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子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声后颓然倒地,楚罂把刀横在身侧,这是标准的收刀姿势,同这样势大力沉的猛兽打架还能做出像教科书上写的一样的标准的姿势,不得不他的刀法又精明了一分,而且明他在故意耍帅。
耍帅当然不是给女孩子看的,而是给右守楚罂一直看不惯的右守看的。一天一夜的时间,楚罂把所有清理路线的工作都抢了过来,兽牙起码砍死了三十只野兽。这当然也不是他在向凌伽献殷勤,没那个必要,只是向右守略略展现实力而已。
“好凶猛的刀!”
右守也蛮给面子,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并且给楚罂鼓掌。
“凶猛的刀?”楚罂冷冷一笑,擦拭着兽牙上的血迹,“你这是在我的手不厉害吗,这样评论很不专业啊。”
“哦,很抱歉。”右守歉然笑道,“真正厉害的当然是刀法。”
虽然对方的不辩驳让楚罂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不过让对方服软,这还是让人觉得比较爽的。
凌伽却在想着另外的事,如果楚罂一天里猎杀的野兽用法律来计算的话,那他已经足够被枪毙了。而且旁观者清,楚罂和右守的掐架,让他感觉就像一个孩子对一个大人咄咄逼人。
再怎么看,楚罂和右守相比,都显得太嫩太轻狂了。
不过这不是凌伽想关心的,这两个人都算不上朋友,楚罂多更熟悉一些,他们想怎么打,就随他们去吧。
凌伽估计着,自己差不多快要登了,因为这里的树林虽然同样密集,但已经有一丝风穿过屏障到达了这里,闻起来还有些淡淡的咸味,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先入为主的错觉,不过怀特山脉南面的确是临海的断崖,有海水的味道也正常。
楚罂擦干净了血,走到凌伽身边。
“你在闻什么?”他问,现在他的鼻子里全都是豹子的鲜血味道。
凌伽摇摇头,没有回答。
“是海风吧?”右守在这个时候发话了,“我们现在大概已经到海拔九百米1000米的高度了,可以略微碰到一悬崖那边吹过来的风。”
“也就是,我们快到了?”楚罂眼睛一亮,也不在意右守在暗地里将了他一军。
“谁知道。”凌伽淡淡道,“你的兴奋先放一放吧,也许根本找不到我们要找的东西。”
“哎我哥们,”楚罂拍拍凌伽的肩膀,“别那么没信心啊,就算找不到,找到那群暗算我们的孙子出出气也好啊你是不是?”
“如果再往上爬个几百米,你只看到一个悬崖,半个人影都看不到,怎么办?”凌伽瞥他一眼。
“那……就当来看风景了……”
“或者,上去以后,落入几百人的包围圈里,尸骨无存,也是有可能的。”凌伽继续。
“虽然很不好听,但是碰到第二种情况的可能性却是最大的,”右守笑道,“我赞同凌少爷的看法。”
“好了闭上你的嘴吧,”楚罂毫不客气地驳斥右守,“那你们的意思是,我们是送死去了是吧,抱着这样的心态,还不如趁早下山。”
凌伽反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冷冷笑道:“别让你的乐天派性格再为我制造麻烦,我不会每一次都费力救你的命,而且,别用‘我们’这个称呼。”
这句话的意思明确无比,只是生死各凭自己本事而已,楚罂觉得自己真的被当成了三人中最容易死的那个。
他心中不悦,看来我对你的忍让真的被当成了示弱啊。他拍拍兽牙:“不劳费心,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越来越临近目标的时候,联盟便会显得越来越松散,不定到了某个特殊的时刻,相互帮助的同伴就会刀剑相向。到底,他们毕竟只是同伴,而不是朋友。
“走吧。”凌伽,迈步向前,右守紧随其后,仿佛仆从。楚罂冷冷盯视他的背影,兽牙在半空中虚劈一刀。
燥热的空气里,豹子暴露的尸体很快被喜食腐肉的苍蝇覆盖,但是苍蝇占据不了这顿大餐很长时间,几只黑色的狼似的的型野兽从低密的灌木丛中跳出来,扑到了兽尸上大快朵颐。
它们在楚罂同豹子纠缠的时候便隐藏在了四周,对于危险的敏锐察觉力让它们早早放弃了攻击三个直立行走的动物。应该它们白白捡了一条命而且获得了免费的食物——右守也许早就知道了这三个家伙的位置,只不过懒得出手击杀罢了。
树林间安静异常,只有苍蝇的嗡嗡哼叫和野兽争食的低吼声,让这片区域再度回复了荒凉。不过安静不会持续很长时间,因为除了凌伽三人组,还有跟随他们的另外一个人。
因为尝试到了右守的强悍攻击力和绝不留情的狠辣,瑞拉把跟踪的距离拉长了一倍。凌伽三人离开一分钟后,她才从自己躲藏的地方现出身来。
对于三只体积较的野兽来,瑞拉同样算是危险不可以轻易招惹的存在。不过瑞拉来的不是时候,所有的野兽都有一个通性,那就是护食,在它们吃的最爽快的时候,任何的打扰就都是极大的不礼貌。而且,瑞拉表面看起来,危险性还是无法和三人组相比的。
脚步声惊扰了正在狠撕豹子肌肉的野兽,它们竖竖耳朵,抬起头,目光不善地着这个非同类者,呲出带血的白森森的牙齿。
瑞拉丝毫不为所动,仍慢慢地向前走着,她的身上穿着深色的“黑蝶”,这件贴身的甲胄一样的衣服在白天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不过无论什么时候,黑色都不算是友好的颜色,落在刚刚饱尝血腥的野兽眼里,更是如此。
距离瑞拉最近的野兽舌头舔一舔牙床,似乎有些意犹未尽,自然,已经死了的食物是不比新鲜的吃起来更美味的,咬破动脉让热烫的鲜血冲入口中才最痛快,而面前这个女人的白皙的脖子肯定是不错的选择。它喉咙里发一声低沉嘶吼,后足突然猛蹬地面,扬起一片尘土,身子腾空而起,瞬间抵达了瑞拉身前。
瑞拉对于攻击一都不奇怪,她认出了这种黑色的野兽,应该属于狼獾的某一种,虽然不能列入猛兽的行列,但是攻击性却一不差。她向后略仰身体,延缓了狼獾爪子触碰身体的时间,手迅速向腰间一放而后甩起。
狼獾扑落到地上时已经变成了尸体,在落叶堆里挣扎了两下便安静了,它脖子上的浓密的毛挡不住一片的刀片,气管几乎被完全切断。
瑞拉把藏在手心里的刀片放回黑蝶腰间的口袋里,刀片的厚度已经相当清楚了,那几乎是隐形的,放在薄如蝉翼的衣服里也完全看不到。
同伴的死才是真正危险的警告,剩余两只狼獾面面相觑后,迅速撇下食物钻入灌木丛逃遁了,豹子被撕咬得残缺不全的尸体重新被苍蝇覆盖。
瑞拉当然不会去费力驱赶数以千计的昆虫,她绕到豹子的前方,看了看它的头部,楚罂给豹子的致命伤是腹部一道横贯的刀口,所以它的头还是完整的。豹子死前没有闭上眼睛,深褐色瞳孔居然还紧紧缩成一线而没有散开。
这绝对是不正常的,瑞拉皱皱眉,被楚罂击杀的每一只野兽,只要头部没有被损毁,基本都是这幅样子。她并不像楚罂一样,经常同残鬼打交道,甚至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所以也无从寻找它们的相似之处。
苍蝇几乎将豹子尸体染成了黑色,瑞拉忍住恶心,蹲在尸体旁边想看得更加清楚一。然而这个时候,紧紧贴在皮肤上的黑蝶肩膀处如同升起密密麻麻的刺,让她感觉一阵轻微疼痛,瑞拉扭动身体,想让它和皮肤融洽一。
一抹寒光自眼前掠过,瑞拉浑身泛起冷汗,极速向后退去,此时,第二道寒光紧随而至,几乎擦着她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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