没有处理,以致于耽搁了下来,如今他老人家返回长安,把相如忙的焦头烂额。哈,因此才没来看望赵兄,还请赵兄恕罪。说来,赵兄的剑伤还是内人造成的”。
谢瞳惊愕道“莫非大将军已经完婚了吗?”他只听司马相如对沈姑娘的称呼,心中充满了极不舒服的感觉。
司马相如笑道“哪里那么快的,不过本人大婚,还要各位捧捧场呢!”
石敬瑭笑道“不知将军将大婚定在了那日。”
司马相如哈哈一笑,道“六月十八”。
几人不免在心中默数了起来,洪珊第一个算出了日期,道“六月十八,不就是下个月初么。据此还有七日,大将军为何如此着急”
司马相如道“这并非本人的意思,而是家父钦定的日期,哎,确实是快了些,不过人早晚有此一婚,也不差那几日了,届时还请大师为本人做些法事”。
石敬瑭笑道“这个即便大将军不提,本人也要揽到自己的身上,能为大将军主持法事,乃是极为风光的事,本人怎也不会容许有竞争者”。
司马相如惊讶道“本人来的路上还思虑在三,生怕大师不会答应,如今看来是想多了,相如先行谢过大师。”
石敬瑭笑道“无妨,不过将军是否忽略一事,先前在武氏弟子离开洛阳之前,将军曾许愿与赵先生重修白马寺,如今事情已了,该是还愿的时候了”。
司马相如眉头微皱,道“此事相如并未忘记,只是,哎,白马寺前些年刚刚翻新,只差老旧宅院没有处理,而老宅占地极大,修起来恐怕耗费极大,如今相如等若白手起家,暂时还拿不出这许多的银两。”
谢瞳心中一震,晓得司马相如并没有多大的诚意,但他仍旧不想放弃,道“敢问大将军,不知修缮需要多少银两?”
司马相如道“这个本人倒是不知,不过至少也要二三十万两银子吧!”
众人齐齐惊呆,这么多的银子,他们还真的就是拿不出来。而如今司马相如哭穷,怕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而且白马寺虽然在洛阳内,但地位十分特殊,乃是江湖上佛门的圣地,如果想重修白马寺,需要住持无量大师点头方可,哎!无量大师并非凡夫俗子,很不近人情的!如果没有好的理由,怕是很难说动他。”
采薇道“这住持莫非是傻子,有人花钱愿意为他修缮寺庙,乃是求之不得之事,为何还要拒绝。”
司马相如叹气道“本人也不确定,只是先前接触过一次,此人古板的很”。
谢瞳思虑片刻,道“不如找个机会亲自拜访一下,看看能否劝说他”。
未等司马相如回答,石敬瑭道“择日不如撞日,横竖大将军无事,不如大将军代为引荐一下,本人仰慕无量大师久矣,即便不能说服他,也是见过佛界至尊了”。
此话如果是赌尊说出,司马相如或许还要反驳几句,但由石敬瑭说出来,他无法拒绝,在他眼中,一个能够通晓古今的人物,远远比一个赌徒要强的很多,神算子的请求,令他无法拒绝。
想到此处,他晒然一笑道“也罢,我们现在立刻去白马寺,求见无量大师”。
几人收拾一番,立刻出发,仅谢瞳和石敬瑭随着司马相如前往白马寺。
白马寺今日人山人海,求佛的香客来来往往,几乎挤满了整个寺庙。
当一行人抵达白马寺时,庙外已找不到停靠马车的位置。
几人只得下车步行,径直来到白马寺外。
一名小沙弥早认出司马相如,急匆匆的跑过来,恭敬道“大将军你好!”
司马相如道“烦请通报无量大师一声,就说本人求见!”
小沙弥道“师祖正在会客,烦请诸位到殿内稍等。”
言罢,他在前领路,将众人领入到一间极为简朴的会客室,并奉上香茗。
谢瞳捧起茶碗喝了一口,道“好香,不知道这是什么茶!”
司马相如道“这是白马寺用来招待贵宾用的茶,具体是什么,本人也不清楚!”
石敬瑭轻啜了一口,哈哈一下笑道“这是方山露芽,产地是福州,乃极其少见的茗茶,即便是在江南,也很少喝道!”
谢瞳忽然感应到屋外走来一行人,旋即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仿佛有人在地面飞行一般,所谓踏地无声、踏雪无痕怕也就是如此了。看来此人不大一般!极有可能是无量大师。
司马相如“哦”了一声道“竟然还有此事,本人却从未听过此茶!”
石敬瑭继续道“此茶产量极少,因此中原人士知道的不多,乃是早期的贡茶,不过在陆羽前辈的《茶经》中却有记载,岭南,福州,生闽方山山阴县也,往往得之,其味甚佳。大将军如感兴趣,不妨了解一下。”
二人聊的正欢之际,会客室的门吱嘎一声被打开,走进来一个身着袈裟、身材高大的人。此人年约六十余岁,面相和善,身体挺的笔直,眉宇间透出一副与世无争、清静无为的意味。
毫无疑问的,此人便是天下佛门的头号人物,白马寺的住持-无量大师。
司马相如忙起身道“见过无量大师!”
无量大师低呼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老衲见过大将军!”他顿了顿继续道“不知方才是哪位施主在高谈阔论?居然知晓方山露芽的来历,让老衲十分佩服,看来这茶选对了,陆羽先生穷毕生之力,写出旷世的《茶经》,必将千古流传,可惜这《茶经》的原本却不知所综,可惜可惜,老衲只是听闻此书,却从未翻阅,遗憾遗憾。”。他的目光在谢瞳和石敬瑭的身上扫过,旋即停留在谢瞳的身上。
谢瞳心咐,你这么盯着我干嘛,我可没有那个本事。
无量大师道“莫非是这位施主?”
谢瞳微微一笑,道“晚辈只是一个赌徒而已,乃市井之辈,并无高谈阔论的资格,方才见解渊博的是这位仁兄!”他指了指石敬瑭。
无量大师道“所谓市井百姓、高贵阀门,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真正值得人们记忆和缅怀的,是那些让贵族和阀门没有隔阂的人”。
谢瞳连连点头,心中不住称赞。这老僧的治世哲学竟然与他们黄天派不谋而合,这确实让他意外。
无量大师转而面向石敬瑭,道“这位施主学富五车、高谈阔论,确实令老衲佩服,不知如何称呼”!
司马相如忙介绍道“无量大师,此人乃是江南卦仙的徒弟,人称神算子”。他忽然介绍不下去,他****称呼石敬瑭为大师,却不晓得他的真名。
石敬瑭恭敬的道“晚辈名为诸元,见过无量大师,大师乃是佛家的泰山北斗,乃是至尊人物,今日一见,真乃三生有幸!”
无量大师摆摆手,笑道“诸少侠言重了,所谓泰山北斗,皆是浮云,你我虽然一佛一道,但论起渊源来,却是同宗同源,本质是一样的,今日一见,也是有缘,诸位请坐。”
众人分宾主落座,无量大师笑道“大将军俗务缠身,却能有闲暇来到此地,不知有何要事!”
未等司马相如回答,石敬瑭抢先道“我等前来并无要事,但却有三个目的,一是见一见闻名天下的无量大师,此等目的已经达到,二是向大师研习佛法,三是我这个兄弟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大师解其困惑”。
无量大师“哦”了一声,望向谢瞳,道“这位施主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眉宇间透漏着一股迫人的正气,一望而知是人中龙凤,不知有何事能够困惑住施主。”
谢瞳听闻吓了一跳,忙道“大师勿要吓唬晚辈,小人只是一介赌徒,侥幸得到大将军的青睐而已,如传出去,岂不要了小人的命!”
无量大师忽然笑了起来,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谢瞳,谢瞳直感觉无量似乎看穿了他,对他了若指掌一般。好一阵子,无量道“施主有何难言之隐,不妨说来听听,如果老衲有帮上忙的地方,定然全力以赴。”
谢瞳与石敬瑭对视一眼,石敬瑭晒然一笑,道“这位兄台人称赌尊赵无阳,在燕京一代大大有名,只是前些年嗜赌成性,做了许多亏心之事,晚辈为他卜了一卦,发现他命中将有大凶,需要用善心去化解这一切,晚辈思前想后,为他指点了一条明路,就是散尽家财,颐养天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