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臻来去匆匆,在武家他仍是没有得到具体的答复。
本来已松动的一家人被武山游的一句童言童语提了醒,他歪头问他娘,“这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娘,四爷爷他们不同意,梁叔叔就娶不了小姑姑对吗?那梁叔叔家里也不同意,是不是小姑姑就不用出嫁了?”在小游的心里,出嫁等同于分离,他很是不喜。
武天德听完立刻笑了出来,就差拍大腿叫好了。他赶紧肃整表情,不露出一丝喜悦,严肃的说:“梁少爷,你还是回家问过令尊后再做打算,也许你们梁家大门大户根本瞧不上我们庄户人。”虽然生意人地位低下,但像是梁家这种皇商水涨船高,又是百年世家,看不起武家是必然的,武天德宁愿让闺女下嫁也不想高攀,况且大门大户规矩繁多,束缚着暖暖的一举一动,想想就心疼。
梁臻眸光微暗,心知武天德考虑的没错,可是他更是知晓自家娘的性格,否则不会想用传家玉章稳中武家的心,也等于侧面告诉娘他非武暖冬不娶。
小算盘打的再好,有个不想攀附高门大院的岳父这算盘也是白打。
他苦笑不已,武家人就是来克他的吧!要是普通人家恐怕早已巴巴的接过主母凭证唯恐他梁家毁亲了。
梁臻还真是有先见之明,以后他就知道了,武家果然就是克他的。
梁臻连留宿都省了,用过晚饭,带着两个小厮马不停蹄的往帝都赶去。马背上的梁少爷迎风流泪,嘤嘤嘤,他还想着和暖暖多接触接触,暖暖还小,别再被某个风流老男人勾了魂去。
家里的事忙完了,武暖冬终于腾出功夫给李二治病。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武暖冬抱拳对李家兄弟说。
李宙文雅一笑,“无碍,是我们扰了武家的清静!”
李二撇撇嘴,或许是碍着旁边武春息的颜面什么话都没说。
上次武暖冬已经把毒素控制住了,现在要做得是把毒素彻底根除。只是李二恶贯满盈,不管他如今有没有学好,之前的恶行也不能被抹杀,武暖冬把过脉,见无大事缓缓开口,“毒,我可以清除,但此毒阴柔,命能保住,身量很难有所增长。”
李二一下子急了,站起来满眼的不信,“你不是说能帮我长成吗?”扭头狰狞的对李宙吼道:“哥,我就说她是江湖骗子,当初还不如把她卖到……”
武春息长眸一眯,看向了迅速捂住李二嘴的李宙,声音醇厚低沉,像是压在舌底缠绵而出,却生生的让李家兄弟打了个颤,“大公子,你们是想把我家小妹卖到何处?看来我还需好好调查一番,再决定是否让暖暖为二公子治病!祸害活千年,二公子这般大大的人物,长命百岁不病不灾的想是无须看什么大夫,都能活得好好的。”
对上武春息,李二彻底蔫了。
他是仗势欺人、无恶不作,不代表他一点事儿都不懂。他们兄弟虽是皇亲国戚,但毕竟是吴王那一派和大统无缘,他们也就是沾着皇族血脉的便宜,跟颇有实权的武春息硬碰上,谁也讨不了好处,武春息毕竟是皇帝暗卫首领的徒弟,若非圣上下令,指派他辅助李宙完成圣旨,恐怕他们也不会相识。说来说去,皇家亲情稀薄,李宙一百句话顶不上武春息一句话。
李宙态度向来端正,拱手抱拳谦和有礼的说:“是我管教不严,二弟他做了不少错事,还望武兄和武姑娘见谅!二弟他千错万错都是在下没有管束好,在下愿一人承担,哪怕是要去在下一条命,在下也心甘情愿!”
武暖冬本想刺他几句,他能承担什么,承担那些无辜受辱的少年少女一生悲惨的命运,他承担的起吗?可一抬头,见李宙眼眶发红,眸光里深深的歉疚藏也藏不住。
她抿抿唇,不得不承认近两年她的心越发软了。
“哥,是我的错,我不要你替我赎罪!”李二憋屈的握紧拳头,从没想到过他在外面的所作所为竟然让自己哥哥承受如此大的压力和负罪,他真是混蛋!本来还想和武暖冬争锋相对的还还嘴,现下什么都不说了,直接跪倒在地,“武姑娘,我错了,回去之后那些被我抓来的姑娘该放回去的放回去,该赔钱的赔钱。”
“怎么安置那些人是你的事,我不管!”武暖冬还没心软到关心陌生人的死活,见兄弟两真有心赎罪,想了想,“解了毒之后,你做百件好事,在这过程中,我慢慢帮你修骨成长。”
两兄弟岂有不从之理,李宙公事繁忙不宜久留,正好也要回去处理李二留下的一堆烂摊子,所以暗中留下了一对护卫后,当天便离开了钦州。
李二的毒好解,继续每天针灸泡药澡,大多数时候不用武暖冬盯梢,她便把重心放在了驯兽上。
紫喙动作灵敏爆发力强,就算空中相遇,苍穹都很难捕捉到它的身影,所以几乎没有天敌,之后的灭绝跟食物有很大关系。其他哥哥还好说,一般长途远行的机会很少,但是武秋止不行,再过半个月圣上派下的人便要接他回宫。帝都离此距离约有两千公里,就算武家想要在帝都做生意前期准备没有一年半载也是不可能的,为了方便通信,武暖冬特意在玉府把紫渊花培育了出来,取了它的花蜜兑上灵水揉成了小团方便携带。
若是需要紫喙长途送信,往它脖子上挂个特制的小油布袋,等它饿了的时候啄开布袋就能吃到蜜丸。
既然全家打算去帝都发展,自然要把账面的银子汇集一起盘算下在帝都开店面买地的预算。
大唐盛世后,房价居高不下,尤其是帝都,武暖冬就曾看到过一个形容长安房价的典故:白居易来长安发展,去拜访诗人顾况希望得到他的推荐,顾况开玩笑道:‘长安米贵,居大不易。’后来他读过白居易的诗稿,看到‘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时,又言:‘道得个语,居即易矣。’
居长安、大不易,便源于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