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欧塔加入到夏瑞领主的近卫军,索亚如愿的成为预备役第一队长,可是他的脸上并未流露出如愿以偿的兴奋表情,因为他已经清楚地看到了两者间的差距。
就在三天前,欧塔在一次挑战后奇迹般的成为了一名骑士,这是任何一个村民都不曾想到的,每当他看到欧塔胸前象征着骑士荣耀的铁质勋章时,眼中都是浓浓的渴望与羡慕。他毫不掩饰自己的灼热目光,因为蒙德罗教官说过,羡慕,也会给人予动力。
如今,当索亚看到欧塔身着乌黑的铁质铠甲,虽然沉重却泛着金属光泽的战靴,身后一袭绣着麋鹿的红色披风,索亚简直羡慕的要死。
那是夏瑞领主近卫军的标志,他的领地和近卫军营里飘扬的就是绣着麋鹿的战旗,那是高贵与和平的象征。
看着欧塔的背影消失在近卫军营里,索亚这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心中暗暗发誓道:“我会成为一名伟大骑士的,我会让索亚之名传遍大陆,欧塔,准备迎接我的挑战吧。”
只见索亚毅然的转身向村口走去,目光中透着刚毅,腰背像标枪般挺直。
近卫军营,夏瑞领主的房间中,夏瑞领主面带疑惑的摆弄着一个硕大的白色骨杖,身前的案桌上还放着一颗乌黑的魔珠,只是魔珠上有着几道阡陌的裂纹,有的阔至两侧,怕是稍一用力魔珠就会炸裂而开。
夏瑞领主摆弄了一会脸上就露出就兴致阑珊的样子,这个魔巫才能使用的武器就连城邦里的法老和大祭司也没能彻底的研究明白,更别说夏瑞领主这个依靠卓越的战功才成为领主的小贵族了。
只见他找来一个红木的长条盒子,将白色骨杖和魔珠收好后,又写了一封信盖上自己的封印私章,接着喊来一名邑从吩咐道:“将这盒子和这封信交给古兰法师,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应该是平民学院的副校长了。”
“是,领主大人。”那邑从夹起长条盒子揣好信件,恭敬的回道。
就在邑从刚要走出屋子的时候,夏瑞领主莫名其妙的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大声说道:“记着跟古兰那家伙说,加上这个骨杖他又欠我一个人情了,问问他想怎么还。”夏瑞领主说到此处好像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来,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邑从好像知道些什么,回头也嘿嘿笑了几声这才走了出去。
当他骑着战马出现在训练场挑选随从时,欧塔正随着近卫军教官练习剑术,并配以各种战阵演练。
“双手大剑是以攻代防,所以攻击的角度和部位最为关键,要么攻击的角度刁钻让对方一击毙命,如果做不到的话可以退而求其次,那就是攻击的部位要让对方不得不防,这样一来对方就只能放弃进攻力求保命。”
......
“左手,左手剑前刺的力量不够,速度太慢了。这会让你的对手抓住机会给你致命一击的,记住,你最大的敌人是兽人,它们强大的后肢有着惊人的爆发力,而它们的战斗本能也非常的强悍,受伤的时候更是气势惊人,往往不顾自己的生死也要撕裂人类。而我们最后总结出来的结果,却是大多数兽人再这样的战斗中重伤未死,而我们的战友却被撕成了碎肉。所以你要记住,战场上不能有丝毫的松懈和怜悯,只有死了的兽人才是好兽人。”
......
“无论什么战阵都要求配合默契和绝对信任,哪怕是面临死亡也要钉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能逃避,只有这样的勇士才能获得队友的尊敬和信任,同样的,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们才会拼死的保护你。这就是‘置死地而后生’。”
......
“三角战阵的一号冲锋位是最关键的位置,能站一号位的人都是绝对的勇士,因为他杀的最多,身上的血腥味最浓,所以对兽人来说是最拉仇恨的位置,它们会第一时间扑向一号位的人,所以你要根据它们的距离、身体强弱来判断出剑的力度和攻击的顺序先后......”
......
“六芒星战阵是军队里最常用的战阵,只有在平原或是开阔的地带才使用,你可以想象一下,当几个六芒星战阵铺展开来发动后,是不是像巨大的齿轮咬合在一起?对,就是这种感觉,一边缓缓的旋转可以让战士节省体力,一边向前不停的推进,身后留下的是一地碎肉,没错,在军队里,这个战阵还有一个名字,叫做绞肉机。”
......
这是一个身材极为魁梧,强壮到甚至有些夸张的近卫军教官,他的名字只有夏瑞领主知道,但他的绰号‘堡垒’却是大名鼎鼎,不说近卫军中无人不识了,就连库尔赫亚城邦里也有不少贵族都知道他,甚至还有一位贵族想用十名邑从把他换走,结果都被夏瑞领主拒绝了,可见他在夏瑞领主心中的位置有多重要了。
而且城邦中很多的酒馆里还有他的传说,据说有一次他一夜御三女直到天亮,三个女人精疲力尽走路扶墙,而他却精神烁烁若无其事。一开始以为此事可能被无聊者夸大渲染,但好事者多番探寻三女后,三人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算是默认了此事。
于是‘堡垒’被好色之徒视为巨猛,均是艳羡不已的样子,这事虽说不太出彩,但在城邦里也算不上什么丢人的事,反而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了‘堡垒’的强壮。而且这个绰号是他的队友们送给他的,是在褒奖他像一个会移动的堡垒一样保护着队友的安全。
而此刻,欧塔的训练就是由这位绰号‘堡垒’的教官来负责,他除了给欧塔讲解最基本的战阵演练外,更多的,是对欧塔个人战力的提升做出正确的指导和纠正。
堡垒教官的眼睛很毒辣,几乎是一眼就能发现欧塔的问题所在,他特别关注欧塔左手剑的出击速度,那是力量不足造成的结果。在得知欧塔晚上有打铁的习惯后,他便要求欧塔换成左手挥锤击打铁矿石,尽最快的时间提升力量,因为河边的吊桥就快建造好了,通行之日便是开赴战场之时,算下来也就三五天的时间了。
傍晚时分,被堡垒教官操练了一天的欧塔,拖着精疲力尽的身体回到小屋,狼吞虎咽的吃过东西后休息了一会儿,就起身出了小屋,向酒馆旁以妈妈的名字艾薇儿命名的药铺走去。
艾薇儿年轻的时候曾学过一些草药的制作,再说诛魔队员每次狩猎兽人时难免会受伤,日积月累下艾薇儿便总结出一些简单的药方,像止血药剂,抗毒药剂她都会制作,只是效果有些普通罢了。
艾薇儿药铺的旁边便是尤娜舅母的皮甲装备店,以前西罗村诛魔队猎杀的兽人皮毛等材料都是由尤娜制作成皮甲的,她制作出的皮甲、皮靴等装备不仅轻便还很耐磨损,防护力也不错,经过修饰后还很美观帅气。
由于这段时间村子里陆续有诛魔小队和冒险者到来,而且越来越多已经有人满为患的趋势,所以艾薇儿和尤娜一拍即合,两人这才各自开了一间铺子,没想到的是,她俩的铺子一开张,效果竟然出奇的好。
尤娜的皮甲店里库存原料并不多,只够制作十余套皮甲而已,所以当她一咬牙将皮甲的价格定制在五十铜板一套的时候,一天之内竟然卖出去了六套,那可是三枚银币啊,这在以前是尤娜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兴奋过后尤娜冷静下来,现在不比往日了,西罗村现在是人满为患,人多人气旺就是这个道理。
于是她立刻挂上收购皮毛原料的牌子,每张皮毛根据大小新旧五到十个铜板价格不等,有了货源尤娜又找来几个手巧的村民帮衬她,这才源源不断的有皮甲供应到今日。几天后诛魔队和冒险者奔赴战场后,皮甲翻新修补也是一块大的进项,更有新鲜的原料可以供应,货源一多价格就降,中间的利润自然更加丰厚。
“这要感谢欧塔,如果不是欧塔奋力杀死魔巫,兽人就不会鸟兽散后依然盘恒在欧卡村附近,也就不会有军队、这么多的诛魔小队和冒险者前来猎杀它们了,没有这些人,也就不会有今天繁荣的西罗村了。”尤娜仔细的数了几遍银币后,心里不由的感激道。
艾薇儿药店的外墙上挂着一个大牌子,上面是各种草药的图形和名称,后面的则是收购价格。此时牌子下有着十几个围观者,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后面的价格,这些人大多是村子里的熟面孔。当欧塔走近的时候恰好有人说道:
“看,草药的价格又涨了,明天我也采药去,他婶子,记着明早一定要喊我啊。”
“好,你把药篓子准备好,我听说附近的草药早都被人采光了,看来只能往远处走了,大姐,把你家铁男也喊着,听说他现在是预备役的第二队长吧,有他在我们也能安全点,也能多采一些......”
“不行啊,他那个教官可凶着呢,把我家铁男盯得死死的,可不敢让他荒废训练的.......”
当欧塔笑着走进店铺里时,鼻腔中立刻充斥着浓浓的药香味,几个身着铁铠的军士正和妈妈艾薇儿商量着什么。柜台里的表妹艾丽抬头看了一眼,见是欧塔后脸上立刻露出不高兴的样子,横了他一眼后就低头忙碌起来。
欧塔尴尬的笑了笑,就走到近前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没等欧塔说完,艾丽便斩钉截铁的打断道。
欧塔挠了挠脑门,暗自回想了片刻,最近几天都忙于训练,晚上又要练习锻造,没和艾丽照过面,按理说不可能惹她生气啊。
欧塔前思后想也不明所以,只好讪讪的问道:“你吃过饭了吗......”
“不饿。”
欧塔又被噎了一句,半天后说道:“我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
艾丽精致的鼻子里哼了一声,又横了欧塔一眼才说道:“军队里要大量收购各种药剂,没看我正忙着呢?既然没事就打你的铁去吧,没时间理你。”说完拿起一篓草药转身去了后面清洗起来。
欧塔尴尬的摸摸鼻子,见妈妈正在跟几个军人讨价还价也没时间理会自己,只好转身出了药铺,直奔雷奥老爹的小屋而去。
“笨蛋,傻瓜......”清洗间内,艾丽气呼呼的跺着脚,撅着嘴气恼不已。这时艾薇儿谈完了合作事宜走了进来,见到艾丽气恼的样子后不由得婉然一笑,悄然转身又走了出去。
“哪个少女不怀春?艾丽这丫头已经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可惜欧塔在这方面跟他爹一样笨的要命,怎能看破艾丽的少女心思......”想到这艾薇儿眼圈微微泛红,嘴角却有着凄美的笑容,像是想起了什么。
雷奥的小屋里又响起了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不过这次却有些断断续续并不连贯,声音也时大时小,没了之前音符般的节奏了。
此刻欧塔左手持锤右手铁钳子不断地敲打,时不时的闭目思索片刻,仿佛是在寻找之前的感觉。
渐渐的,敲打的声音开始连贯起来,而欧塔也慢慢的沉浸其中,随着锤起锤落,暗红的光影逐渐的连成一片,最后形成了一副光幕。
而欧塔此时也进入到神游物外的状态,心中所想的,却是脑海中骨杖的制作方法和流程。记忆中有一副画面,正是那黑袍魔巫在一片冒着黑烟的赤红之地行走着。
这魔巫全身的毛发几乎都被烤焦了,身上散发着焦糊的味道,随着时间的推移,终于被它找到一个面积不大的岩浆池子,上面覆盖着一层黑灰,内里和周围还有数个不曾彻底融化的凸起山石,黑灰偶尔会被下面的岩浆撕裂开一个口子,露出暗红色的液体。
魔巫站到一块黑石上,它的脚掌上发出嗤嗤的皮肉焦糊声,但它干枯似僵尸的面容上依然毫无表情,将手中一个扁平且不规则的金块扔到了岩浆中。随后它便不再理会什么,而是将一根硕大的兽骨拿了出来,兽骨表面不知被什么东西磨制过,明显的凹进去一些,这些凹槽婉转曲折环绕在兽骨表面,形呈了一个奇怪的花纹。
只见它伸出一个手指,手指上有着两寸长的锋锐指甲,乌黑的指甲在岩浆暗红色光芒的映照下闪过一丝玫色,非常的诡异。那指甲在另一只手掌中轻轻一划,便有浓稠的鲜血涌出,接着它将兽骨紧紧握在手里,也不知怎的,掌中鲜血竟然一滴未剩的渗进兽骨中。
片刻后,兽骨上的凹形纹痕竟然泛出血红之色,且有生长的迹象,而其他部位却莹白一片。
魔巫看了一眼脚下,那金块已经融化了大半,岩浆上已经漂浮起一层金色汁液了。直到这时,一只面无表情的魔巫好似有了变化,僵硬似铁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只见它拿出一颗黑色魔珠放置在兽骨的顶端,那里有一个凹槽,随后再次划开手掌,待血液从魔珠顶端被兽骨又一次吸纳后,凹纹里已经血红一片,且有密密麻麻血丝般的东西从凹纹中一探而出,顺着兽骨两端虬结而起,首端将魔珠紧紧的固定在兽骨之上,而尾端则探入到岩浆表面吸纳起融化的金液来。
“嗷”
魔巫一声凄厉惨叫后,扭曲的面容似是来自地狱的修罗,身上开始不可遏制的抖动起来,而它此时开始念动兽语,急促而咬牙切齿,额头眉心处渐渐凝聚出一个黑色的光团,细看之下与它极为的相似,深深凹陷的眼窝,干枯的面孔,像极了一具骷髅。
半日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了,魔巫越发的枯瘦,好似只有一层皮覆盖在了骨架上。那黑色骷髅般的光团在兽语中渐渐的钻出眉心,只有指盖大小,此时终于猛地一挣,嗖的一下钻进了骨杖上的魔珠中。
“腾”地一声。
骨杖上空好似冒出了大火,却不见火光只有炙热的高温,与此同时,魔巫深陷的眼眶中突然出现了两朵火光,豆粒大小,甚是诡异骇人。
那魔巫好似欢喜万分,竟然对着某个方向跪拜下来,喃喃的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后,这才站起身来,随后就见它念动兽语在把手一挥,骨杖上立刻出现了一个黑色骷髅般的光罩护住全身,然后竟然一脚踏在岩浆中,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