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当甘遥从内室走出来,古谦翼已是焦急的迎了上去,而古谦冉和尚子逸身虽未动,脸上的紧张神色却难掩饰。
甘遥并未直接作答,他深呼一口气,眉蹙起,面露阴郁之色。
见甘遥此番表情,那三人已是一颗心摔落到深渊里去。
“暖暖她确是被施了催眠摄魂术。”甘遥长呼一口气后,缓缓做着结论。。
“那有诊治法子么?”此刻已顾不上曾经的恩怨,尚子逸急得向前迈出两大步。
甘遥沉重的摇了摇头,对于眼下的情形纵使是他,亦是束手无策。
“怎么可能治不了?!你不是药王吗?!!”一获知希望渺茫,尚子逸不顾形象地怒吼道。
“尚少主你先不要激动,听药王把话说完。”一直沉默的古谦冉开口阻止尚子逸的发飙,此刻他的表情在初闻的瞬间失色后,很快恢复了平静,似乎刚才的答案并未对他产生太大冲击。
“你让我怎么冷静?!她就这样把我们都忘了啊!!你能接受吗?!!亏你古谦冉做了她这么多年师父,亏她心里一直有你,一直他娘的只有你!!”尚子逸的炮火迅速转攻到眼前这俊逸温和的男子身上。
“情绪并不能解决问题。纵使她一辈子都记不起从前的事情,我依然是她师父,这不会改变……我永远伴在她身侧,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亦是不会改变……”如古筝般的低哑嗓音声音并不大,却字字句句敲在其他人的耳膜上。
他潭水般的眼中依旧宁静和瑞,却透着意志的坚定,不容置疑。
“没有其他的办法吗?”不再理会已经哑然的尚子逸,古谦冉继续问道。
“恕在下无能,对于催眠摄魂术这项秘术,甘某也只是略知皮毛,从未亲身接触。”甘遥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如仙般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此刻却愁绪不展。
“不过……”他像是想起什么,话语打了个转折号。
“不过什么?!”古谦翼连忙插入话头。
“也许甘某的师父会知道医治的法子。”甘遥有些不确定的带来一丝希望的曙光。
“你师父?”古谦翼继续追问。
乍闻药王提及师父,三人皆有些惊讶。因为在此之前,从未听说过传说中药王的师父,话说这隐居于药王谷的甘遥,他的身份与那平子鉴是一样对整个江湖来说都是神秘不已的。
而得知甘遥竟然是麒麟国旧妃的弟弟,现任君主苏斐的舅舅后,更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是的,甘某的师父从不以真貌示人,一直隐于人世。因此江湖从未有人知晓,而甘某所有的技艺,都是师父传授。甘某如今的医术和用药,也只不过传承了师父不到三分之一。”甘遥悉心解释道。
听闻这位人物的医术之高绝,三人晦暗的脸上又燃起些微光亮。
“那不知应去何处寻那位高人?”古谦翼见其他二人不吭声,他就自然拿过了发问棒。
“师父惯于云游四海,四处搜寻奇珍异草,我已有很久没见过他了。不过,我们平时会保持飞信往来,我想他现在应该在两国的边境七湖城。”
“呵呵,好么,转了一大圈,结果又绕回去了。”尚子逸弯眉一笑。
“行,整理一下,咱一会儿出发。我先去看看暖暖怎样了!”尚子逸一甩袖,丢下话,大摇大摆朝内室走去。
尚子逸牙关紧咬,一脸爱恨交加,情绪复杂的表情,恨恨迈着步子。
想他堂堂唐门少主,何曾这番东奔西走,颠簸劳累。而心情也随时随地的七上八下,一天之内大起大落,真真是个磨人的妖孽啊。
他心里暗下决心,今后定要那丫头好生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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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又是去哪儿啊……”素雪被毛毯包裹的严严实实,此刻的她被点了穴侧卧在宽敞的马车厢里,就露出张皱着眉头撅着嘴的小脸,一脸不耐烦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她来回环视了一圈分坐在周围的四位姿态各异的美男。
好嘛,来的时候是三个,药王谷惊险一日游后,走时又加了一个。
这叫啥事儿?
看来,让这群人放弃对自己的钻研是彻底没戏了。
“我们现在去七湖城。”坐在她身前的古谦冉回答她,倒了杯茶送至她唇边。
素雪有些嫌弃的看了看那茶杯,努努嘴,“给我换个杯子,这个你刚碰过了。”
古谦冉端着杯子的手顿时一僵,但他并未多言语,而是真的又从藤箱中取出一盏茶杯,用茶水仔细涮了涮,然后倒上一杯又重新送至素雪的唇边。
“把我的穴道解开,我自己喝。”素雪对他的照顾并不是很领情,继续提出指令。
古谦冉面容依旧平静如一汪湖泊,丝毫不为她的刁钻而起一丝微澜。修长光洁的指尖点过,替她解开了穴道。
穴道解开,素雪爬起来,伸了伸胳膊,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肢体。
她接过古谦冉的茶杯,咕噜咕噜一气灌下去,然后抢过古谦冉手中的茶壶,又满满倒上一杯,又是一口气喝下。
因为动作的急促,她的唇边和下颚沾了些许水珠,古谦冉递上一块巾帕,却被素雪挡了回去,她用手指揩过自己的唇角,将水珠抹去。紧接着挪了挪屁股,将二人之间的距离拉远,目光疏离防备,手臂交叉抱着膝盖将自己环住,就像一个叛逆而倔强的孩子。
古谦冉的眸中划过一丝受伤的痕迹,但是他并未表现出来,只是默默地将绢巾塞回腰带中。
尚子逸将这情形看在眼里,眼中装着显山露水的讽意和讥笑。
“小雪姑娘。”尚子逸突然出声。
“干嘛?”素雪抬眼不耐地望向那妖男。
“你听说过因果循环这一说吗?”尚子逸勾着唇角,媚眼如丝。
“你想说什么?”素雪对他这哑谜般的问题不想接招,直截了当地断了他的绕弯。
“呵呵,没什么,就是觉得所谓一报还一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句话真是真理啊……”尚子逸对于素雪的不驯并不上心,慢条斯理的发言陈词。
“噢。”素雪对这句话没什么感觉,敷衍的应了声。
但是,当她无意识瞄向一处时,却惊讶的看到一人手中的茶杯,角度倾斜到剩下的水全都流了出来,湿了他衣衫的下摆,那人却无知无觉。
素雪不解的望着古谦冉。
除了她,在座的其他人,都明白尚子逸那几句话中的涵义,却又无从评论,只化作心内的一声叹息,为他,为她,亦为……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