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三师政委杜钟琦亲自率领七团一个步兵营进入普罗美的时候,黄毓英大为震惊,他没想到居然会是政委亲自带队前来,内心有些担忧的同时不禁有些感动。
“此次战役由你全权负责指挥。”杜钟琦低沉、严肃的声音在指挥部内回荡。
政工干部出身,军事方面短板的杜钟琦,早在赶赴普罗美之前,曾就关于增援部队抵达普罗美战场后的指挥权问题和师长李鸿祥有过沟通。经过慎重考虑,两人都倾向于黄毓英。
接受了现实之后的黄毓英,开始重新审视自己手中的力量,八团和来援的七团一个营加起来四千多人,加上八团团部直属部队,全军有将近四千多人。虽然少了期望中的炮兵,但是手里头多了一千余人的作战部队,黄毓英心里还是稍稍缓了一口气。
在夜袭结束之后,虽黄毓英继续疯狂的督促部下修筑了工事,但是短短的一天时间内,也只有在作为核心阵地的城南和城东构筑了三道防线,算得上是战壕纵横,明碉暗堡、火力密布。抛开城西的伊洛瓦底江不提,城北只是粗略的构筑了两道防线。而现在,兵力稍显充足的黄毓英,立马重新开始了调整,部署防御。他决定,以三营接管城北的阵地,在城南又构筑了两道防线,以陶振一营守御;东面三道防线则交给了二营防守,渡口方面和城内派团部直属部队负责守卫,七团一营作为预备队使用,而集合各营迫击炮所建立的炮兵阵地则建立在城内。
指挥部里到处充斥着大战之前那种凝重的气氛,到处都是来来回回走动着忙碌的参谋军官。唐淮源和朱文博两人奉命前来的时候,杜钟琦满脸严肃的坐在椅子上,而八团政委陈振辉则一个人背着双手焦急的在房间里踱着步子。面对两名高级军官,两人满是疑惑,虽然没见过杜钟琦,但是凭着肩章上的军衔,已经可以判断一二。
没等两人敬礼问好,只听陈振辉抢先道:“唐淮源同志,朱文博同志,眼下陆院开学在即,我宣布你部在我团的见习时间正式宣告结束。我们已经接到上级通知,你学员队立即赶赴东吁,汇合其他两支学员队,赶回国内,继续你们剩余的学业。稍后团部侦察连将会抽出一个排护送你们前往东吁,望你们尽快做好准备。”
陈振辉的话让两人很是意外,作为学员队的带队军官,自从学员队被编入八团南下以来,两人就一直被留在了团部,此时对战情虽谈不上是情了若指掌,但是相对的情况还是了解的。对于兵力紧缺,防守普罗美的军队来,学员队一百余人可谓是一股不的力量了。两人愣了半响,还是朱文博首先开口道:“政委,大战在即,这个时候我们怎么能走?”
“不,你们必须走,这是命令,你们必须服从命令!”陈振辉满脸的焦急之色,不容辩驳的道。
唐淮源还是摇头:“不行,我们不能走,这是临阵脱逃。”
“服从命令!”陈振辉严厉的声音开始响起。
“政委,我们是军人,我们陆军学院没有畏战怯敌的军官!”
“这是部队不是军校。”陈振辉面色一寒,疾声道:“作为军人,下级服从上级,这是条例规定,军校没教你们吗?”
唐淮源和朱文博两人眼泪唰的流下来了,自从学员队编入八团后,一直随团部作战的他们远比普通士兵知道此战的凶险。杜钟琦这是在找理由让他们以及他们的学员队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可是,他不能看着他的这些袍泽在这里浴血苦战。
“政委,你不能下这个命令!”唐淮源痛苦的叫道。身为军人,没有什么比临阵脱逃更让人耻辱的了。
“我这不是照顾你们,你们的实习任务已经完成,陆军学院开学在即,你们现在必须回国。”陈振辉有些着急了。
唐淮源和朱文博沉默会,举起右手向杜钟琦行了个庄严的军礼,只听唐淮源道:“政委,国家多难,我辈青年从军报国,应当马革裹尸以死报国,怎能临阵脱逃?身为军人,军人的荣誉不容玷污,我们不想请政委允许我们参加此次战斗。”
陈振辉盯着两人,双眼赤红,嚅动着嘴唇想要什么,可却不知道什么好,没有什么能比明知是死还必须带着自己的兄弟去死更痛苦了。他实在是不忍心看着这些才华横溢的年轻军官被白白消耗在这里,他们未来的舞台还很广阔。内心苦涩的杜钟琦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思索良久他才打算什么。可这个时候,外围警戒线报告,大批敌人开始在南边出现。
作为师政委,杜钟琦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只是在临走之前才吩咐陈振辉,学员队集中编为预备队,作为守卫医护所使用。
从南边而来赶赴普罗美的英军,正是怀特少将所率领的后续部队。
中**队在拼命抢时间构筑的工事里面严阵以待,而城外的英军却迟迟没有发动进攻,这是因为英军指挥官怀特少将矛盾的心理在作怪。黄毓英的夜袭犹如当头一棒打掉了怀特的骄狂之心,让他的行动变的谨慎了许多,可这份谨慎也是相对来的,大英帝**人的骄傲可不是一次的败仗能够打掉的。虽在表面上,怀特将军对于这样的一次挫败显得不以为意,可是他的心里面却并不这样想的,自己的部下被一群脑后拖着辫子的肮脏的黄皮肤猪所击败,心里总归是不爽的。
怀特少将四十多岁,正当壮年,可是经过一番长途行军,还是略感疲乏。赶赴普罗美城外之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草草的用过午餐,等疲乏稍去之后,便急忙召人询问前锋艾布特部英军的状况。正要听取汇报,忽然卫兵报告是艾布特准将求见。怀特皱着眉头起身迎接,一言不发,只身走向一幅高比例军用地图面前,问艾布特道:“准将,我想了解一下普罗美的状况!”
艾布特顾不上跟自己的师长寒暄,紧随其后走向地图,用手指着道:“普罗美西面是伊洛瓦底江,其余三面均为平原,无险可守。盘踞在此的中**队约为三千左右,番号是中国西南军第三师步兵第八团,现今他们已经在北、南、东三个方向分别构筑了阵地工事,以狙击我军北上,这部分中**装备有很多的手提机枪,单兵火力十分强悍,士兵也训练有素,擅长夜间作战。还装备有大量的轻重机枪,以及威力巨大的手榴弹和便携式口径火炮,但没有重武器。”
“手提机枪?”听到这里,怀特突然转身回头。
“是的将军,上帝为我作证,这是一种我们从都没有见过的新枪械,它有着机枪的射速却比机枪轻便,火力十分凶猛。”
怀特两眼盯住艾布特,射出狼一样的凶光,问艾布特道:“即便如此,仅仅三千中**,反而使我军前锋一个步兵旅,一个炮兵旅,一夜之间就损失惨重?”
想起这个,怀特将军就特别的愤怒,被黄皮肤猴子偷袭成功不,居然还丢了一个旅的大炮,要知道这可是他三分之一的火炮,之后补充又要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了。他对艾布特准将可谓是不满意到了极。
艾布特刚遭败仗,内心十分疲乏,听闻怀特少将这霸气十足的话语,再加上他平日里对待属下军官威严有余,恩泽不足的作风,当时心里便生出几分寒意,半响答不出话来。参谋长约翰见此情况,急忙插话道:“根据情报汇总,此次战役中**总共投入兵力六个师七万余人,在曼德勒、彬马那两地攻势如潮,而帝**队节节溃败防线岌岌可危,急需援助,打通北上通道为我军当前首要任务。而查尔斯将军更是严令我们立刻发动进攻。”
有了约翰的插话,艾布特稍缓了口气,继续道:“现在普罗美中**是孤军作战,困守孤城。而中**队最近的援军在东吁,距离普罗美少也有一天的路程,而且还是没有帝国陆军阻拦的情况。”
听闻这番话,怀特将军沉着脸,立马召集其他军官,开始调整部署进攻。他决定,以实力较强的卡克伦旅围住了东边,艾布特旅的残军则围住北边,而他亲自带着师部和直属部队以及布伦兹准将麾下的旅则在南面,三个旅将普罗美围了个水泄不通。虽然自己损失了半个旅的兵力,但那只不过是中国人卑鄙的偷袭所得逞的。虽然查尔斯将军命令两天之内拿下普罗美,但这个时候,怀特将军依旧固执的认为,凭借帝国陆军的实力,只需一天就可以消灭这些中国人了。
可是,有些时候,经验是不准确的,是错误的。比如,在191年8月下旬,发生在缅甸普罗美的这场战事,就发生了奇迹,而这个奇迹也被后世看做为中英缅甸战役中最为惨烈的一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