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瞳默然无语。
洪珊继续道“青釭剑削铁如泥,锋利无比,该不会是空的,应该是宝剑上的花纹有些门道”。
谢瞳顿觉有理,忙进入屋内取出笔墨纸砚,将宝剑上的花纹一点不落的拓印下来,然而令二人失望的是,这些花纹并不是文字,仅仅是为了美观而雕刻上的。
谢瞳索性将宝剑扔至一旁,心不在焉的坐在桌子上,端起他的酒瓶,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洪珊嗔道“瞳哥,你伤势未愈,如此酗酒会影响身体的!”
谢瞳心烦的要命,他无奈的放下酒瓶,心中似有千百个苦闷,却一个都无法说出来。
洪珊爱怜的看着爱郎,道“瞳哥不必心急,这青釭剑随珊儿也有一段时间,珊儿总感觉这宝剑与寻常宝剑不同,每逢深夜,宝剑都会呜呜作响,似乎会讲话一般,诉说着它的故事”。
谢瞳哑然失笑道“珊儿莫要安慰我,宝剑是死物,怎会说话,哎,找不到便找不到吧!”
洪珊撅起小嘴,道“珊儿怎么会欺骗你呢!瞳哥,你听,宝剑又在低吟哩!”
谢瞳静下心,安静的感受着洪珊所说的低吟。
期初谢瞳并未听见任何声音,然而半炷香的时间已过,谢瞳隐隐感到宝剑在哀鸣,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声音,仿佛似众人在哭泣,又仿似大地在颤抖,谢瞳闭上眼睛,释放出精神功法,去感知青釭剑传递给他的秘密。
宝剑似乎也感受到了谢瞳的存在,散发的声音更加热烈,谢瞳随着声音的高低起伏,进入了一个精神所支配的世界。
他立足在一个高大的山崖边,脚下便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浪由远及近,缓缓的撞击在山脚下,一浪接着一浪,一浪高过一浪,然而巍峨的高山,似乎对海浪的冲击不屑一顾。
大海愤怒了,发出了低沉的怒吼声,突然卷起漫天高的海浪直朝着高山撞过来,猛烈的拍打在山腰处,谢瞳直感到高山剧烈的晃动了一下,他差点跌倒在地。
大海一击不成,卷起了更高更大的海浪,由远处遮天盖地的拍过来,谢瞳直感到这海浪比山还要高,大海在愤怒的咆哮,似乎要将这高山击碎一般。
谢瞳内心无比的震撼,这场景是多么的熟悉,是多么的似曾相识。
海浪在靠近,谢瞳却无处躲避。
他茫然的向后退去。
巨大的海鸟从浪尖处呼啸而至,朝着谢瞳飞来,尖尖的利爪直奔谢瞳的双眼挖来。
谢瞳一惊,从幻觉中恢复过来。
耳边响起了洪珊的呼唤声。
谢瞳只觉背后惊出了一身冷汗,衣衫已经被汗水所湿透。
洪珊见到谢瞳恐惧的表情,道“瞳哥,瞳哥,你怎么了?不要吓唬珊儿呵!”
谢瞳爱怜的搂紧她,笑道“珊儿,没事的,我想我参破了青釭剑的秘密!”
洪珊道“瞳哥,你方才的样子好骇人,吓死珊儿哩!”
谢瞳定了定神,宝剑透漏的秘密与曹公的《观沧海》有很大的关联,他方才的幻觉与在扬州黄巢的书房中一致,难不成宝库在扬州吗?
他摇了摇头,这是不可能的,曹公一统北方,从未占据过江南,怎会在扬州建造宝库,更何况那个宫殿还是杨广在位时所建,二者时间地点都不符合,由此看来,宝藏的位置和呼之欲出。
笑道“珊儿,告诉我,曹公有一首诗,《观沧海》你听过没有?”
洪珊笑道“怎么没有听过,珊儿还能倒背如流呢!”
谢瞳笑道“如果所料不差,宝藏应该就在当年曹公写诗的地方,他击败袁绍,一统北方,带着袁绍大量的金银财宝返回许昌,由于路途遥远,加之中原动荡不安,遂起了建造宝藏、以备失败的打算,而不知是哪位世外高人,将大海的咆哮声融入到宝剑中,才有了宝剑夜半的低吟。”
洪珊半信半疑的道“珊儿可是未曾听过任何低吟,不过昔日曹公写诗的地方好找的很,就是山东的碣石山吗?”
谢瞳笑道“这就对了,宝藏应该就藏在碣石山!”
想到破解了宝库和宝剑的秘密,他的心情顿时愉悦起来,压在心头的阴霾一扫而光,看着屋外的黑夜,谢瞳淫笑道“夜半三更,孤男寡女,珊儿不如我们做些有意义的事如何!”
洪珊只看他色色的眼光,便知他的心思,她嗔道“瞳哥不可,你的伤势还未恢复哩!怎么轻易动此邪念,待伤势恢复,珊儿在陪你如何!”
谢瞳道“那珊儿就让我抱一晚上如何”。
洪珊羞涩的点点头。
次日谢瞳醒来时,天已大亮。
身边的可人儿不知何时离去。
谢瞳伸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径直来到大院中,准备享受下这难得的时光。
霍紫辛拎着两个酒瓶,从院外走进来,道“谢小子恢复的挺快吗?都能够行房事了!”
谢瞳笑骂道“去你奶奶的,老子可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霍紫辛径直仍过来一瓶酒,道“尝尝吧!特酿的响水酒,味道十分不错!”
谢瞳接过酒,放到鼻子前闻了一下,一股米香扑面而来,他忍不住灌了一大口。
霍紫辛继续道“本人有个想法,不知当说不当说!”
谢瞳笑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霍紫辛道“既然漠北之事已了,前往室韦的意义已经不大,我和婉茹商量了一下,就不前往漠北去了。”
谢瞳问道“那你打算去哪?回中原吗?”
霍紫辛摇摇头,道“老子已经和慕容龙城打过招呼,先到他的绿洲上住一段时间,享受下大漠绿洲的生活,等王爷从漠北返回中原时,在随你们一同回去。”
谢瞳心道,以慕容龙城的性格,不喜欢热闹,不用问,他定然要随着霍紫辛离开的,大家安稳日子没有过几天,便要四散了,这多多少少让他有些不自在。
此时,洪珊和采薇联袂而来,同行的还有王婉茹和老赖。
谢瞳只见这阵仗,便猜透了七八分,他笑道“你们都打算去绿洲上小住一段时间吗?”
老赖笑道“看情况是这个样子的,哎,听你们把绿洲描绘的这么好,老子也心痒痒哩!”
众人被他逗的笑了起来。
谢瞳疑惑道“老赖,不陪你的夜莺公主在龙泉多呆上一段时光吗?”
夜莺的声音由远及近,道“谢瞳你少在哪里嚼舌,这里是龙泉,是本姑娘的地盘,当心本姑娘割了你的舌头,总之本姑娘先把话放在这里,无论你们去哪,本姑娘都跟着,谢瞳,你若是敢一声不吭的偷偷离开,当心本姑娘天涯海角也要追杀你!”
众人轰然大笑。
谢瞳的头忽然变作两个大,他差点举手投降,这么多人不辞而别,不晓得李铮看到会有什么想法。
但他当机立断的决定,放弃去室韦,先去薛延陀的绿洲去快活一段时光,等等春暖花之际,在返回中原,发掘他的曹公宝藏。
想到此处,谢瞳立刻命王婉茹修书一封,留给了吴王李铮。
谢瞳等人收拾好行李物品,不等参加龙泉晚宴,便离开了龙泉。因为,这个晚宴对他们而讲,只是一个背锅大会而已,古远毫无疑问的成为了失败人物,各项罪名都会强加到他的身上。
漠北各族,包括龙泉在内,经历了这一场浩劫,都元气大伤,想必未来一段时间内,都无力刀剑相向。
众人从南门离开龙泉,为的就是避开他人的耳目。
岂料刚刚走出不到十里,只见前面的路中间横着一匹高头大马。
立在马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天狼石敬瑭。
石敬瑭笑道“怎么,诸位想撇下敬瑭不管不问吗?”
霍紫辛看到他便心中有气,他冷冷的注视了石敬瑭,不悦道“石敬瑭,你跑来这里做什么,莫不是皮子痒痒了,要老子给你松松”。
只有谢瞳猜到他的用意,如今塞外大局已定,他留在漠北已经是毫无意义,更是担心谢瞳私自挖掘宝藏,便一直监视他们。
此人能够猜到他们不辞而别,光是这份智计已经让谢瞳心中佩服。
不过谢瞳对于他的加入,也丝毫不反感,石敬瑭离开漠北,吴王更是高枕无忧,
他打断霍紫辛,笑道“小可汗既然愿意加入,小弟当然欢喜,不过既然加入这个团队,小可汗当放下身段,并约法三章,否则本人也很做”。
石敬瑭哈哈一笑,道“要谢兄将小弟当作兄弟,怕是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敬瑭既然甘心随谢瞳兄,也就没有了草原的天狼,有的只是谢兄的跟班石敬瑭罢了!小弟定然瞻前马后,随叫随到!哈!”
他顿了顿,又道“师尊托小弟给谢兄带一句话,他老人家此番受了重伤,但亦因此领悟了更高一层的精神功法,他非但没有埋怨谢兄,反而是十分欢喜。”
霍紫辛顿时来了兴趣,道“石敬瑭,鬼尊他老人家要说什么?”
石敬瑭笑道“师尊他说,一年以后,要与谢兄在望月亭在战,如谢兄爽约,他即使走遍天涯海角,也要与谢兄切磋一下。”
谢瞳倒吸一口冷气,如此,他岂非是要时时刻刻的提醒自己,抓紧练功吗?
龙泉晚宴还未开始,城主府大殿已经热闹非凡,但金希城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石敬瑭并非如约赴宴,仅仅派了他的副手柯翁前来,索性的是死对头古远已经被绑了过来,让他松了一口气。
李铮见谢瞳等人迟迟不来赴宴,其他将领也不知去了哪里,一种不详的预感直袭上他的心头,他不顾金希城的劝阻,径直来到了谢瞳休息的房间。
推开门,室内空无一人,仅仅有一封书信摆在桌子上。
李铮只看这书信,便猜出了大概。
他长叹一口气,打开书信,一行行娟秀的小字映入他的眼帘。
李铮飞快的读完,心中涌起了莫名的感动,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这些江湖浪子,为了他的事儿,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险,却没有一丝索取,这才是真正江湖义气。
李铮笑笑,心道,好你个谢瞳,竟然敢放本王的鸽子,等下次见面,本王定然不会饶恕你。
想到这些,连他也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未来,是一片光明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