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寿宴上其他人已经被前方正厅冲突吸引住时,院落最后一排,一张酒席上——
一名青年埋头大吃,左手鸡腿右手猪骨,口中还塞着满满菜肴。﹎雅文吧 w-w·w`.=y·a`w·
一旁温润青年看不下去了,拿折扇拍了拍他手臂,轻声道:“是我王府上没照顾好你吗?”
“呜呜呜呜——”青年口中塞满,说话含糊。他额头裸露青筋才艰难把口中饭菜咽下,轻咳几声,舔掉嘴角米粒道:“王爷你没带钱,贺礼钱都是小的出的。小的一个月饷银才十几两银子,贺礼差不多值百两银子。花了这么多钱,当然要吃回来。”
青年一不小心说露了嘴,不过周围无人在意他俩,说了也无妨。
哗——
温润青年一打折扇挡住脸,往一边挪了挪椅子,装作不认识此人。
正厅,刘此欣神色僵硬。
刘家花了大价钱把这位对破苍穹请来,可刚一交锋便落得下风,自然脸面过不去。
就见那对王之王冷哼一声,语气不屑:“此联乃是我入府时方才想到,自然比不得那位什么李公子苦思冥想半旬了。”
他言下之意就是李仙缘寿联想了良久,比不得他随口所说。﹎雅﹎文吧﹍w·w·w·.·.>
老夫人微睁开眼,先是看了大小姐一眼,忽然对众位宾客道:“我这乖孙女,自幼诗词出众,歌赋精通。之后又,眼光颇高。正好今日武侯城的青年才俊差不多都在这里,不若让她出几题考考大家,与同龄人切磋一番可好。”
“祖母……”大小姐似乎没意料老夫人会说此话,坚毅散去,升起一抹羞红,低声道:“瑾儿不过双十……”
“不小了不小了。
趁我还在,帮你把把关。”老夫人眯眼笑道。
这……怎么有点比文招亲的意思?
在场宾客回过味来,一片哗然。那些个青年才俊盯着面色羞红,貌美如花的大小姐,齐齐吞了口口水。乖乖。若真被这李家大小姐看上,不仅美人入怀,这李家偌大的产业也都归自己所有了。
那些膝下无子或是没带来的商贾拍腿后悔。错失先机,现在回去叫也晚了。
寿宴一片热络,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老夫人叫李大小姐必须在宾客中选一人做丈夫,她定无法拒绝。
还好老夫人只是说交流诗词,留了后路。若不满意,事后李大小姐用一句“你我不合适”便可推脱掉,谁也说不了闲话。
唯一令她不解的,便是祖母为何毫无征兆提起此事。﹎__﹍雅文8 w·w·w=.-y=a·w·e·n`8.com祖母一向稳重睿智,不做无必要之事。
那刘此欣还未回到座位,闻言眼睛一亮。若能将李家产业吞下,家族那些人谁也说不了闲话。得罪了一个关内侯又如何。
单论卖相刘此欣着实不错。一身栗色月华锦长衫,腰间绑着石青色腰带,一双桃花眼身形笔直,也算是一表人才。
刘此欣对太师椅上老夫人恭敬一礼,目光热切看向一旁大小姐:“请李大小姐赐教!”
听说李大小姐疑似招婿,院落那些青年才子们涌入大厅,没坐的地方就站立一旁,一时间正厅很是热闹。
李大小姐骑驴难下,贝齿轻咬嘴唇,望着院中池塘,只好缓缓吟道。
“池泛涟漪波涛浅。”
此上联意喻李玉瑾此时心境。她本无招婿之意,老夫人的话让她心头泛起波澜,但波澜很浅。
众才子苦思冥想,忽闻一道耳熟声音吟道:“线纺绫缎红丝缠。”
众人回头,现说话之人正是那对王之王对破苍穹。
刘此欣面色一变,一个劲朝自己恩师使眼色。
对破苍穹遥遥拱手,面带笑意,仿佛在说美色当前不分师徒。
无奈刘此欣目光移向坐在一旁父亲,偏偏父亲也无动于衷,漠然注视这一切。
刘此欣只得一咬牙,暗骂一声沽名钓誉之辈,念出自己的对联:“夜空寂寞月色浓!”
这下联无论是工整、平仄上都不如对破苍穹。高下立判。周围谈论隐隐入耳,对破苍穹面带傲然:“在下王庆元,见过李大小姐。”
在做宾客也都知道了对破苍穹真名。
李玉瑾面容露出一抹厌恶,心底仅有的一丝涟漪被她压下。理也不理吟道:“落花过风非本意。”
此联意喻更为明显。李大小姐直言她并无招婿之心,只是为了迎合老夫人。若说第一副还有些那般意思,这第二幅是彻底绝了念想。
“我有了!”生怕被便宜师傅再抢了风头,李大小姐话音方落,刘此欣立即高喊出声。
厅中众人不由望去,做的这么快?
“我我我……”刘此欣乃是情急下喊出,哪有什么好联。
如此多人望来脸皮一阵燥热,慌忙回答:“我对:小河流水不相思!”
刘此欣这回的意境是有了,只是这表达的意思……
“刘公子,既然你都不相思了,还对下联干嘛。”有人调笑。平日里他们或许还会忌惮几分,而且谁也不愿看刘家吞并李家做大。
又有几人纷纷站出答对联,只可惜要不押韵无意境,要不有意境却对不上。
最终所有人目光不约而同望向王庆元。
众青年虽心有不甘,但在场之人也唯有他最有可能了。
王庆元胖脸满是省筹帷幄,捏着细长胡笑道:“我对:寒冬融水不因春,大小姐,你以为如何?”
落花过风非本意。
寒冬融水不因春。
工整意境平仄皆有,上好之对。迎来一片赞叹。
先前那红脸又高喊道:“不愧是对破苍穹。七步对妙联,怪不得能将当朝大学士逼得吐血呢。”
王庆元向四周一拱手,故作谦虚道:“这位兄台言重了。当日我与那位大人交流学识,在下提出一上联,谁知那位大人急火攻心,当场吐血三升。在下还是十分敬仰他的为人与学识的。”
他明着在为那位大学士洗脱,却是在暗中抬高自己。
李玉瑾厌恶更甚,她向来不喜这种沽名钓誉之辈。
“吐血三升,那么多血,人已经死了吧。”
倏然,一道声音从院落横插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