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虚弱的修染拼命挣脱开侍女们的搀扶抱着莲忆旋身一转险险的避开了敖冰琴的掌风,敖冰琴气急道:“染儿!快放开她!”在敖冰琴提醒修染时已经晚了,莲忆紧箍住修染的腰身,踮起脚尖一口咬上了他的脖颈上的大动脉,鲜血顿时如绝提的河流源源不绝的流入莲忆喉中。
“你这个妖孽,放开染儿!”敖冰琴急怒攻心,挥起剑没头没脑的向莲忆砍去,就算在这九死一生的时刻修染还是忘不了保护莲忆,修染已经无力避开敖冰琴的攻势,生生的受了敖冰琴一剑。
当敖冰琴看到修染后背被自己砍开的那道长长的伤口时甩掉了手中的剑瘫坐在地,“呜呜咽咽”的啜泣起来。看着母亲伤心的哭泣修染心里很难过,一个是自己的母亲,一个是自己深爱的女人,修染不想两人中的任何一人受伤,所以他宁愿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替莲忆承受也不想她受到母亲的伤害,而敖冰琴这一剑劈在修染的后背上如同劈在了她的心上,可怜天下父母心。
修染的泪水也跟着落了下来,莲忆似乎感受到了悲伤的意味不再吸允他的鲜血,抬起头茫然无措的看着修染,眸子中的亮光一闪而过,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倏忽而至,修染只觉得一道细小的银光一闪而过没入了莲忆头顶的百会穴。随之莲忆像秋风中的落叶般倏然倒地。
修染冲着给莲忆百会穴施针的楚曼卿怒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看着修染盛怒的样子楚曼卿有些胆怯,喏喏道:“我没有对她做什么,她只是昏迷了而已。等我把针拔出来后很快她就会醒过来的,这是我刚琢磨出的控制莲忆魔性发作的方法,你也知道魔性大发时很容易走火入魔催动无业之火然后化为灰烬,所以每次在莲忆魔性发作时只要在她百会穴施针就能控制她的魔性,让她不至于走火入魔化为灰烬。”
知道自己错怪了楚曼卿,修染脸色苍白歉然道:“对不起,是我错怪了你!”
楚曼卿无奈的摇摇头,跟他认识了几千年竟然一直没有发现他一个对女人用情至深的大情种。
修染后背上被敖冰琴不小心劈开的伤口翻裂的皮肉白森森的却没有鲜血渗出,敖冰琴又心疼又生气的叱责道:“你只一心为莲忆挡剑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如果我真的失手将你刺死,那我明确的告诉你,我一定会自刎!”
修染垂首歉然道:“对不起,母亲!当时我没想到这么多,但是我请求母亲以后不要再对莲忆这样了,她从生为人都没有谁真心真意的爱过她,到走到今天这一步母亲不觉得她很可怜吗?
可就这样一个卑微不被爱的小女子却还义无反顾的救了落难的母亲和我。难道母亲就不能在她人生的最后时刻尽量包容她吗?我知道母亲是为了我才出此下策,可是母亲真的将莲忆刺死了那我又该如何是好呢?”
敖冰琴听了修染这番话痛苦又无奈,见修染和敖冰琴都各自沉默,气氛一时僵硬沉闷,楚曼卿对侍卫侍女们道:“都散了吧,散了吧!我要给莲忆拔针了,杵在这里的人太多只怕再会引发她的魔性,都走吧!”侍女和侍卫们在楚曼卿的催促下抬着重伤的侍卫和死去的侍女苾奴离开了大牢。
见修染面色苍白如纸楚曼卿掏出一粒漆黑的丹药递给他,“这是养气补血的药,吃了它后你很快就会恢复的!”修染接过丹药送进了口中,沉声道了声谢谢。
楚曼卿扶起了躺在地上的莲忆,利落的拔下了插在她百会穴上的银针,楚曼卿在拔下莲忆头顶的银针后她竟然倏地挣开了眼睛,眼神清澈明亮,看起来与常人无异。这立刻引起了楚曼卿的注意, 她迅速凝聚灵力到食指和小指摁在莲忆头上的太阳穴和头维穴,果然感受到一股微弱的魂灵之力在莲忆体内忽隐忽现。
修染看到楚曼卿的反应就像在漆黑深邃的洞穴中行走了很久,在几乎要绝望时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丝亮光一样,他心里又紧张又担忧,可又不敢打扰凝神屏息的楚曼卿,只眼巴巴的望着她,在等待的这片刻就像过了一万年那样久。
只见楚曼卿的眉头越皱越深,当她终于将手从莲忆头上移开时修染忙不迭的问道:“你发现什么了?莲忆怎么了?她是不是还有希望恢复过来?”
楚曼卿一手支颐疑惑道:“奇怪,我刚刚从莲忆身体中感受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魂灵之力,难道说莲忆的魂魄没有被金蛇蛊毒蚕食吗?”
楚曼卿这句话绝对是修染这一生听过的最好听的话了,苍白的面颊因为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而兴奋的微微泛红,失而复得也许是最美好最激动人心的事情了,“对,有一件事我一直忘了告诉你,在我们一起去魔界的时候凛绮妍曾将一个妖魅封进了莲忆的身体,所以莲忆的身体实际上是被两个灵魂控制,那金蛇蛊毒吞噬的会不会是她身体里的妖魅呢?”
楚曼卿沉吟片刻后道:“嗯,有这个可能。”
“那你有没有办法救她呢?”楚霄旸激动的抓着楚曼卿的胳膊问道,听闻莲忆或许还有救敖冰琴也觉得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她对莲忆还是觉得非常愧疚。
“除非——”
“除非什么?”修染着急的问道,楚曼卿说话拖长音实在是让他感到很煎熬。
楚曼卿叹息一声,道:“除非让莲忆死去释放出她体内的魂灵!”
修染目光审视的看着楚曼卿,道:“你说的是真的吗?难道不是想杀了莲忆以绝后患吗?”
不等楚曼卿气恼的回敬他,敖冰琴嗔怪道:“染儿,你是急糊涂了吧?瞧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曼卿犯不着说这样的话哄骗你啊,再说她已经有了控制莲忆魔性大发的办法了,难道还有必要再哄骗你,然后杀了莲忆吗?”
修染想想也觉得敖冰琴说的没错,忙向被自己气的直“哼哼”的楚曼卿道:“曼卿妹妹原谅我急不择言说的难听话,对不起!可是曼卿妹妹除了让莲忆的身体死亡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
楚曼卿气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如果不想莲忆的魂魄被业火焚烧贻尽就杀了她,再说只是将莲忆坏掉的可能会伤害到她灵魂的壳子换掉而已,就算没有找到合适的壳子让莲忆的灵魂寄宿,最后成为一个孤魂野鬼也比这样困在一具危险重重的壳子里强吧?”
楚曼卿作为一个享誉六界的资深医者早就见惯了生离死别,所以她比女人甚至是男人都还要冷静理智,或许你可以说她是冷漠麻木,但是无论是谁只要经过的生离死别多了难免不会练就一副泰然自若冷静自持的性格。恐怕就算哪天楚凌天重伤在身她也绝不会哭哭啼啼,而是冷静理智的对待这一切。
换掉莲忆的身体那也就是说从前所有的记忆和修为都会归零,修染不想莲忆忘了自己,见他犹豫不决,楚曼卿道:“如果你不想坏掉莲忆的身体,那你就带她去九天仙霞山找玉鼎真人吧!或许他有办法救治莲忆。”
既然玉鼎真人有办法能保住莲忆的身体,那么修染决定带着莲忆前去一试,敖冰琴看出修染一副恨不得立刻启程的样子劝道:“要去也不急在这一时啊!你身体现在这么虚弱,等恢复后再去吧!”
修染听从了敖冰琴的话先留下来安心养伤,得知莲忆的魂魄并没有被金蛇蛊毒蚕食,原本整日忧伤消沉的修染就像重生了一般,顿时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期待。
五日之后,无论敖冰琴怎么挽留修染都决定即刻启程带着莲忆去九天仙霞山求玉鼎真人救治她,最后敖冰琴无道:“罢了罢了,要去就去吧!只怕我们和玉鼎真人没什么交情他不会出手相救啊!”说着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从腰际解下了一块双龙戏珠的玉佩递给修染道:“这玉佩是你的外公东送与我的,想必玉鼎真人认得这东海龙宫之物,并且他与你外公相熟,看在你外公的面上或许他会出手搭救也未可知啊!”
修染接过了敖冰琴的玉佩,敖冰琴的这块双龙戏珠的玉佩从不离身,敖冰琴自小和东海龙王父女情深,无奈因为天界处处刁难她,所以她有几千年不曾见过东海龙王了,而这块玉佩寄托了太多她对父亲的思念之情。
果然还是父母对孩子的爱是无私的,不计回报的。修染很为前几日对敖冰琴的言行感觉歉疚,“对不起,母亲!前几日我对您说的话一定伤了您的心,对不起!”
敖冰琴轻笑道:“说什么呢!傻孩子!去吧,一路上小心点。记住曼卿教给你的施针术,如果莲忆会再次魔性大发你一定不要犹豫的给她扎针,这是为你好也是为她好。”
这番话敖冰琴不知道嘱咐了有多少遍了,也许外人听来只是一句重复了数次的废话,可是对她来说每一次说这话的时候都是严肃的重要的就像是第一次说的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