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成功身后那人淡淡说道:“这场决斗,决定谁能成为我的亲传弟子,这很公平。”
马成功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就这么有自信么?”
那人充满预见性地说道:“一个只懂得用阴谋诡计抹除竞争对手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对手。”
“他自幼就被皇甫家当作嫡系族人培养,论力量、道法、底蕴,他都不是他的对手,我倒看好他。”
那人转身,离去:“胜负已见分晓。”
马成功转身看着她离去的窈窕背影,眉头皱起,到了他们这种修为,皇甫飞白只是一个小人物而已,她的出现则让马成功觉得邪心楼内即将掀起一场针对楚家和皇甫家的风暴,而最初那个煽动翅膀的蝴蝶,就是演武场上这个叫做许驰的青年。
到了他们这种修为,不得不思考许多,马成功突然觉得自己和楚家、皇甫家亲近的举动是错误的。
马成功很是慎重地想:这小子到底是谁?
这时,那人突然止步,半侧着头,露出倾国倾城的妩媚侧面,她用神识传音:“看在多年相识的份上给你个忠告,楚家和皇甫家已经做得有些过火了,在那些老祖眼里,两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打打闹闹过家家也就算了,楼里都懒得出面制止,但是现在他们自信心膨胀,竟然打算干涉邪心楼的内部事务,两个家族的嫡系族人在邪心楼里作威作福,妄图颠覆邪心楼的根基,有老祖已经觉得要给他们一个深刻教训了,说到底,他们只是邪心楼的附庸而已,就算楚家老祖即将突破化神又如何,邪心楼说打你右脸,你还要把左脸也伸过去。”
马成功瞬间瞳孔紧缩,他顾不上道谢,连忙掏出音圭给自己的亲传弟子传音:“赶快把那五十万灵石和九阳草给楚家和皇甫家送回去!……不,什么也不要说,送过去之后赶紧回来。……你问那么多干嘛?是不是他们两家给了你什么好处?统统给我退回去!要是你走漏了风声,那你就给我滚,别回来了!”
……
……
此时镇压着皇甫飞白的空间束缚被解开,那把剑轻易穿透了连化神期都需要全力一击才能打破的防护阵法,飞向天际不见了踪影。
而劫后余生的皇甫飞白则深吸口气,收回看着剑远去的目光,如看死人般地看着许驰。
许驰剑尖遥指皇甫飞白:“我这人喜欢公正,我不喜欢欺负弱小。”
皇甫飞白脸上出现冷笑,他消失在原地。
下一息他就出现在空中,如大鹏般遮天蔽日,他朝许驰挥出许多道黑色的月牙剑气。
许驰开始没有规律地跑动,那些剑气总是险而又险地擦着他的身体落在地上,如泥牛入海,它们瞬息之间就被地面给吸收了,而演武场防护阵法的强度则加强了极其微弱的一丝。
许驰开始踩着无形的阶梯登天,如同一根白色的羽箭射向天空,在身后留下经久不散的银焰,阶梯的尽头就是皇甫飞白,许驰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皇甫飞白的心上,让他心脏剧烈跳动,血液流速加快,皇甫飞白开始喘着粗气,这脚步竟在消磨他的体力。
这种步伐显然属于邪心楼最为顶级的步法,而皇甫飞白心中满是嫉妒,因为这是那位教授他们剑法的长老的独门步法,登天步,一步一登天。
这意味着许驰比他更和那位长老亲近,甚至比皇甫飞白所想的更加亲近。
皇甫飞白没有挥出剑气阻挡许驰,他朝着许驰冲了下去,两人在空中一上一下飞快接近,心中充斥着嫉妒火焰的皇甫飞白一剑砍向许驰脖颈,而许驰则一剑刺向他的心口,双方的剑是一样长的,然而皇甫飞白的剑此时是斜砍过去的,许驰的剑是直的,因此皇甫飞白知道要是自己不躲开,那么最终的结果就是许驰先一剑刺入自己心口,而他则临死前划开许驰脖颈。
这对于出身世家的皇甫飞白来说是一桩极其赔本的生意,说到底,皇甫飞白终究是怕了,他不想以命换命。
然而皇甫飞白却不知道,若是他有了这个心态,他必败无疑。
那位离去的美艳长老正是看清了这点,许驰身经百战,明白何谓置之于死地而后生,而皇甫飞白则喜欢用阴谋诡计,不为她所喜,他本着千金之子不坐垂堂的原则,自然是非常惜命的。
于是皇甫飞白撤剑,他就此失去了主动权,他一剑横在身前,许驰的剑刺在剑脊的中央,将皇甫飞白的剑刺得向后弯曲,许驰接着飞快变招,一剑横斩,皇甫飞白正要格挡,寻找空隙反击,然而这却是许驰的假动作,许驰的脚在虚空中踩到了什么,他借力将皇甫飞白一脚踢了下去。
许驰又在虚空中踩到了无形的东西,在上面借力反蹬,许驰朝着地面直冲而下,一道银色的流星撞了下来,而皇甫飞白挡在银色流星落下的轨迹上。
皇甫飞白飞快侧身,许驰的剑擦着他的剑刺了过去,皇甫飞白和许驰短暂地对视,他看到许驰的眼睛里满是冷静,许驰看到皇甫飞白的眼睛里满是紧张。
许驰落地时带着刚猛的轰鸣,一圈带着些许血色的气浪从他落脚处扩散开十丈,而皇甫飞白则落地无声,他为了卸力而向后退了三步,一步一脚印。
两人再无交谈,这次是皇甫飞白大感脸上无光而主动朝着许驰冲了上来,许驰迎剑格挡,双方体内的灵力同时开始飞速运转,两剑相交,一圈气浪从相交处往四周扩散,他们眨眼间就相交了几十次,他们之间逐次明灭着几十颗火星,于是不断地有一圈圈气浪往四周扩散。
这一次两人不约而同地用上了全力,他们的剑带着呼啸重重撞在了一起。
铛!
颤音不绝,连上空的防护阵法都有了极其细微地晃动,这次没有形成气浪,而是形成了狂风,两人衣衫猎猎,而两把剑都开始震荡,两人虎口发麻,但是没有谁愿意率先示弱退后。
随着两人疯狂催动体内的灵力,演武场上突然出现了两个紧紧对撞在一起的弧形璀璨光面,一银一黑,光面上各有几圈银黑波纹流动,从剑相交处飞快流往四周,连绵不绝,两人身后同时出现了极长的辉煌二色光焰,在空中发出呼呼的声响。
如果他们不是在演武场,而是在其他地方战斗,两人脚下的地面早就被劲气给划分得支离破碎,他们对撞产生的劲气将演武场地面上的那些血渍给刮开,露出一条条黑色的划痕。
令皇甫飞白惊奇的是,他自幼就服用诸多的天材地宝,而许驰竟然能在力量上和他打个平手,两人陷入了僵持。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体内的灵力飞快地消散,两人身后的那些光焰正在逐渐地缩小规模,很快他们就会连一个火球都甩不出来,然而双方都没有后退的迹象。
皇甫飞白和许驰一样,他深信言语也是一种攻击手段,因此皇甫飞白隔着两层光面看着许驰,开始用神识传音:“你是不是给她舔了脚丫?还是吃了屎?不然她怎么会把剑借给你?”
许驰笑了,笑得很是灿烂,笑得很是委婉,他是一个极其骄傲的人,他不想用犀利的言语去打击对方,因为这样显得很没有风度,很粗俗,除非对方先挑起这个方面的争斗,许驰才会反击。
许驰心想:你终于开喷了,小爷最不怕和人对喷了,想当年李毅吧的那些人谁不怵小爷的ID。
于是许驰很是怜悯地看着皇甫飞白:“你知道他们怎么让马成功收楚蕾为徒的吗?”
看着皇甫飞白疑惑的样子,许驰叹息一声:“你就不奇怪么,马成功为什么会突然答应做她的师父?你为什么不问问她……”
许驰抑扬顿挫,声音仿佛有某种魔力,停顿地恰到好处:“昨晚,她,在哪儿?”
许驰的眼神变得冷冽,他要让皇甫飞白后悔在言语上开启了争斗,他接着说道:“楚蕾是个很漂亮的女子,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上你的当,被她用封情书骗到禁地里去。马成功虽然老了,但他还是个男人,而我们乡下的放牛娃都知道,老牛最爱啃嫩草了。”
在演武场外的马成功瞬间脸色铁青,他自然能通过许驰的唇语看到许驰所说的话,他决定如果许驰活了下来,等他出来的时候,他一定要杀了他,哪怕这会和许驰背后的人撕破脸。
因为许驰说对了,楚蕾所付出的代价,就是她的处子之身,昨晚楚蕾陪了马成功一夜。
皇甫飞白不由扭头看向了楚蕾,而楚蕾的脸瞬间煞白如雪,她踉跄坐倒在地,侧头不敢和皇甫飞白对视,眼中没有了生气。
皇甫飞白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道将他劈得找不到方向、劈得他头晕目眩的惊雷!
仿佛有人给他的后颈重重来了一下!
第三楼同样有许多人精通唇语,他们看到了许驰所说的话,看到了楚蕾的反应,然后他们不由看向了皇甫飞白,眼中满是怜悯,但他们的眼神中并没有多少惊讶,因为这是在利益至上的邪心楼,而马成功的名声一向不太好,对于许多女弟子来说,她们早已习惯用自己的身体来换取利益。
对于楚蕾来说,以楚家人的尿性,可能只是早晚而已。
皇甫飞白的眼睛霍地充斥着血丝,密密麻麻,触目惊心,好像有许多细小的虫子要从他的眼睛里钻出来。
他开始暴走,体内的灵力尽数用了出去,他如同一只发了疯的野兽般吼叫,里面是滔天的痛苦和仇恨,他身前的黑色光面不断前进,不断扩大范围,那些波纹飞快往身后四周流去,那些黑色光焰往他身后拖得极长,他发了疯一般开始往前推进,许驰在地上摩擦着后退,许驰身前的银色光面出现了裂纹。
许驰注意到皇甫飞白的眼角已经被他张裂了,两道不知是血泪还是伤口流出的血液从眼角顺着他的俊逸脸庞流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