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男女单独在一起,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
如果再告诉你,他们都是20几岁并且单身呢?
倘若将他们空投到原始森林或者海中孤岛,与世隔绝,
那么,毫无疑问,绝望过后他们会象动物一样随便媾和。
美国电影《人猿泰山》之所以经典,是因为它在“动物”媾和之中幻想出一种情感的奇迹。
而在现实中,人与人之间未必有那么多“爱”可以期待,即使在床上。
我是一所私立中学的教师,26岁,单身。
单身实在是一种绝妙的状态,就象持枪上膛,进可以扳机猎物,退可以下膛荷立。
游走于“城”(爱情或婚姻)“寺”(独身或出家)之间,是一种游侠般的快感。
我聪明而自信,脑力总是可以激荡出某些“深刻的本质”来,
以致于在一次失恋之后,我不再相信永恒。
我只身去了少林寺,希望能忘掉一些东西。
可是在河南,当一位高僧发现我有“慧根”时,我忙说,
大师其实我孽缘未了六根不净我有一朋友叫光子
他的“根”比我慧(秽)多了改天给您拉来您收他吧。
而她是我们这所学校的校长助理,
女人的年龄和男人的性功能一样都是讳莫如深的,
她也是单身。
光子习惯称她“彩蝶”。
这小子上大学那阵儿老抽一种同名的老黄皮烟,至今痛恶而怀恋。
下午,我打电话给光子说,
学校安排我和“彩蝶”到杭州学习一周你小子别动我电脑和音响。
电话那头传来淫荡而阴险的玩具笑声:
“蜜月愉快!……”
“蜜月”?我k,亏这小子想得出来!
“彩蝶”对于新来的我似乎有某种戒备和敌意,她看我时的眼神,生理上总是上边的黑眼珠占三分之二,下边的白眼珠占三分之一。
光子说,这叫“黑云压水”。
我看我连“蜜剑”也得不到。
“蜜剑”纵然伤人,死的时候也是甜的;我这算什么?死之前如此乏味。
想象着漫长不爽的一星期,我突然在qq上对一个美眉说:“我喜欢你!”
对方说:“嘻嘻,这也太快了吧。我是恐龙也!”
“能下恐龙蛋就行,我图的就是钱!”
——我大概分不开虚拟和现实:
学校只给了壹千元差旅费。
下午1点的火车,我上午10点才走出网吧。
洗澡,收拾行李,……
经过一家超市的时候,想进去买些食品和饮料——火车上太贵,
又一转念:还要买火车票,又不知道“彩蝶”的口味——
毕竟费用是给两个人的——也懒得琢磨。
买好票到校长办公室的时候,“彩蝶”正在qq上聊天。
今天周末,办公室里没有别的人。
她好像不知道我在她身后,只管敲着键盘:
……
夜阑香凝(她真名叫叶兰):买好票给我打电话,啊?
多情实力男: 你喜欢性生活吗?
夜阑香凝: 你想知道吗?除非你不想见到我!
多情实力男: 哪个车次?几点的?
夜阑香凝: 1974,晚9点。
多情实力男: 可以做情人吗?
夜阑香凝: 看你这几天的表现了。
多情实力男: 对不起,我走不开这么久。
……
“彩蝶”关掉机子,站起身警惕地看看我。
第一次和她近身对视,她的眼神如此陌生,水绕黑云,
我不知道一种“不安”究竟来自这种眼神,还是来自我的心底。
在超市里,她很麻利地挑着方便面火腿肠熏肠以及草莓果汁,然后转给身后的我。
最后,她停下来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我,
黑云里依旧没有透过阳光,更没有清风和花香。
我知道她在问我喝什么,我的手伸出去在纯净水那里停了停,
然后转向一群又黑又酷的瓶子——
“爱情纯净水”是恋爱时的一个约定,现在我要忘记它。
十五分钟以后,的士把我们送到了z市火车站。
我两手提着袋子出不来,她已经下车帮我打开车门。
进了候车室,正在检票。她拿着两张火车票,领着我一路上了火车。
爬进13号车厢,只听“彩蝶”在前面嘟哝了一句:“民工车!”接着她从厕所前的两个膝节和一包行李上跨了过去。
膝节和行李的主人看看她,毫无表情。
我犹豫了一下,也照做无误。——他卡在要道处,留给别人的方式只有一种。
我本来可以礼貌地请他站起来,又知道那样他会受伤似地回敬说:
“你只管跨嘛!”
“彩蝶”已经找到了我们的座位,两个30多岁衣着讲究的男人正要求她拿出车票对号。
我一步抢过去,右手交左手,反手压住“彩蝶”伸过去的车票,然后盯着他们问:
“两位多少号?”
对方极不情愿地离开后,我们总于可以坐下来喘息了。
“彩蝶”看了看我,约4秒钟。
我装作没发现,递给她一瓶草莓果汁。
火车启动了。我和“彩蝶”的这次“悬念之旅”就这样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