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萧良去给逍浪的母亲喂红髯之血,发现逍浪不在。
“咦!逍浪呢?”萧良问道。
刘林这才想起这个孩子,下午负气而走,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逍浪沿着铁路,向北走,一路上捡起了人家火车上掉下来的钞票。每隔三五里路,就会有一张一毛的或者两毛的钞票,掉在铁路边的阴沟里。此时,天色已黑,看不清路面了,也就不能再捡钞票了。
逍浪将放水里洗干净的钞票全拿了出来,一共有一块八!如果按照两毛钱五里地计算,这朝北一直走,大概是走了45里地了。
天黑了,得找点吃的,还要找个住的地方。可是这铁道线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能到哪里落脚呢?
“呜呜呜呜呜……”不知名的鸟叫声,从铁路边的树林里叫了起来。
逍浪感到一阵怕怕,这个时候想起了家。
“都离家出走了!还想什么家!”自己对自己说道。
逍浪加快了脚步,继续向北走,不愿朝南多看一眼。
前面有座桥,横跨在小溪上。桥里有很多的桥墩,“看来今晚可以睡这里了!”逍浪说道。
“呜……哄哄哄哄哄哄……”一辆火车开过,震得桥墩像要断掉似的。逍浪爬出桥墩,来到溪边。溪边有很多柳树,那些柳树上挂满了死猫。
“好可怕……”逍浪心想着。
一阵寒风从溪面吹过,冻得逍浪瑟瑟发抖。
田野里有很多的稻草,逍浪胡乱抓了一些,带回桥墩。
“有了这些稻草,就不怕冷了!”逍浪说道。
村子里,逍浪的母亲正在发疯似的呐喊着:“逍浪!逍……浪……”
刘林虽然装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随着天色越来越黑,也开始紧张了起来。
“整个村子都找遍了,难道他躲起来了?”刘林疑惑着。
“都是你!有事没事干嘛打小孩子?我要跟你拼了!”逍浪的母亲抓起地上的一块砖头,就要去砸刘林。
“等等!等等!”萧良阻止了逍浪的母亲,将砖头给哄了下来,“我知道他在哪里,我去把他找回来!”
“你知道他在哪里?”刘林奇怪地问着。
“他可能沿铁路向北走了,我去找找看。”萧良说道。
“什么?”刘林闻言大吃一惊,只想这孩子会负气躲藏起来,竟不曾想过他会离家出走,这么一说,按照逍浪的性格,还真有可能。
刘林强作镇静道:“不会的!他肯定躲起来了!”
萧良见母亲喝了红髯血之后,暂时不会发病,就跟刘林私下道别,寻找逍浪去了。
刘林因为要照顾妻子,也不方便外出,“小兄弟,一切就拜托你了!”
萧良与刘林告别后,朝铁路往北追去。萧良自己就是逍浪的本尊,这些都是以前经历过的事情而已。
桥墩里,逍浪正躺着。
这一路走得非常的疲惫,此刻很想休息。
“喂喂喂!滚开滚开滚开!”一个叫花子,用木棍朝逍浪敲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干什么?”逍浪问。
“你个小叫花子!占了我的床还敢问我干什么?”乞丐气愤地叫道。
逍浪回想这个桥墩,之前确实有一处垒石,烧饭用的。地上还有几簇鸡毛,想来这个乞丐也是经常偷鸡吃的。这些信息说明,这个乞丐真的是住在这个桥墩上的。
“你是住在这个桥墩上的?”逍浪问。
“是呀!这里就是我的家!”乞丐说道。
逍浪板着个脸,自己花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把这个桥墩布置得像是个能住人的窝了,这个乞丐一出现就把自己的窝给占了。
“你说你的就是你的?”逍浪喝道。
“小乞丐!还有点野!不教训教训你,真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老乞丐喝道。
“啪!啪!啪!”老乞丐将木棍劈头盖脸地砸来。
逍浪没想到老乞丐就这么打来了,没有防备,脸上被砸了一棍。身上被砸了几棍之后,缓过神来,护住头部,朝老乞丐撞去。
“好臭呀!”老乞丐身上臭死了,逍浪抱着老乞丐,一阵恶心。
老乞丐被逍浪撞疼了肚子,嗷嗷叫着,抓起木棍,朝逍浪打狗一样的猛砸。
一开始,逍浪还能躲闪,几下之后,就被打得动弹不得了。
老乞丐从柳树上找来几根绳子,把逍浪的手脚给捆住了。
逍浪浑身都是伤,老乞丐自管自的烧烤着青蛙,管他逍浪死活。
“逍浪!逍浪!”铁轨上,有个人一边走着,一边喊着,寻找着逍浪。
第二天大清早,老乞丐用木棍一棒敲在逍浪身上。
“啊!”逍浪立刻被惊醒,膝盖被敲得大片的青肿,疼得直打哆嗦。
“起来起来!快干活去!”老乞丐命令道。
逍浪被捆着手脚,动弹不得,一晚上尝试着几次逃跑,无奈桥墩太高,被捆住了就逃都逃不掉。此时自己又累又饿又渴又困,也听话了些。
老乞丐解开了逍浪的双手双脚,“给我老实点!敢耍花招的话,老子就打死你!”
逍浪被老乞丐驱逐着,沿铁路去捡垃圾,自己身上的几块钱也被乞丐给抢走了。
老乞丐不给逍浪吃喝,就连铁路边的剩罐头,也不给逍浪吃,就是要把逍浪饿瘦,好管理。这逍浪又累又饿又渴又困的,还逃什么逃?给你逃也逃不动呀!
一个早上,共捡了四五十个易拉罐的瓶子,老乞丐将这些瓶子全卖到了废品收购的地方,然后买了瓶啤酒,一个饼,吃了起来。
“看什么看?滚一边去!”老乞丐喝道。
逍浪踉跄着,走到一边,倒在一堆泡沫上。
垃圾场上,一阵恶臭,太阳恶毒地晒着这块地方,几只流浪狗在寻找着骨头。
老乞丐吃饱了,拿绳子将逍浪捆了起来,自己则倒在一块石头上,开始了午睡。昨晚逍浪几次要逃跑,也把老乞丐折腾得够累的,这里有点偏僻,这个小乞丐又没吃没喝的,还捆住了,谅他也跑不掉。
老乞丐睡得很塌实,逍浪看见前面有个汽水瓶,里面还有点水,就将头伸过去,准备喝了。
这个汽水好像颜色不对呀,闻了闻,有点骚味,他娘的是小便,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拉的,幸好没有喝。
地上有个易拉罐的盖子,逍浪挪动着身子,将它抓在手上,一点一点地磨着绳子。
十几分钟之后,绳子有些被磨开了。
老乞丐侧了个身,眯着眼睛朝逍浪瞧了瞧。
逍浪假装没有看到老乞丐,饿着肚子,等待吃的,又像是要打瞌睡的样子。
老乞丐放心地睡着了,几分钟后,呼噜声响起。
逍浪用力一挣,绳子断了。
趁老乞丐正在睡觉,逍浪赶紧蹑手蹑脚地跑了。
跑了几里路,发现路边有口池塘,虽然水不是很干净,起码是个莲藕塘,也脏不到哪去。就趴在池塘边,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水。
逍浪此时已经离开铁路很久,也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走着走着,看见前面有一个村庄。
“妈妈!这里有个乞丐!”有个小女孩喊道。
“多可怜呀!这么小就出来行乞了……”女孩子的妈妈说道。
“你等等!”小女孩说道。
不一会儿,小女孩从家里拿出了点窝窝头,“给!你一定是饿坏了吧?”
逍浪感激地抓过窝窝头,狼吞虎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