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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节、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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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转变

谭家杨家都埋人,结果不一样,因此人对比,议论,就使谭家很尴尬,很酸楚。于是开会,做反思,请谭德义上坐,谭龙道:“怎么样,都受伤了?花无百日好,月无永时圆。哪咋办,搬走,你们?”子孙们不敢言语,谭德义道:“到哪儿都一样,也要遇人,不改变,还发生。下一次,我死,再埋,咋入坟,你们抬么?这才叫乡亲。”他顿一顿,又道:“平日里,你们豪气,傲慢,无理,对谁呀?正是乡亲。那时话都不听,算我无权威,怎样,遭报应了,还不听?”他悲愤,流泪,谭龙忙打岔,道:“二爸少激动,咱换个法?”谭德义怒道:“咋,还不让呀,不敢吧?你以为,修庙,建学堂,落户,那是帮人?谁是傻子,想不明白?那是怕你,你家是官。却结果呢,怪谁呀?不言自明了。”他怒火不泄,谭龙才道:“你老受委屈了,以前是迷失。但你,以后咋办?”谭德义道:“不能把人活完了,人都要死,死才需要乡亲们。还是傅八得对,活人呀,得活名,不能总得教训。”着接着流泪了,人也都流泪了。谭龙道:“是啊,钱财带不走,赚来赚去都是空,可是没个够。然而,谭家要改变,不冲了,要保平安,不能再失乡亲们。”

这样,是他已经沉痛了,梦想进省城,但失败了。可是,不是自己不努力,是无能,却结果呢,整个怪谁呀?他怨,他恨,怪世道,这就是命。在命中,最失败是丢家乡的人,然而丢了,因为尖刻。因此遭报应,人们不得不报复,死那么多人,谭家有罪,罪有应得。想到此,连他也都不忍了,只怪当时太执着,终于最终输不起。于是要改变,重新树权威,要换一种思想,就是二爸。因此,他请求,道:“二爸呀,往后由你来主导,用你的思想。”谭德义道:“我都思想就是情,唯情靠得住,有情才有路。比如傅家,无钱,无权,但是开心,人能单纯才开心,能聚人气。谭家要幸福,就得学,当然钱也很重要,要变也好变,毕竟有便利,你是镇长。那么,咋变呢?首先是态度,根子在良心,以心换心。”他一口气完了,令人感动,刮目相看。谭龙浑身动情道:“受教了,太深刻了,首先我会听,往后请教。你们呢,能明白?但也必须听。总之一个理,谭家与乡亲,是谁也离不开谁,莫让良心再追索。”子孙们赶紧头,他都这么了,才重视老人。于是,统一意见,会议散了。

散会以后,才关注另一件事情,天塌了,西安事变爆发了。这一阵子,张扬扣押******,霎时人担心,惊恐道:“咋办呀?难道内战还要打,还大打,正强敌入侵?”一时间,人紧张议论,政府也让人议论,让民间分析:实际为两个思想,先统一,先抗战,哪个在前?因此,在民间,也划分两派,各有利弊,互有支持。于是,李文青和白妙也争执了,辩论起来。李文青道:“先统一,攘外必须先安内,政令才通畅,国才有力量,好抗战。因此,我拥护中央,极力支持委员长。”白妙道:“做梦吧?不现实。国家还乱着,哪个军阀听他的,愿意丢势力?于是,我支持**,先抗战,一致对外。”李文青道:“那么,三民主义不要了?我们革命为的啥,不光是为了统一。要趁机,一并解决。”白妙道:“能解决吗,日本人也让?他们正在灭我国。因此,军阀都明白,是在灭自己,借口消灭**。结果呢?军阀不傻,故意放他们,他们才能到陕北,才几万人呀。而且是内耗,谁得利?是日本。”李文青道:“于是,革命是漫长的,不能急,先急教育,培养理想的青年。”白妙道:“还不急呀?多长时候,那时民族就给灭了。常言道,兄弟阋于墙,外御其辱。先对外才是大势,**能得民心。”李文青道:“快闭嘴,少胡,多年你都学的啥?”白妙道:“学啥呀?不为国呀,不为国学它干啥呀?”因此二人脸红了,互不能服,代表民间也互不能服。

正在这时候,西安事变解决了,还是有智慧的人,是和平解决。于是人放心,欢呼道:“好呀,内战能不打了,是一致对外。”到这时,都才知道**,******,主要是******,多亏他了。正庆幸,忽然来了一群人,出自秦岭山中,像乞丐,却是学生,他们是**,是红军。这些人,恰被傅八撞见了,他就问:“娃娃呀,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一青年道:“从南方,到陕北,找大本营。”忽然听大本营,就使傅八猛一震,在心里问:难道詹家,还活着,有人在守根据地?他还想问,但不敢,这是秘密。何况,娃娃,也不见得知道。因此,他延请,热情管饭,供白馍,娃娃们也太可怜了。娃娃吃罢就要走,过渭河,找大本营,他道:“娃娃呀,也许不知道,你们是爷的梦呀。给,这里有钱,都拿上,希望心愿达成了。”那青年才道:“多谢,爷爷,我叫李锐。”罢走了,上渭河,他泪水望着。

这件事,引发本地大事情,县长被免,新来县长,李文青升为参议。于是,李文青很高兴,终于出头了,他能总结,善汇报。可是也不是滋味,白妙走了,上陕北,紧跟穷学生。而且,她连招呼也不打,还无书信,等于断绝。因此,他怒了,道:“算你狠,我也剩不下,何患无妻?”于是,他落寞回到虎头山,要告别,不再做先生了。见学生,他道:“要好好学,做国之栋梁,正用人之际。若有人能够学成了,可以来找我,我在县里。”孩子们道:“祝贺呀,老师发达了。”他道:“不是发达,是升迁,还得往前走。”孩子们道:“然而我们咋办呀,让谁教,你一走?”他道:“去千户上学,上白庵学,都已好了。”孩子们道:“那恐怕上不成了,路又远,也没钱。”他告诫:“必须要上学,才能有出息。要不然,咋找我?”孩子们道:“不是不想上,恐家人不让,咋办呀?”因此他凄然,也为难了,这才怀念葛先生,有愧于他。于是,他硬走,硬着头皮往前走,不料学生冲上来,呼道:“老师,别走,留下。”他痛了,于心不忍,然而摇动吗?他狠心,还是往前走,要找光明。因此,孩子大哭,叫道:“老师再回来,我们会想你。”他心酸,也哭了,不敢回头。

于是学堂停办了,孩子们不上学了,都回家,在家做家务。下来是玩,道听途撵热闹,四处追热闹。还真有热闹,饥民又来了,铺天盖地。原来,日本人再逼近,东部,中部,人们漫天往西挤。因此,吃的紧,饥民没钱,饿得全发慌。但使光棍兴奋了,每天坐路口,专门看人,挑选媳妇。于是,孩子们也来了,为图喜庆,看咋样配人?结果是,胡配,乱配,不般配,有人还很贪,领几个,他也学财主。譬如刘二楞,领三个老婆,胡四就笑他,问他:“花几个馍?”刘二楞道:“三个,每人一个。”胡四再笑他:“你也学谭家,光图多了?人家娶的是闺女,你领都是老娘们,咋养活呀?”刘二楞道:“她们也干活,是劳力。”胡四笑道:“不会呢?看都不聪明。”刘二楞道:“那再换嘛,能筛选。”因此人笑了,孩子越笑了,给四处传播。至夏末,才不笑,是得赶集,要秋种,买铁器。

于是,傅全娃,黄立,胡四,也赶集,上集贤。过午以后,三人都饿了,因此做商量,胡四问:“大哥呀,吃不吃,要么回去吃?”黄立道:“为啥不吃?你还攒呀,难道你也娶媳妇?”傅全娃笑道:“那就吃粽子,好吃还饿,谁也都不娶媳妇。”于是,三人找吃铺,上街口。刚入街口,一人猛然冲过来,抱胡四,叫道:“叔啊我啊,屈明。”胡四吓一跳,接着也哭道:“明明呀,咋是你嘛?”二人互相拍打着,就令二人也心酸,他们遇熟人了。因此,傅全娃道:“先歇息,吃饭,孩子饿了。”于是要粽子,吃粽子,屈明霎时吃六个,还想吃,傅全娃道:“不敢再吃了,会出事的,过一会儿再吃。”因此,屈明才停下,他奇瘦,大环眼,都已不成样子了。于是,胡四问他:“你们啥时也出来,你爹娘呢?”屈明哭道:“都没了,光剩我。”胡四震惊问:“咋回事?你快。”屈明道:“那年遭洪水,是半夜,我们都入水里,他们抛我上岸,自己没了。我赶紧找,顺水,顺河,可是始终没找到,都许多天了,才信真没了。”他着,泣不成声,人都哭了,再是苦难。因此,二人走了,不忍听,要留他们好话。

于是,胡四还问:“后来呢,你咋生活?”屈明哭道:“我给人放牛,年龄,坡太陡,因此牛滚了,摔死了。于是主人就打我,棍都打折了,我腿也折了,他养我。但是,咋养啊?和牛关一起,紧临猪圈,实在饿了吃猪食。还幸运,我熬过了,稍能动,他们就让洗衣服,做饭,劈柴,都嫌慢。再以后,就让我端屎盆子,天不亮就端,要少闻,不敢洒。一年冬天,我还去端屎盆子,都端了,他的孩子却要尿,我又端回来,趁机,想暖暖,外面冷。谁料,他女人忽然骂我,我看她光身子,主人再打我,不容分,差棍又打折了。可我冤枉哪,哪想到,只想是多呆一会儿,却将羊皮打烂了,我就一张羊。可怜呀,孤儿,谁管?没人怜惜。因此我哭了,还端屎盆子,再和牛挤在一起,抱它温暖,心急长大。但是就是长不大,太慢了,终于到年关,我也想过年。可是,满屋飘香,没我吃的,哭着再去吃猪食。于是想爹娘,半夜爬起来,冻得不能睡,直想死,就出去。猛然想,为啥是我死,他们不死?他们才该死。因此起恶念,抱柴堵门,前后堵死,马上放火,立时火大了。于是,我赶紧逃,没命地跑,直跑到山上,这才回头望,火已烧完了。为此,我还得跑,就再跑,心里猛欢喜,我已经报了仇了。就这样,直跑了三天,才敢讨要第一顿饭,都不知到了哪里。因此问,咋样出山?人家告诉我,我才再讨要,后出山了。出山是蓝田,第一站是蓝关,你也知道。”

胡四道:“瓜娃呀,再以后,不敢放火的事了。”接着问:“后来呢,你咋生活?”屈明道:“在蓝关,我停了一月,是帮人干活。因为心里总不安,于是才打听,那家人死没死?”胡四问:“没死?”屈明道:“不知道,再不敢呆了,那里是山口,怕人追出来。因此,我入西安,乱躲,乱藏,还帮人干活。然而心里老不净,就老换地方,最后也呆不成了,乱打枪,我又逃出去。但是,去哪儿呀?不知道,于是我乱跑,要饭,各村都是太难了,我就又逃回来。逃回来了,却不好过了,到处是饥民,我也乱跑。等到了三桥,我就遇到一家人,三口,都快死了,因此救他们。被救以后,他们感激,于是邀我要同行,这才同行,有伴了,就到这里。因此是天意呀,叔,让我遇到你。”屈明罢很激动,实际想期待,盼望有安排。于是,胡四看出来了,他道:“放心吧,叔带你。你长大了,都认不出来。对了,那家人呢?也让过来。”屈明感激道:“要饭去了,天黑才来,我去找。”罢飞出去,要报好消息。

他走后,二人才来,傅全娃问:“他人呢?”胡四道:“再去找人了,还一家,是三口。他爸叫屈忠,是弟兄,我俩喝过酒。”傅全娃道:“带上吧,刚才我也暗听着,是苦命的孩子。”胡四道:“正想带呢,这才等。”因此等,等到许久才回来,四个人,赶紧要粽子。那男人道:“我叫苏泉,妻夏氏,女儿晴儿,河南人,我会做瓦盆。”傅全娃道:“不急介绍,赶紧吃着,回家。”四人就感动,即将有家了,于是吃粽子。三人吃,三人看,见那女儿很乖巧,细瘦,高俏。因此三人笑了,就猜想:好子,屈明,难怪呢。三人吃完了,这才起身,朝向虎头山,共同回家。回到家,胡银花慌忙接出来,她叫道:“明明,我的娃,终于见你了。”又叫道:“弃儿,见哥哥,咱的故乡人。”弃儿叫道:“哥哥。”屈明也叫:“弟弟。”二人头回见,还生着,然而感觉也亲近。于是安排,先住一起,四人感觉很激动,有家了。正温暖,忽然再来一拨人,想看新邻居,喜见新邻居。

因此,苏泉道:“我家在开封,是个好地方。但是,日本人来了,还挤过来,只好逃。我们逃离人很多,已商量好了,再出关,上西北。可是逃不动了,都掉了,我家还病了,近乎死。正在这时候,我家遇屈明,好心娃,救了我。于是,四人同走,才上集贤,再遇好人,就我们来了。”他罢,看屈明,再感激其他的人。谭青山道:“来就对了,这里最好,自古帝王都,哪儿也不换。”苏泉道:“是好,关键人好,哪儿也不去了。”赵灯旺问:“你,倭寇长啥样,你见到?”苏泉道:“据和咱是一样,我没见过,提前跑了。”锁子问:“听,倭寇不大,还人少,为啥光咱跑?”苏泉道:“人家是钢枪,咱大刀,老远就被打倒了。再是,不统一,想自保,这才一一被击破。因此,是政策错了,都要一致对外呀。”谭青山道:“西安事变了,如今联合了,有望了。”苏泉道:“但愿吧,国共合作,都合作,才能有望。”于是政事不了,改痛苦,傅全娃问:“你来时,饥民很多,是咋样的?”苏泉道:“像潮水,如蜂拥,着想哭。咋呢?都往前挤,前人还能吃青草,树叶,后面人呢?因此见,不停跌倒,正走就倒了,跌倒就爬不起来,一辈子就过去了。这期间,别人还不敢帮扶,家人也不敢太哭,总是饿,都要竭力省力气。至于外形,哪还能像个人嘛?黑乎乎的,如畜生,佝偻身子往前爬。无目标地爬,冷漠地爬,毫无尽头,没盼头,何时到头嘛。”

他着,要歇息,先哭一阵,再道:“于是你见,烂漫的队伍,羸瘦,衣服如风旗。就才见,掉儿,掉女,卖儿,卖女,谁要呀,真叫一个惨。这还不够,再遭土匪,因此可怜,女人脚跑不动。那也要跑呀,还病着,饿着,生怕跌倒,跌倒一生又完了。于是看,天天死人,家中有人才能埋,没人就横尸荒野。因此是听天由命呀,九死一生,女儿都要扮男装,抹黑搏一回。于是,我病了,家人都病了,还好遇屈明,我们饿干了。”他罢,再停下来,感激看屈明。还要,本地人不让了,不想听,是不一样的苦难。因此,傅全娃叹道:“难怪呀,倭寇敢亡我。要坚持,不能灭呀。”罢他走了,人都走了,集体入沉重。回家后,还沉重,于是想:中华呀,苦难,还得再坚持。都走以后,胡四道:“歇息吧,放心,这儿的人好。我也以后才来的,得益于帮衬,有困难大家度过。”苏泉道:“已感觉到了,都是救星,都感激。”这才安歇,男女分睡,都挤一起。

第二天,天亮了,傅全娃先起来,他找苏泉,问道:“你能做瓦盆,还会烧窑吗?”苏泉道:“会,都会,你?”傅全娃道:“多个手艺多条路,销路不愁,啥时能干?”苏泉道:“马上能干,我也急呀,怕吃闲饭。”傅全娃道:“那太好了,就现在,先把情绪鼓起来?”苏泉道:“那好呀,工具呢?没有。”傅全娃道:“干就能有,你缺啥?我去找。”苏泉道“有两车轮就够了,别的先不急。”他很激动,更着急,胡四也兴奋。因此,三人同去找车轮,找傅八借,背回来。消息很快传开了,人就都来了,很新鲜,让安排。于是,孩子也来了,是锁子,跟锁,恩念,弃儿,玲玲,以及谭家孩子们。人们喜悦聚一起,欢喜绕苏泉,他是中心,要求演练。为此,家人都自豪,就还连女人也来了。因此见,媳妇女儿在和泥,苏泉装轮子,大家挖坑。大家将坑挖好了,他将轮子也装好了,于是放坑里,与地面齐,轮子都能动。这时,他才坐在缺口上,用脚蹬轮子,轮盘在转动,他就做活儿了。才见,他媳妇递泥,女儿递水,他就捏泥。霎时间,软泥变幻了,成碗,成盘,成罐,成盆,无一不精妙,无一不精致。顿时,人们鼓掌,尖叫,但他一一都毁了,因此人可惜。他道:“以后还多着呢,都比这好,这些一一不能用。”

人们问:“为啥呀,咋不好?”他道:“泥不行,再要细,就要盘,是比做瓦严格。”人才明白了,道:“做瓦盘泥我知道,咋分配,让快干呀?”苏泉道:“今天不行,要选土,找场地,挖窑,都是慢功夫。”人们热情不同意,不甘心,要心急,要马上分派。没办法,他只好分派,于是派出三队人:第一队,他带领,重选坑,再装轮子,在胡四家的下面。第二队,他媳妇带领,是选土,和找挖窑的地址。第三队,他女儿带领,率领都是年轻人,因此寻场地,找晾晒。于是,他像个统帅,傅全娃道:“是火已经烧起来了,下来咋办?”苏泉道:“让我再想一想,要盖房,建场地,挖窑,距离都要近,今天只是演练。”不料,身边人却听到了,因此不满意,骂道:“你这是在浪费人嘛,淡人心了。”苏泉紧急道:“明天定下来,都放心,烧窑是真的,挣钱也是真的。”但是人们还骂他:“你呀,人太鬼。”于是人走了,是在等明天。都走后,苏泉不安,连夜选地址,连夜定下来。因此到天亮,真干了,要用人,还依原来的分派。于是挖坑,盖房,建作坊,都由他负责;整理场地女儿负责,挖土晾晒媳妇负责,同时进行了。

一月以后,终于正式要做活儿了,就才见:泥更细,手艺更精致。苏泉奋力瞪轮子,轮盘猛转动,他捏泥,蘸水,泥就迅速长高了;紧接变形,变细,变薄,像听话的孩儿。终于成型了,是罐,是坛,是盆,是瓮。一件件,很精妙,细腻,中间都要间歇着,等风干,最后提下去。人们就赞叹:“好呀,真有你的。”喜得孩子都学,才趁刚提走,他也试一试,结果试了,却破了。因此喊:“我要当徒弟。”都要当徒弟,苏泉很高兴,傅全娃道:“好呀,后继有人。家产万贯,不如薄艺在身。”可是苏泉警告大家:“这是力气活儿,恐难长久。”孩子马上做保证:“不惜力气,定好好学。”苏泉才道:“那我收了,都收了。”于是孩子才笑了,都努力,不分昼夜。两月以后,窑也挖了,还烧了,因此新瓦盆运出来,喜悦见效。于是,欣喜卖,正在卖,忽然再来一拨人,还从秦岭,是学生。原来,国共正式合作了,他们穿戴才整齐,敢光明正大。

他们一到就挑水,扫院子,进各家,还宣传:“是为穷人打天下,天原本是穷人的天,富人到底干了啥?”紧接着,他们道:“我们,还到陕北,再要东出打日本,保国家。”人们道:“这才对嘛,除祸患,才能搞建设。”因此熟悉了,人们才再问:“为啥叫红军?”他们道:“因为红旗是红的,要建政权也是红的。”人们道:“啊,原来如此。还以为,像绿林军,赤眉军,都和他们是一样。”他们也笑道:“不止如此吧?还我们吃人肉,喝人血,脸才是红的。”人们都笑了,道:“其实也不信,咋样都是中国人。”于是融洽了,双方就爱戴,才吃,才喝,最后捐钱打日本。但很快,他们也走了,过渭河,英姿飒爽。都走了,傅八忽然才想问:“几个大本营,到底哪个早?”然而,也无法问了,他就糊涂,老不清楚。可是人们更糊涂,政府军来了,是要撵他们。但是,已晚了,却也追上去。因此人们就担心:难道内战再要打,不考虑,便宜日本人?于是,苏泉道:“悲哀呀,看来艰苦要漫长,往哪儿躲呀?”傅全娃道:“不怕,咱有秦岭,能逃进去,你安心。”苏泉道:“也只能这样想了。”因此做活儿,心里依旧担心着。

正担心,李文青来了,他此时正在受批评,是嫌消息传慢了,白妙还跑了。于是,他来集贤,戴罪立功,要建武装,才找谭龙,给下命令。可是,谭龙此刻也消沉,不得志,县长换了,因此是郁郁寡欢。为此,李文青道:“建武装,就让谭彪当团长,是第二武装,并列田二魁。”于是,谭龙高兴了,正在丢势力,指田二魁,指挥不动了。因此,他振奋,道:“那好呀,人不缺,副团长让谁?”李文青道:“都是你定,我只传达,还在县里。”谭龙道:“那你联络?高升了,祝贺你。你我地方,县上,咱配合,你是根。”李文青道:“你客气了,我在虎头山,得你照顾,我记着。”于是吃饭,好酒好菜,吃着武装建成了。才一月,就发枪,谭彪任团长,又得势了。因此,兄弟二人很欢喜,但不料,谭德义震怒,他下令,二人急回来。二人回来后,谭德义道:“谭彪,退下来,不当团长。”二人都诧异,谭龙问:“为啥呀?是上面命令。”谭彪也道:“要保家平安,就得带兵。”谭德义道:“乱世,明知有凶险,必须退下来。”

谭彪道:“不能了,已经当上了,军令如山。”谭龙也劝:“二爸呀,咱是后方,不上前线。再,我丢势力,谁支持?正需要他。”谭德义道:“难道你忘记了?你大死是咋埋的,还折腾?”二人不服气,谭彪道:“两码事,大呀,糊涂呀。”谭德义道:“我糊涂?那问你,两军追击为的啥?谁能保证,不大打,将来江山是谁的?”于是,谭龙明白了,他道:“二爸呀,还是你,考虑长远。然而,眼下咋办呀,我和谭家都谁保?”谭德义冷笑,道:“从来没听,枪是活的,人是死的,关键在用人,用于指挥枪。”谭龙道:“是高明,但是用谁呀,能抵田二魁?”谭德义道:“镇长多年白当了,不会用人,罗瞪眼不行?依我看,谭家规模要缩,不收费了。”谭龙道:“二爸呀,还是你,能掌舵。”谭德义道:“谭彪呢,也明白?”谭彪生气道:“我傻吗?只是闲下来,又无事做。”谭德义道:“你能闲?没听过,只知不专心。”因此三人都笑了,意见统一了。于是,决定,启用罗瞪眼,对抗田二魁。可是,咋退呀,理由呢?谭德义道:“都推给我,我不同意,我的儿子。”

因此,请辞,谭彪道:“是我父亲不同意,他要上吊。”李文青问:“然而,为啥呀,我为谭家?”谭彪道:“我也争取了,你去问他。”于是,李文青找谭龙,问他,他道:“我们也都争取了,服不了他,他是老人。”李文青道:“总归,为啥呀,你可知道?”谭龙才道:“我想是害怕,既怕把命搭上了,也怕事情耽搁了。”李文青道:“咋可能?是后方,谭彪他也不糊涂。”谭龙道:“这就叫老人,他固执。”因此,李文青找谭德义,他道:“谭彪可惜呀,他屈才。而且,我想帮他,回报谭家照顾我。”谭德义道:“回报是不当,我不让他当,难道没人了?”李文青道:“人是有,可是,为啥呀?我不明白。”谭德义道:“那我直了,我问你,天下可能是谁的,咋保证?”李文青道:“我保证,肯定是中央,我也才保它。”谭德义笑道:“你?神仙敢保证,放他吧,别勉强了。”李文青这才明白了,但也道:“再考虑,这话不敢讲,对子孙不好。”谭德义道:“既然不好就别勉强了,你我都好。”于是,李文青告辞,还不甘心,最后问谭彪:“真不走了?人往高处走。”谭彪道:“只能不走了,不当忤逆子。”因此,换人,他才问谭龙,谭龙道:“最好罗瞪眼,人不错,忠勇。”于是约见罗瞪眼,却使李文青很害怕,那张脸,再变形了。谭龙道:“用他就是一条狗,你的手下,还怕没办法?”因此,定了,团长改用罗瞪眼。

改用以后,李文青回县里,他已立功了,统全县。于是,谭龙放心了,他也统领,大事务还好,然而税又增加了。土地税,农业税,人口税,交易税,丁税,卯税,战争税,不完,都是借口打仗呢。因此人艰难,就有意见,外加摊派,也不断。为此,李文青再来了,他要督促,谭龙道:“这未免也太急了,不能缓一缓?”李文青道:“敢缓?大仗呢,全国都一样。全国不统一,真能收税的地方,有多少?”于是谭龙不言了,他知道,这是大势,得罪不起。果然,李文青再明,他道:“已经加了战争罪,是对抗,胆敢缓的,慢的,不认真的。因此你在意,要宣传,不敢出风头,也不能议论。”谭龙道:“知道了,我会宣传,这对人们就是恩哪。”于是,李文青告辞,又回县里,再到别处去宣传。他走后,谭龙也走,回家汇报,他道:“二爸呀,真高明,还是你最有远见,是让谭彪退下来。”谭德义问:“出啥事了,想啥?”谭龙道:“众税太多了,我害怕,激民变,但是又是咋完成呀?”

谭德义道:“谭彪退下来,是对了,局势再变人不变,我们与乡亲,谁都搬不走。”谭龙道:“是啊,我还想,建武装,实际是让收税的。那我咋办?怕完不成,我受牵连,我能靠谁?”谭德义笑了,他问:“你会恨谁,谁做贪心?”谭龙道:“自然田二魁,可用他,他再有野心?”谭德义道:“这就又对了,没野心,咋完成?最终害谁,保谁?自作孽,不可活,就让老天收他吧。”顿时,谭龙通了,豁然开朗,因此回镇上,马上召见田二魁。他命令:“你能干,命你收税,唯你能完成,莫辜负了。”霎时,田二魁兴奋,振奋,他道:“保证完成。”于是得令,高兴去了。他走后,谭龙才笑,道:“夺我风头,逼我出风头,双方都还嫩着呢,我正好做下一件事情。”因此,他带人,漫天铺街,找饥民,安置饥民。此刻饥民又很多,一拨接一拨,安置他,是功德无量的事情。于是他开心,心,甩开了,能得避风港。然而税收还下来,再加交换税,婚丧嫁娶税,增产增值税,过路过桥税,又太多了。因此,他还交给田二魁,让他做统领,自己躲清闲。

真清闲了,他只指路,给落户,这就叫安置。于是,虎头山的人更再多了,哪村都一样,一起都多了。都多了,都得纳税,谁也少不了,但是他不管,还找田二魁,迅速找他们。果真,田二魁很能干,主要靠霸道,恶劣,才使人喘不过气来。因此人来找谭龙,告状他,可谭龙道:“不能怪他,这是政策,谁也无力,打仗呢。”于是人愤怒,回家种大烟,是钱用,官府也认,为了押运省力气。因此,再回从前,遍地大烟,又使粮食迅猛少了,使吃的越紧。于是行赌博,迅速成风了,它好挣钱,而且使钱来的快。这时候,唯一人光彩,他是谭彪,置身事外,在开妓院。因此是能人啊,不讹人,不争,谈笑中乱中取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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