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渡的夏日,白天热得让人不想动。到了夜,又冷得像是入秋一般。
酒楼生意冷清,也只有到了晚上才有些生意。侠客和书生为了还清欠下的酒钱,也只得白日睡觉,入夜唱戏鼓瑟。
不得不说,两人雅俗搭配,还是给酒楼带来不少客源的。不少来自天庆的修灵师,也难得听一回琴瑟,深情时难免落下几滴泪,想着几时才能攒够冥器,卖出个好价钱。他们都是“淘金者”,都是来风沙渡寻找机遇。不然,这样一个鱼龙混杂,天气恶劣的地方,谁想久待。
听到大仙域北地的戏曲儿,那些故乡人也纷纷情不自禁地鼓掌叫好。一时间,有间酒楼名声大操,吸引了不少贵人前来一探究竟。
正值日当午,侠客坐在胡杨下。能够在这样的地界儿存活的,也只有这样生命力顽强的植物了。读书人显然有些洁癖,搬了条竹凳,坐在上边喝酒读书。这样的日子,已经五日过去了。
“臭小子还不来!整天唱,嗓子都冒火。”
读书人虽然嘴上不抱怨,但是拿着书卷的手指,已经有些红肿,表明了他的苦恼。他看向李永生,疑惑道:“你封的是几重关?”
“九重九。”李永生喝完米酿之后,整个人心情都好了。他将手垫在脖子下,喃喃道:“今晚唱一出战长勺如何?”这是他刚刚从读书人的书篓里看来的,准备拿出来嘚瑟嘚瑟。
读书人眉头一皱,问道:“不唱你那些酸不溜丢的词儿了?”
侠客闭了眼,小憩着,嘴里呢喃有词,“老头儿说了,那玩意儿叫好不叫座,讲点有故事的,更能引来客源。”他单手拍打着膝盖,哼哼着强调。
“那我今儿就打鼓了。”
侠客将斗笠遮盖在脸上,道:“随你便,现在就别吵着我。”
日头炙烤着这座城。
城主府中,却凉快地很。寒冰之气凛冽,似乎还有些阴风。
霍战眉间黑气缭绕,或许是冥河畔住得久了,这个人都是冥气缭绕的。
“城主,大致情况就是这样的。”
霍战摸着扳指,眉头一挑,道:“人呢?我现在要的是人!不要和我说那个林秦有多大本事。一个撑死了轮回境的小家伙,竟然抓不到?”
站在一边的老者喝退九龙卫,枯手握着木杖,道:“城主,人死不能复生,您得想得开。不可因为一个跳梁小丑而影响的全盘计划。”
“他已经影响到我们的计划了!所以必须死!”霍战眼神狠戾地说道。
老者摇摇头,道:“三户久让那里您打算如何办了。降生即将来临,城主您挑选好胎体没有?”
霍战闭目道:“本来是给宗儿的,你说这还没有影响全局?”老夫一定要他碎尸万段!
老者不语,这霍战已经仇恨蒙心了,劝都劝不动。
城中黄沙漫漫,眼看着就要下雨了。然而才阴云遮日了片刻,又是晴空朗朗了。有间酒楼的掌柜穿着件褂衫,摇头叹道:“早穿棉袄午穿纱,这贼老天,连芝麻大点的雨都舍不得下,去李奶奶的。”
背剑少年走到胡杨下,故意提高嗓子喊道:“有酒没酒。”
老头瞥了眼,道:“里边请。您要喝什么酒?”
“有什么酒上什么酒。”林秦刚刚坐下。
在胡杨下的侠客和书生跨入屋子里。老头和两个打工仔也熟识了,也过了把掌柜瘾,道:“去,那坛好酒来。”
然而俩人一左一右,坐在少年郎边上。
“我要米酿。”
“黄酒一大坛!”
老头眉头一挑,“噫!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欠钱的成大爷了?”
少年郎抬头,道:“上酒,上酒。”
老头一看,怎能助长歪风邪气,这还有理了?怎么能宰客人?他拽着侠客的胳膊,直接往外拖,道:“不行,今儿个必须干活!”
少年郎眼睛瞪得老大,赶紧阻止道:“多少钱,他们欠您多少钱?”
“客官不必理会,今日这事没有您的关系。您稍等,酒马上就上来。”可能是天气热,老头火气也大,说拉扯就拉扯的,看得少年郎心惊肉跳。
“不不不,掌柜的您误会了。这俩人我认识,我认识。”
拽着侠客胳膊的手松开来,老头尴尬一笑,道:“您……认识?”
少年郎点点头,道:“他们欠您的钱,我都付了。现在,一坛白酒,一坛黄酒,一坛米酿,钱一起结,如何?”
老头怕这一起组团坑蒙拐骗,赧颜一笑,道:“小本生意,加上欠的钱,一共九十七元石。还请客官先……”
“小子,给他一千元石!”李永生摸着自己的“狗儿子”,十分阔绰地说道。
大黑狗已经迫不及待地喊起来要吃肉。
面对一桌的活宝,林秦将一袋沉甸甸的元石交给发愣的老掌柜,差点将那人的腰给折了。
“稍……稍等!”老掌柜像是发大财一般,欣喜若狂地托着元石朝酒窖拿酒去。
陌回放下书,喃喃道:“都说金钱如粪土,第一次感觉,有钱真好。”他将书放入到书篓之中。
李永生摸着大黑狗的头,道:“这话一般都是没钱人过过嘴瘾,有钱人装装清高罢了。”
少年郎看到这两个完全是两类人的奇葩,竟然能够相处在一起,简直有些不可思议。他一脚将大黑狗这软骨头踹到了桌底下,将背后的剑拿出来,交给陌回,道:“陌贤者,春秋铸成,幸不辱命。不过我的这个公道,不用去讨了。”
读书人眯缝着眼,拿起春秋,又放下来,道:“挺好的。”
李永生瞥了眼那柄剑,叨叨道:“好个屁。要剑这小子有八柄,柄柄都是极品。”
“……”林秦瞥了眼李永生,不想说话。这样将人家底抖出来,真的好吗?
“不一样的。”陌回摇了摇头,他转回到刚刚的话题,问道:“为什么不用讨公道了?小姑娘回来了?”
“三位,你们的酒。”
砰!
李永生酒碗一甩,脸色一变,道:“什么姑娘?小子听说你又有别的姑娘了?”
林秦语滞,什么叫做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