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铭将体内真气全部液化之后,心情顿时紧张起来。接下来是真元炼化,此时风铭下丹田的真元比之前雄厚一倍有余,炼化时,经脉将产生巨大的压力。那些经脉估计很难承受得住,但风铭没得选择,必须冒险尝试。
此时林风已默默将隔元阵收取,静静地坐在风铭的不远处,关注着风铭。林风没有离开,而是留下来帮助风铭,风铭随时可能需要她。
风铭突然间如临大敌的模样,让一旁关注的林风也随着紧张起来,她知道风铭又要过险关了。
果然,不一会,风铭口中开始喷血,同时豆大的汗冒了出来。鲜血与汗水很快就把风铭身上已然浆硬的衣裳浸湿。风铭没有哼出声来,也没有痛苦的表情,唯有紧张的神态显露无余。
血腥味弥散开来,但林风浑然不觉,她只感觉到自己的心砰砰乱跳。武者是很镇定的,泰山崩于而色不变。但这段时间,镇定这个词,和她不沾边,关心则乱。但此时的她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她压制自己那颗砰砰乱跳的心,迫使自己平静下来,她屏住呼吸,唯恐弄出一声响。
这种情况下的风铭忌打扰,一旦受到干扰,立马会引起不堪设想的后果。
林风带着痛和酸楚默默地关注着风铭。
风铭曾在中途因难以坚持而瘫软休息。几天了,强度之大,超乎想象,风铭不得不休息一下。
林风没有打扰风铭,这种情况是心神耗损过大,休息一会就能恢复过来。望着那瘫软却依旧盘膝在那的血人,林风的美目里闪动着雾花。
那是她在这世间最亲,最爱的人,但他的路走得太累,太苦,太痛!她希望他快乐,也希望能给她快乐,但快乐离他太遥远,而她也给不了。一种无奈和悲痛紧紧包裹着她,但她不能哭,她怕吵着休息中的风铭。
一天里,风铭都在极度紧张和短暂的休息中度过,他那口中的鲜血不停地从嘴角溢出,衣裳从未干过。林风带着泪花和痛陪伴着风铭煎熬着。
时间过得很慢!很慢!度日如年!无数年之后,林风都能清晰地记得这无边漫长的一天。
一天后,风铭的神情轻松了下来,林风那颗悬着的心也跟着落了地。
风铭又迈过了一道坎。风铭的经脉没有破碎得益于除下丹田外,还有两个丹田存在,在关键的那一刻,他让部分真元进入了另外两个丹田,但他并没有用进入气息丹田的真元淬体,而是让那些真元又缓缓加入到那大循环中,缓缓加强对经脉的冲刷。
现在的真元,风铭不会用来淬体,它的精纯度不够。另外,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经脉扩张和增强经脉韧性,这是他现在最大的瓶颈,制约着他的实力的提升。
七天后,风铭结束了这一轮修炼。
“我去布置隔元阵,你去沐浴更衣。这一次要我吸取多久。”
林风的话简单而直接。风铭身上臭哄哄,几天了,那衣裳一直浸在血水里,没干过,风铭连沐浴的时间都没有。
他唯一的空闲时间是林风进入隔元阵吸取天地元气的那一个时辰。但他却在思考如何加快速度,与时间赛跑。
“半个时辰!”风铭道。
林风随即到会客室布置隔元阵,这几天,林风一直在为风铭更换地方布置隔元阵,然后把风铭修炼过的地方清洗干净。要不然,风铭的洞府没法呆了。
半个时辰后,林风从隔元阵出来。林风来到演武室,看到风铭站在那里沉思,并没有去沐浴。此时的风铭臭哄哄的,都能把人熏到,但林风却没有表现出异色。女孩子都爱干净,对此极难忍受,但林风却强忍了下来。
风铭正在和死神赛跑,他在争分夺秒。他的所有的心思都在修炼上,其他的一切都被忽视了。
“弟,好了!会客室。”林风道。
风铭“嗯”了一声,便朝会客室走去,洒下一路臭味,搞得林风在后面直皱鼻子。
风铭这一次修炼只用了两天。
“这一次要吸取多久?”林风拿着隔元阵问风铭。
“只需把隔元阵布置起来就可以了。”风铭答道。
“那你赶快抓紧时间沐浴更衣,你都快把我熏死了!”林风实在忍不住了,捂着鼻子对风铭道。风铭更臭了,和那咸鱼没什么两样。
“我这就去!这就去!”
风铭不好意思地边搔脑袋,边跑去沐浴。他还真忘了这一茬了,他自己倒没感觉。正所谓,久居兰室,不觉其香;久居鲍市,不觉其臭。
风铭那澡洗得够快的,快得林风不过是刚好把那隔元阵布置好。要知道,布置一个隔元阵不过是十几呼吸的事。
林风看着那钻进隔元阵的背影,那双美目瞪得圆圆的,这恐怕是世间最快的沐浴速度了。林风实在想不出风铭是怎么沐浴的。
“这臭子,以后这个臭字永远不用去掉了。”林风苦笑着道,“还真是一个惫懒的家伙。”
在接下来的一天里,风铭那嘴角还是不停地溢出鲜血,但神情倒是不紧张了,汗也没出了。这时的他应对险情已是轻车熟路了,中途也没有休息。
这一次风铭的修炼还是花费了两天,是能节省的最短时间了。不过,整个过程倒是一气呵成。
“走!走!走!到我的洞府去修炼。这洞府被你弄得臭不可闻。让人实在受不了了!”林风一边推风铭,一边做出呕吐状。
“没感觉到臭啊!”风铭用鼻子嗅嗅道。
“你自然感觉不到臭,你就是那臭之源,怎么会感觉到臭?”林风没好气地道。
到了林风的洞府,林风把风铭往沐浴处推:“先去沐浴,洗得干干净净再出来,别把我这洞府也弄得臭哄哄的。”
风铭听了,反应够大的,跳着脚道:“我才沐浴更衣,怎么又要我去沐浴?”
“你那也叫沐浴,你身上现在都臭得要命。”林风听了,又好气又好笑。
“大哥,时间紧,还是不去洗了。你看,一都不臭!”风铭抬起手臂,把腋肢窝往林风鼻子上凑。
林风阵阵干呕,随后竖起柳眉道:“你去不去?”
“去!去!”风铭边走,边笑着对林风,“大哥,弟才吻了你几次,你就怀上了,那效果也太好了。”
风铭一完,便一溜烟跑去沐浴去了。而身后则传来河东狮吼:“臭家伙!等过了这等时间,看我怎么修理你。”
风铭沐浴出来之后,看见林风对他嘿嘿冷笑,那心里有发毛。
“大哥,你别那样笑,笑得弟心里得慌!”
“臭家伙,油嘴滑舌!”林风嗔怒道,“隔元阵已经布置好了,抓紧时间修炼!”
风铭修炼时,嘴角依旧溢出鲜血,这一一直持续着。这是因为风铭每一次都是对经脉超越一极限的冲刷,那些经脉每一次都会轻微撕裂。但由于风铭身上有逆天资源,那些轻微撕裂倒是可以忽略。
这一幕让林风看了心痛不已,但也知道风铭是在非常时期,不得不采用非常手段。
风铭这一次修炼后,迈入大武师境,进入大武师境后,他便可以动用真元液了。可以动用真元液,就意味着他的修炼速度可以更快。
“大哥,你去忙你的,接下来的修炼,弟可以自己应付了。这段时间有劳大哥挂心了。”风铭对林风道。
“这段时间,大哥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从生死台走出来。”
林风的神色很平静,但那双美目里却充满了担忧。风铭能否从生死台里走出来,是一个未知数。她这段时间只想静静地陪着风铭身边。很有可能是她陪伴风铭的最后十多天了。
“大哥,弟会从生死台走出来的,为了云海域的在天之灵,也为了你。”风铭感动地紧紧抱住林风。
“去修炼!”
林风将风铭推开。对风铭而言,每多修炼一会,就多一活命的机会,林风知道风铭时间的金贵。
风铭接下来的修炼,没有再吸纳天地元气,而是吞服真元液。此时的他连一滴真元液也承受不住,每次只能吞服一。真元液为什么会拥有而出庞大的能量,而且又那么精纯,风铭一直搞不懂。他每次动用真元液就会产生这种疑问,但除了问金和酷刑老祖外,恐怕他是解不开这个谜了。
但现在的他不是纠结在这个疑问上面的时候,这时候,他正全力应对体内暴涨的真元,他现在要做的是扩张丹田和经脉。
随着丹田真元的暴涨,他那下丹田如同气球一般向外膨胀。武者体内丹田能扩张到很大,和空间阵法类似,这是一种天赋神通,非常神妙,很难解释得清。风云大陆的武者思考这个问题的很少,大概是自然而然的缘故吧,也就没人去问津。
实际上,风铭前段时间的思考倒是与这有关联,只不过,风铭还没有将他们联系上,而思考的问题对他的武道之路会产生怎样的深远影响,他也很模糊。
此时的风铭又一次吞服大量的丹药和“十万年石乳”,这段时间以来,他吞服大量的丹药和十万年石乳,这必然对他今后会产生一定的影响,这一,风铭心里很清楚,但现在的他已是在悬崖边上,但凡能借助的资源都会动用,这已然是没办法的事了,否则,他必死无疑。
风铭心翼翼地不让丹田和经脉破碎,如履薄冰。第一次动用真元液修炼产生的凶险丝毫不亚于前不久动用真元冲刷经脉,风铭的身体再次鲜血淋漓,而且汗透衣背。
在接下来的六天里,风铭一刻也没休息,而这六天的修炼,由于动用真元液,也让他的境界冲进了大武师极限层,他的丹田和经脉都扩张到了极限,而且韧性十足。但丹田里真元的精纯度和凝炼度却远远不够,他之所以能达到极限层次,是因为他原来就已经冲进了极限层次,原来的修炼给他这一次的修炼作了铺垫。
冲进大武师极限层次,风铭那颗紧绷的心,并没有显得轻松了一,此时此刻离生死斗仅剩十天了。十天,很要命的数字,风铭苦笑了一下,十天,破入武王显然是不可能的,而且他现在的真元的精纯度和凝炼度也不适宜破入武王。十天,要让真元的精纯度和凝炼度达到一定的高度,十天,要让战力来一个飞速提升,太艰难了!时间远远不够,正常的修炼肯定不行,唯有剑走偏锋,唯有再次踏上搏命之旅。
风铭的脸上露出决然之色。
“大哥,弟要去冲关塔磨砺真元,这一次弟一个人去就行了,大哥还是……”
风铭话没完,就被林风打断了。
“我过,这段时间,我会一直陪着你。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那我先去沐浴更衣,然后直奔冲关塔。”
风铭并没有拒绝,他明白林风的心思,实际上,他自己也没有底,或许……
在去冲关塔的路上,林风详尽地介绍了冲关塔的情况,尤其是那些一般学员都不大搞得清楚,而圣院也没讲清楚的情况,都一一告诉了风铭,让风铭量力而行。
风铭现在选择进冲关塔,所冒的风险无比巨大。按照常理,大战前夕,是慢慢调整,将自己的精气神调整到巅峰状态,但风铭却在大战前夕,作出最为偏激的行为。
林风脸上全是担忧之色,她竟感觉自己有乏力的感觉,心里没着没落。
风铭在这十天里是不能受伤的,一旦受伤,以有伤之躯上生死台,必死!而生死斗不会因为有伤而取消,生死斗一旦确定,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借口推卸。拒绝上生死台,死!
然而,风铭进冲关塔,不受伤,可能吗?林风很清楚风铭进冲关塔的目的,用最极端的方式,通过破而后立,迫使自己在十天内达到一个新的高度。方式太极端了!风险太大了!一步一生死!但风铭有选择吗?没有!没有!实际上,风铭的生死斗早就开始了,很早很早以前就开始了,他每天,每时,每刻,都在进行生死斗。他一直在钢绳上跳舞,一直在鬼门关门前徘徊。
破而后立,十天,生死,鬼门关,如同梦魇般的词语,挑动着林风的神经。
林风一反常态,一路上一再叮嘱风铭,甚至显得有些唠叨。而风铭则不厌其烦,一一头答应。
他理解林风此时的心情,同时也很感动!这段时间,林风为他付出了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