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禁卫将自身佩戴的横刀交给宇文成都,宇文成都接过刀来,略微掂量了一下,从他的表情看,很明显是这刀太轻了,但是自己的刀没有带来,也只好将就了,他向隋炀帝施礼道:“皇上,臣子献丑了。”
隋炀帝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赐壮士一杯酒。”
宇文成都接过酒一饮而尽,拔出横刀,甩掉刀鞘,快步向平台移动,在还差十步的距离时,一个鹞子翻身直接跃到平台上,稍一作势,刀一呼啸而出,在场的武将看到他的刀法都暗暗点头,而文官更是小声地向宇文化及阿谀拍马,唯恐落于人后。宇文化及得意的看着李渊父子,问道:“国公大人,你觉得小儿这刀法还过得去吗?”
李渊称赞道:“令郎刀法犀利,深得南派刀法精要,已然具有宗师风范。”
宇文化及得意地说道:“谢国公的大人夸奖,小儿一向勤勉有力,能有如此成就也是理所当然。”
这宇文成都的刀法确实有独到之处,在月光、灯光和刀光的交辉下,宇文成都完全被包裹在一片刀芒中,煞是好看,但是有眼力的也都能看出,在宇文化及的刀势中,劈、抹、撩、斩、刺、压、挂、格等功夫扎实有力,绝对不是花架子。汉刘熙《释名?释兵》:刀,到也,以斩伐到其所乃击之。其末曰锋,言若蜂刺之毒利也。其本曰环,形似环也。其室曰削,削,峭也。其形峭杀,裹刀体也。室口之饰曰棒,棒,捧束口也。下末之饰曰埤,埤,卑也,在下之言也。短刀曰拍髀,带时拍髀旁也;又曰露拍,言露见也。宇文成都能将刀使到如此程度,现任下过一番苦功啊。
随着一声叱喝,宇文成都收刀停势,气定神闲地跳下平台,跪倒行礼道:“臣子献丑了,微末之技让皇上见笑了。”
隋炀帝大笑道:“壮士过谦了,这等刀法,实乃我大隋第一刀客啊,来人,赐酒。”
宇文成都接过杯子,看了看说道:“皇上,小人不耐这等小杯子喝酒。”
这话可把宇文化及吓出了一身汗,隋炀帝的脾气他太了解了,一个不小心就会招来杀身之祸,而自己这儿子还真有些痴憨,可别把皇上给惹恼了,急忙上前说道:“孽障,在皇上面前怎么能如此放肆,还不赶紧赔罪,皇上,小儿年幼无知,请皇上见谅。”
隋炀帝说道:“哎,成都豪气爽直,是大丈夫,来人,将朕前面这坛上好的汾酒赐给宇文壮士。”
宇文成都谢过之后,直接抓起酒坛,仰起脖子,几口酒喝干了。
隋炀帝是越看越高兴,说道:“此人是朕之樊哙啊,朕不用再羡慕古人了,哈哈哈。”
宇文化及急忙踢了已经有些醉意的宇文成都,上前说道:“小儿愿意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宇文成都也跪倒行礼,可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大着舌头说道:“愿效犬马之劳。”
隋炀帝高兴地一拍手,说道:“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朕的御前禁卫统领。”
宴会因为隋炀帝高昂的兴致进入*,一直喝到亥时,因为隋炀帝已经醉得不醒人事了才结束。
宴会结束后的李渊并没有闲着,急忙为皇上察看他所统领的两万太原守军做准备。
在家中无所事事的李幽兰对自己封为才人一点兴趣也没有,但是对这个历史上有名的皇上还是很好奇的,她希望能见见他,看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短短的两代就将一个强盛的大帝国带向灭亡的。当她听说隋炀帝要去军营察看,再也按捺不住了,非缠着李世民带她去。
李世民死活不同意,苦笑着说道:“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进军营呢,万一伤着怎么办?何况现在是皇上来视察,万一出点乱子,爹和我可都担待不起。”
李幽兰说道:“能出什么乱子,你现在不是已经是可以带兵的忠武校尉吗,让我扮作你的亲兵不就行了吗,我保证就待在你身边,不会乱动的,这样以来还会出什么乱子啊,好弟弟了,你就答应我一次吧。”
李世民看着少有会露出女儿娇态的姐姐,无奈答应了,就这样李幽兰穿着刚刚缝制的薄薄的盔甲,跟在李世民来到军营中,等待皇上的视察,可是就在太阳底下站了一上午也没见到皇上的人影,最后午时都过了好久了,这才上任的御前禁卫统领宇文化及才跑来说,由于皇上昨晚太高兴,酒醉未醒,明天再来,然后拍拍屁股就走了,气得就在李世民身边骑着火奴鲁鲁有点昏昏欲睡的李幽兰都想踹他。
李幽兰回见后都没舍得把这套刚做好的盔甲脱下来,什么叫潇洒,什么叫威风,什么叫……,花木兰,穆桂英都得靠边,李幽兰让橙云抱着镜子,她自己在前面一通猛照,然后,一溜烟的跑到窦氏夫人那里去显摆去了,但是窦氏夫人打量了她足足有一刻钟,最后叹着气说道:“唉,兰儿,我要去拜拜佛祖,我都已经有三个儿子了,为什么好不容易这唯一的丫头也这样呢,我走了。”
李幽兰灰溜溜地来到长孙无忌和长孙嘉敏面前,看着目瞪口呆的兄妹俩,情绪又高了起来,笑着问道:“怎么样?”
长孙无忌和长孙嘉敏对视了一眼,一句话也没说同时竖起了大拇指,这下可满足了李幽兰的虚荣心,高兴的上前就给长孙无忌一掌,这可苦了长孙无忌了,他那还没好的屁股重重跟板凳接触了一下,疼得龇牙咧嘴的要跟李幽兰拼命。
李幽兰一边逃,一边说道:“你赶紧去校场吧,这几天皇上来视察可是升官的好机会,你看世民,还有那个狗熊一样的人都升官了,凭你这一表人材,还不捞个官干干。”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站住了。
李幽兰一想他身上的伤,急忙安慰道:“其实你也不用急,你还这么年轻,当官的机会有的是,怕什么。”
长孙嘉敏在一旁也劝道:“是啊,哥,我看你将来还是跟李渊伯伯做个文官吧,省得打打杀杀的,我们长孙家人丁单薄,爹娘还等着你传递香火呢。”
李幽兰强忍着笑告辞了,传递香火,哈哈,这话从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嘴里说出来,还真可怕,吓得李幽兰都笑不出来了。
秋天的天空显得特别的高,特别的蓝,李幽兰骑着火奴鲁鲁站在微风中,祈祷着这次别在让隋炀帝放鸽子,还好神听见了她的祈祷,刚刚辰时,就把隋炀帝送来了,在一道道让李幽兰腰酸背痛的礼节过后,隋炀帝终于踏出了皇辇,跨上一匹高大雄峻的白马。
李幽兰抬起头,仔细地观察着这位皇帝,一身绛紫色长袍,瘦长健壮的身躯,白面微髯,顾盼之间有股睥睨天下的气势,还真种让人膜拜的冲动。他骑着白慢慢的走近李渊,看了看军容齐整的战士,笑着说道:“李爱卿一向是我朝的股肱顶梁之臣,也只有李爱卿才能训练出如此威武之师。好,给朕操练一下看看。”
李渊谦逊了一下之后,让李世民来进行演练,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李世民在负责训练军队,已经是轻车熟路,而现在他又刚刚被封为忠武校尉,已经可以直接带兵的将领了,所以让他来演练军阵也在情在理。
身穿白色盔甲,威风潇洒的李世民手持一红一黑两面旗子,站在指挥战车上,双旗一竖,分为八队战列的一万人马迅速的移动起来,这其中有三千骑兵,七千步兵,虽然交错重逢,但是丝毫不见散乱,在激起阵阵黄土中发出强大的杀气。
隋炀帝满意地看着这仍在不断变化的阵势,向李渊问道:“李爱卿,你这是什么阵啊。”
侍立在一旁的李渊急忙解释道:“这是小儿世民根据诸葛武侯所遗的八卦阵所演练的新的阵势,按照乾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周转轮换,生生不息,机巧灵动,变化多端,可以以少围多,凭巧制敌。只是还没有名字呢,如果皇上看得满意就给这个阵势赐个名字吧。”
隋炀帝仔细地盯着眼前这由一万人演练的八卦大阵,思索着一个合适的名字,直到阵势完全演练完毕,仍然在翻滚的黄土,让他灵机一动,他那细长的眼睛中精光一闪,说道:“就叫金龙阵吧。”
整个校场上登时想起一片称颂声,宇文化及更是夸张地跪倒在地,老脸涕泪横流的称赞着。只有李幽兰一个人不屑地说道:“真俗,还不如叫八卦阵呢。”还好别人没听见,否则她也得像长孙无忌一样了。
隋炀帝很享受地听完这些奉承话,笑着说道:“朕只是起了个名字而已,真正的功臣可是李爱卿和忠武校尉,让这样的将军和军队为朕守着北方,朕很放心啊。”
这可让宇文化及嫉妒坏了,他急忙上前说道:“皇上,这与北方突厥的骑兵交战,这阵势可不一定管用,还是要靠将士们的真功夫啊。”
隋炀帝点点头说道:“宇文爱卿说得也有道理,不过你看看这些将士,如此威猛,还有李爱卿,更是虎父豹子,功夫还能差得了。”
宇文化及急忙说道:“皇上,既是如此,何不让唐国公与禁卫统领宇文成都比试一下,以博皇上一乐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