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鲁……”
“我没跟你说过吗?……”他眸光转柔,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别这样看着我……”狂风暴雨般的啃咬转变成和风细雨的亲吻,温柔而缠绵,小心地避开她唇上被啃咬留下的伤口。
黛的心脏咚咚地乱跳,唇上的刺痛提醒她眼前这名少年的狂暴,对他此时的温柔,她很是不屑,典型的打一棒给粒糖吃。
“放开我!”
“我们结婚吧!”鲁鲁抬起眸子看着她,“我是认真的。”
黛皱了皱眉,在他熠熠的目光注视之下,低声说道:“给我时间。”
鲁鲁撑起了身体,俯视着她:“给你一天时间。”
黛眼睛一瞪,恼道:“你别太过份!”
鲁鲁用手指抚了抚她被碾红的唇,嘴角勾起一丝笑:“就这样说定了。”起身翻上自己的床,呼呼大睡过去。
留下黛一个人,有气无处发,抓着被子直磨牙。
山山说鲁鲁逮了匹极彪悍的野马,那马性子烈,拉出陷坑时踢断了莫尼的胸肋骨。族人都说要杀了它,唯独鲁鲁反对。
性子越烈,他越感兴趣,就象对她一样。
黛遥望着空旷野地里扑腾起的漫天尘土,众人退避三舍,一人一马正在野地无声对抗。野马和格鲁尼的勇士,这是一场力量与征服的战争。
“鲁鲁真得好厉害!”山山站在黛的身边,由衷赞叹。这个同父异母的兄长从小就是他崇拜的对象,他的榜样。
对抗结束,鲁鲁双手环抱野马的脖颈,野马仰脖长嘶,两蹄直立,黑色鬃毛飞扬在空中,阳光密密洒下,将一人一马勾勒出逆光的黑色剪影。
格鲁尼围观的男女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女人们眼里的红心简直要把马上的勇士淹没。
山山拍掌拍得两手心红通通的,直扯黛的衣角:“你看到了吧!看到了吧!鲁鲁征服了野马!鲁鲁是英雄!”
拨转野马的头颅,鲁鲁端坐在马上,背脊挺得笔直,脸上带着散漫的笑,一双利目穿透层层叠叠的人群,牢牢盯住山丘上环抱双臂的黛。
山风撩动她散落的几缕发丝,拂过她光洁的面颊。她抬手拨开,唇边扬起冷淡的笑,鲁鲁,征服别人是你骨子里渗透出来的天性,马如此,人也是如此。
鲁鲁进屋的时候带进外面一股冷风,他走到黛面前,把手里的物什放下,眼睛看着她:“刚才在外面看我驯马了?”
她点了点头,明知故问。
鲁鲁笑笑:“我不知道你还会有兴趣看这个。”不等她回答,兴致勃勃地道,“那匹马棒吧!我给它取名黑风,有耐力,有攻击力,真是匹好马!”
黛撇头不睬他。
“喏,给你的。”鲁鲁指着放在木头桌上的东西,“是桑格到集市上换来的,宝贝着呢,我好不容易讨一幅过来。”
黛看着桌上的东西,有些惊讶,是一幅米色的布匹。摸上去手感不是很好,虽然做工粗劣,却是难得一见的东西。
“是布?”
鲁鲁惊奇地道:“你知道是布?”
黛向他翻白眼,我当初身上穿过来的那一身,可不也是布料做成的衣服。
“很难得的东西,桑格用三头产奶的母羊换来的,我磨了很久才肯给我。”
“这种东西这么值钱?”黛心里微动,手掌摩挲着布料。
“是埃玛部落的产物,他们住在山上,那里降雨少日照丰富,不象我们这里大半年都是雨季,种不成棉花,也就纺不成布。”
“埃玛部落?”这是鲁鲁第一次说起这个族群。一群住在山上的人,名列三大部落之一。
“他们善纺织?”
“每次集市,其他部落的人都会跟他们交换布匹,他们的布很出名。”鲁鲁看着她道,“你要是喜欢,下次我多拿些东西跟他们换。”
“喔。”她无所谓,布料粗劣,虽然比起虎皮兽衣好些,对她来说还是可有可无。
鲁鲁还想说什么,门外传来女子娇婉清脆的声音:“鲁鲁,你能出来一下吗?”
“什么事?”鲁鲁蹙眉,对被打扰有些不悦。
“花红,有些话想对鲁鲁说。”
“哦?”鲁鲁站起,对女孩子的邀请,似不拒绝。
帘子掀起,黛眼尖地瞥见,帘外几张兴奋的黑里透红的脸,眼神羞涩又充满激情,完全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
她知道鲁鲁是格鲁尼部落的英武勇士,又是桑格族长的长子,有着继承下任族长的超然地位,格鲁尼族不知有多少女子对他芳心暗许。他们同居一室的时日,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嫉恨羡慕,数不胜数。
她只佯做不知。
若是跟了鲁鲁,以他们部落一夫多妻的制度,自己肯定做不了唯一的女主人,肯定也不会去做这个侍奉夫君的众女之一。
蹲在溪边,黛默默洗涤着手里的衣物,看着水面出了神。衣服不多,是鲁鲁派给她的工作之一,说是要做格鲁尼人,每个人都必须工作。她胜任不了打猎种植的工作,勉强做做家务吧!只是几件兽皮衣裤,她心不在焉地捏着衣服一角,放在水中随便荡了荡。
想想都可笑,她怎么会突发其想,考虑和鲁鲁之间的将来呢!思想的差距和文化的差距就象两条巨大的鸿沟,把他们的前路封得死死的。
“喂!”身体被人抓住,往前晃了晃。
她大惊,想都没想举起手中的棒棰就向后面敲去。被人偷袭惯了,反应倒是灵敏了。
“想杀死你男人啊!”鲁鲁在身后笑,手里抓着她挥过来的棒棰。
黛嗔怪地剜他一眼:“没脸没皮,也不害臊。”
鲁鲁只是笑:“来,我带你去玩一个好玩的。”
“不去。”她挥开他的手,“衣服还没洗完。”
“洗什么衣服。”鲁鲁不耐烦,夺下她手里的棒棰丢在地上,拽了她胳膊就走。
“哎,等等……”
“没时间等了。”鲁鲁性急。
黛挣不过,只得由他拽着往前,提起的脚步忽然有点僵。视线,不知从何处投过来的视线,带着不怀好意的目光,窥探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扭头望去,清澈的小溪,绿茵茵的植被,视线倏然消失。
莫非又是鲁鲁的爱慕者?被窥视总是让人相当不舒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