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逸在边上看得眉飞色舞,心领神会。暗付原来步法竟可生出如此妙用。观战两大高手过招,收益良多。
欧阳希夷一声暴喝,闪电横移,竟在跋烽寒长刀当胸抑至前,不迎反避,来到了对方左侧丈许处。
谁都不明白一向以硬拚见称的他为何采取这种战略,只有高手如王通、王世充、单琬晶等才明白他是看不透对方的步法,才不敢冒进,其令人震骇,是不用说也可想而知了。
不过他这一避深含奥理,恰是闪到对方刀势最弱处,所以绝非落在下风。
跋锋寒喝了声:“好”,竟猛地后退。气机相引下,欧阳希夷手中古剑化作惊涛骇浪般的剑影,大江倾泻地追击而去。
跋锋寒像早预知了有这种结果,冷静得像个无风无浪的深潭,俊伟的容颜静若止水,疾退寻丈后,又抢了回来,横刀封架。
他的一退一进,就像潮水般自然,本身已具有浑然天成的味儿,教人生出难以言喻的奇异感觉。王通等再不能掩饰脸上惊骇的神情。
打由跋锋寒入门开始,他们已察觉到此子的不凡处,但仍梦想不到他厉害至此。
“当当当!”在电光石火的迅疾光景中,两人交换了三招。顿时刀光四射,剑气横空。剑芒刀势,笼罩着方圆三丈处,围观者都下意识地想尽量退离这令人惊心动魄的战场。
萧音忽起。那箫音奇妙之极,顿挫无常,每在刀剑交击的空间中若现若隐,而精采处却在音节没有一定的调子,似是随手挥来的即兴之作。却令人难以相信的浑融在刀剑交呜声中,音符与音符问的呼吸、乐句与乐句间的转折,透过箫音水乳交融的交待出来,纵有间断,怛听音亦只会有延锦不休、死而后已的缠绵感觉。其火侯造谙,碓已臻登烽造极的箫道化境。
随着萧音忽而高昂慷慨,忽而幽怨低□,高至无限,低转无穷,一时众人都听得痴了。连黄逸都像着了魔般给萧音勾动了内心的情绪,竟感受到音乐比言谙更有动人的魅力。
场中拚斗的两人杀意大消,虚击一招后,各自退开,肃立恭聆。白衣女冰冷的玉容第一次露出心神颤动的微妙表情,似有所思所感。
箫音由若断欲续化为纠缠不休,怛却转柔转细,虽亢盈于静得不闻呼吸的大厅每一寸的空间中,偏有来自无限远方的缥缈难测。而使人心述神醉的乐曲就若一连天籁在某个神秘孤独的天地间喃喃独行,勾起每个人深藏的痛苦与欢乐,涌起不堪回首的伤情,可咏可叹。
萧音再转,一种经极度内敛的热情透过明亮勺称的音符绽放开来,仿佛轻柔地细诉着每一个人心内的故事。
箫音倏歇。大厅内没有人能说出话来。
王通此时早忘了跋锋寒,心中杀机全消,仰首悲吟,声调苍凉道:“罢了!罢了!得闻石小姐此曲,以后恐难再有佳音听得入耳,小姐萧艺不但尽得乃娘真传,还育出于蓝,王通拜服。”
众人至此才知王通与石青旋有善深厚渊源。又见他提起石青旋母亲时双目隐泛泪光,都猜到曾有一段没有结果的苦恋。
欧阳希夷威棱四射的眼睛亦透出温柔之色,高声这日:“青旋仙驾既临,何不进来一见,好让伯伯看你长得有多少像秀心。”
跋锋寒亦是朗声道:“若能得见小姐芳容,我跋锋寒死亦无憾。”
此时他声价倍增,没有人敢怪他口出狂言。
只听一缕甜美清柔得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喻的女声传入大厅道:“相见不如不见,青旋奉娘遗命,特来为两位世怕吹奏一曲,此事既了,青旋去也。”
厅内各人立时哄然,纷纷出言挽留。
人影一闪,跋锋寒和那白衣美女同时消失不见。
厅内仍是混乱之极。黄逸转头低声对骆言道:“我们趁着混乱,混入人群中逃了吧。”
骆言点点头。随着人群向外走去。当晚,两人在之前寇徐二人呆过的废弃庄园里过了一夜。
第二日,天色刚亮。骆言道:“此次多谢黄兄大恩。只是,我必须先赶回飞马牧场汇报。此间事了,再请兄弟畅饮。”
黄逸点点头道:“吃喝小事,暂且不提。你先忙了正事,我还需去荒古一趟。”
“黄兄保重。”两人拱手告辞。
黄逸再次来到荒古。终于没有再见宇文阀之人。小心翼翼的来到之前巨鲲帮打听过来的地址。此处有两座木屋,乃是巨鲲帮在荒古的据点。位于荒古东南方,相当隐秘。
黄逸尚未走近。屋内屋顶已经跳出几个人将黄逸围了起来。
黄逸心中暗赞:“难怪巨鲲帮没有后台之下亦能存活。要知道贩卖消息是非常容易得罪人的。单靠着警觉性,比那海沙帮就强上不知几何。”
“在下黄逸,有要事要见帮主云玉真。代请汇报一下。”黄逸运气于喉见,喊道。
虽说要他们去汇报,但这声音。只怕在屋里的人早就听到。黄逸亦是故意而为之。
果然房门应声打开,云玉真缓缓走出。一身雪白捆金黄边的武士服,头上却扎了个充满男儿气概的英雄髻,绑着素黄色武士巾,既英姿爽飒,又是美得教人目眩神迷。而云玉真身后此时跟着一名与之年纪相差不大的男子。
“黄逸?”云玉真有些吃惊道:“你怎会来此?”
“嘿……”黄逸伸手入怀,取出东溟账簿,晃了晃。嘿嘿笑道:“自然给你送好东西来了。”
云玉真一喜:“这东西就是……那东溟?”
“正是!”黄逸点点头。
“哈哈哈……好、好。”跟在云玉真身后的男子突然长笑而起。
云玉真连忙向黄逸介绍道:“此人乃独孤阀的小少主独孤策。”
黄逸拱手道:“幸会!”
“速速将账簿给我。”独孤策高傲的道。
黄逸眉毛皱起。看来,独孤阀才是真正想要账簿之人。而并非云玉真。
随即,黄逸又露出微笑道:“独孤公子说笑了,没有一些好处。我岂会将账簿卖于你们?为了这账簿,我可得罪了东溟派、江淮军、李阀等势力。岂可轻轻松松送出?”
那独孤策亦是皱起眉头:“那你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