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羽弗弘尔做着自己的噩梦的同一时刻,遥远的大鼎皇宫中,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也在自己寝宫的软榻上做着他的噩梦:
“主子——哎,掌嘴!老爷!老爷!您慢点,等等小的们!”比具摇晃着略显肥胖的身子,紧紧跟上前面的人。后面六个乔装打扮的御林也紧紧追上。
甲鼎帝停下步子,转身看着追几步就喘一口气的贴心奴才,笑道:“早让你不要来,苦了吧?”
比具深深喘了口气,平顺一下,反驳道:“老爷这话错了,能跟着老爷出来游玩,小的们欢喜还来不及,哪里会苦?还是说,老爷您苦了?”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地贼亮。
甲鼎帝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蠢奴才贫嘴!”
比具嘻嘻地笑。看见主子忽然静下来,四处环顾周遭的景色,露出一丝柔和的笑意。这让比具可好奇了,凑上去悄悄地问:“主子,您看见什么这般好笑?”
甲鼎帝又是一记敲过去:“多事。”静了一下,微微叹息,“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比具眨巴一下眼睛:“这不是皋留吗?当年甲行皇子掌管的地方。”
听到这个名字,甲鼎帝深深看着他。比具吓了一跳,心想我说错话了?正是忐忑不安的时候,他的陛下主子忽然再次柔和地笑了:“这个地方,朕早就想来看看了。真是个好地方。”
比具松了口气,也笑了:“都是主子治国有方啊。”
甲鼎帝斜眼看他:“你这马屁精。”说完又一马当先地跑了。
等反应迟钝的比具醒悟过来,他的主子已经没入人群里,只好提起袍子再次追赶。
难得离开深重的牢笼,甲鼎帝浑身轻松,有种健步如飞的快感,看见背后远远追来的人,玩心大发,有意跟他们捉迷藏,于是在人海里东拐西拐。
皋留虽是个小地方,可临近国境,往来商贸发达,人口密集,街道又是蜿蜒曲折,比具等人第一次来,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只看见主子的身影在人堆里浮沉了几下就不见了。比具心里那个急啊,真是欲哭无泪。
甲鼎帝拐到一个多是外地人交易的街口,转头发现比具等人不见了,一想到比具那张哭丧的脸,不禁一阵好笑,只好停在这里,等比具那些人找来。百无聊赖中,四处观看,看见一个外域商人牵着一匹高头大马走来。那马匹红鬃黑毛,色泽光亮,大而健实,是国内少见的马种。皇帝心里想,这马长得不错,比御马监那些好看多了,不知用于沙场如何?
出于军事目的,甲鼎帝向那商人走去,却在看清那人真面目的刹那间,如遭雷殛一般,定在原地丝毫不能移动,只剩两眼直直看着对方。
对方似乎也发现他了,停在几步开外,静静看着他,良久,忽然灿烂地一笑,面如冠玉,眉似剑,眸若星,沉静,隐忍,一种天人的气概。他说:“皇兄,别来无恙?”
甲鼎帝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卡在喉里,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在脑子反应前,他的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他翻身上马,将面前这个人一把扯上马背,用力一夹马肚,狂风一般冲出了这个小小的封地。
也不知道是什么方向,更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只知道在一片草坡上,他搂着面前这个身穿异服的人从马背上滚了下来,一直翻了好几圈才停下。他怀里紧抱着那个人,等翻滚停下后,他首先检查对方的状况。
对方静静地笑道:“我没事,皇兄无需担心。”
他直直看着这个人,有种如坠梦里的虚幻感,似乎直到现在都不敢确定这人就在眼前。
对方也静静看着他,慢慢抬起一手,抚上他的脸,静静道:“你瘦了。”
他还是无法回应。对方经由指尖停留在自己脸上的体温,让他不禁要想:这不是梦,告诉我,这不是梦!
对方又笑起来:“很久了吧?我离开几年了?五年?十年?”
“……”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一说话,却是颤抖得不成语句,“……十五……已经……十五年……了……”
对方顿悟:“已经这么久了?”他看着他,不笑了,换了另一种深邃的目光,“想我吗?”
想我吗?
这三个字就好像一个闸口,终于让他找到方向,将许多年来积聚的东西迸发出来。他一口压上去,紧紧咬住对方嘴唇,在尝到血腥味的时候迅速放开,舌头一撬,直接滑进对方嘴里,用了最大的力度亲吻吮吸。
当然想!怎么可能不想!他几乎每日每夜每时每刻地想!想他当初为什么这么傻,要将这人放逐到皋留这种边远的地方,想他怎么从来没发现自己的欲望,想他当初为什么要让这个人离开,想他当时就算倾尽全国之力也该将这人留下,就算锁也该将他锁在自己身边!!这十五年来,他都不断想着这些事,最后他可笑地发现原来之前的十七年他都一直在想着这个人!他后悔为什么之前的十七年里,他从未想过要见这个人一面!他对他的思念超越极限,他不断回想,一直一直地想,前前后后,整整想了三十二年!!想得都快疯了!!!
这般想着,他对身下之人的夺取越是激烈,连一丝喘气的空间也不让给,深怕一不小心,对方又跑得远远的,捉也捉不住。
在双方都临近窒息边缘的时候,他终于消停了这种骇人的攻击。
对方双唇肿得不成样子,嘴角边还破损了几块,迷离地看着他,慢慢回复了神智,轻轻一笑:“我还以为要死在这里了。”
他看着他笑,心里鼓噪不已,隐约还有更大的东西要爆发出来。
对方似乎感觉到了,将身体贴上来,抬臂搂住他的脖子,轻声道:“你一定等得不耐烦了。想要就要吧,我给你。”并主动献上一吻。
在得到允许的一瞬间,他就迫不及待地撕开对方身上的束缚,里面的肌肤每显露一点,他就张开口,在上面深深地啃咬吮吸,无所不用其极。等衣物全部褪去时,对方身体上已经无一不是他制造出来的烙印,他就是要用这样的方式,将自己几十年来堆积的感情全部烙在对方身体里,他要这个人永远记得——
他是这么的——————
爱他!!!!
在他将自己深深埋进对方体内的时候,对方似乎终于了解到这个事实,向他展露一个最灿烂的笑意,伸出手来,温柔地对他说:“抱紧我,此时此地,我是属于你的。”
他心里的激动无法言喻,这个人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让他颤动,让他疯狂,让他想仰天大吼:你是我的!!!
为了彻底证实这件事,他一遍又一遍,毫不知倦怠地在对方身上索取,从日正当中,一直到日向西斜,直到他将所有精力释放在对方体内时,他终于深信不疑:这个人,是属于他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