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境一到帝都,罗玉寒便自觉的搬到了大药铺去住,这番避让的姿态让本来打定主意要以大房之势好好敲打他一通的程子境心生愧疚,帮他搬家时格外卖力。
武暖冬哭笑不得的看着在罗玉寒面前打转的二二,说不心疼是假话。毕竟是见证了一个男子脱胎换骨般的成长史,从娇弱弱的小受长成高大英勇的男子,武暖冬对他的情感远不止亲手看护大的弟弟那般简单,所以程子境一言不合就出海的行为并没有让她觉得很伤心,生气倒是真的。都是娃他爹了,还这么蠢萌真的好么!
程子境主动向罗玉寒卖好主要还是期望看见他真心悔改的样子,暖暖能够不在生气,千万别一时气恼地剥夺他孩子爹的身份,到那时才是真的欲诉无门了。
在最后一件行李送入屋中,罗玉寒转身,看向武暖冬自然察觉到她眸底的笑意,微微一笑,接过程子境手里的拐杖,“子境兄,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程子境受宠若惊似的摆摆手,傻笑着,“谢谢罗大哥在我不在的几天照看暖暖,以后我和暖暖还要来打扰,我要向你多多讨教!”
武暖冬摸摸鼻子,怎么都觉得二二这话有些别扭。
罗玉寒噗嗤一声笑了,大有深意的说:“自是欢迎,讨教不敢当,彼此相互探讨,总是为了暖暖好!”
程子境坚定的点点头,“没错,都是为她好!”
武暖冬抽抽嘴角,转身没有理睬呆萌相公先一步出了药铺后院。这两个男人一个比一个不靠谱,两个在一起古怪的很,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快去陪着暖暖,这时候不要让她一人独行!”罗玉寒叹口气提醒着还在傻笑的程子境,想想也是,若是暖暖怀了他的娃,他也会美的神不守舍,所以在这点上他极为理解他。可惜暖暖对他们如今的相处模式看起来有些抵触,其实他也是有几分不自在的,可是那又如何,他罗玉寒本就不在乎外人的眼光,几经生死,他从挣扎的活着到充满希望的爱上她,他从不是一个凭借着运气一帆风顺的男人,尝过各种失败和绝望的味道,所以才会更为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和幸福。
罗玉寒没有别的奢求,能够这么靠近她,不被抗拒,他这后半生也就值了!
不管武暖冬、程子境或罗玉寒其实他们才是一种人,平素没有太多的欲望,一旦有了自己想要的就会狠狠的抓牢,哪怕摔得遍体鳞伤都不怕。
有些事情罗玉寒不奢望,不代表别人不想让他奢望。
因为在另一个人眼中,他的暖暖值得天底下最好的,既然她不想要至高无上的权位,那便退而求其次,将她喜欢的男子打包奉上。
等到武暖冬和程子境离开的那一刻,大药铺里上上下下被围的连只苍蝇都逃脱不开。坐在轮椅上的罗玉寒将房门从外锁上,防止屋中浅读的郑文被牵连。而他淡然的仰眸望着立在围墙上风姿绝绰的王者,清浅一笑,“太子殿下,何事还需您劳师动众,出动皇家暗卫围堵草民这个身体不便的残缺之人?”
“罗将军,久未蒙面,原来你尚在人世,真是我大唐之幸哪!”
听着武秋止道貌岸然的赞叹声,罗玉寒眼角一抖,堂堂太子如此胡言乱语真的是大丈夫所为吗?他们明明昨天还在一起下棋来着。
看着武秋止装作一副人生撞大运的惊喜状,他揉揉眉宇,有种不妙的感觉。果然……
“将罗将军抬回宫,让圣上也高兴高兴!”
罗玉寒仰望着随意摆摆手的武秋止,差点气笑了,他又不是玩戏耍的猴子,看一眼就能让人开心,若是如此当初他何不留在宫中当个弄臣。他无奈的妥协道:“太子殿下,到底何事,草民不敢惊扰圣驾,还望太子殿下明察!”开玩笑,送进宫他能做什么?恢复官职?还是让罗家人视他为争夺家族权势的对手,别闹了,他可没有多余的跟那些小人鬼魅争麻烦的功夫,暖暖正是需要人的时候,他还想着赶紧恢复身体帮他们带孩子呢!程子境明显是个心智不够成熟的,也不知道做事会不会虎头蛇尾,一想到此他就替暖暖和孩子担忧。
“怎么?何事你都愿意?”武秋止从高高的围墙上跃下,身旁除了坤一还有一脸淡笑的武春息,其他人早就退出围墙之后。
罗玉寒抿唇神情惘然的点了点头,不论是因为他原先的身份还是因为武暖冬他都不可能拒绝太子,原本想着他至少能照看着暖暖的孩子长大,教他识字、教他行兵布阵,看着暖暖幸福的笑颜,没想到依旧是奢望!
眼见着罗玉寒眼底冒出绝望,武秋止轻嗤一声,“干嘛?让你嫁给郡主又不是逼死你!你要是不稀罕有的是人稀罕!”
他早看出太子的目的不简单,但是却万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顿时被口水呛了一下,咳嗽不停。
武秋止儒雅的面容上毫不掩饰鄙视,“没有胆量?你还是那个敢孤身一人扎入后方给敌军放火的英勇小将吗?”他们几人曾经是听着罗玉寒成名成将的事迹长起来的,对他有敬佩更有嫉妒,毕竟他们相差不了几岁,在罗玉寒一战破敌、名声大噪的时候他们还在爹娘、亲人的包围下安然度日,所以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武秋止想好好的臊一臊他。
罗玉寒神色复杂,实在有些看不透现在的太子,前几天他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丝毫没有透露一二,而今怎得忽然冒出这么一出,顷刻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武春息,希望他能劝劝太子别闹了。
武春息摊摊手,他的小妹他也心疼,三人好好过日子不是挺好的吗?何必让暖暖忍痛割爱的割舍一个。
“暖暖不会同意的!”罗玉寒苦笑一声,不是他不配合,实在是他不想逼迫暖暖做任何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武秋止眸光冷了下来,声音更是阴鸷冷戾,“既然如此,来人,将罗将军带走!”
武春息叹惜一声。罗玉寒简直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有些人拼命的想要靠近,却早已失去了靠近的资格,不管是在荒芜的沙漠苦苦挣扎的梁臻,还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秋止,暖暖这辈子都不会接受。对于秋止而言,他甚至连梁臻都嫉妒过,可见求而不得之苦没有将他折磨的奔溃,已属难得。
作为当哥的,武春息自然极为纵容自家么弟这一小小又无害的执念,上前一步,在罗玉寒反抗呼叫之前点了他的睡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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