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尸是一门学问,官家有“仵作”,民间有“阴阳先生”,他们根据死者表现出来的各种情形,结合自己的经验,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和死亡原因。
疲门封不平掌门医术高明,擅长暗器,懂得人体规律,自然是验尸高手,他反复翻展着尸体,从每一根手指,每一片衣物细细研究起来。
“他们死前并没有打斗过!”封不平翻看了尸体后,便下了第一个结论。
“没经打斗?他们是怎么死的?”各门派首席弟子,大多都是即将继承掌门人的,武功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竟然死前没有和别人打斗就一命呜呼,世间竟然有这等武功高强之人,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不错,他们衣冠整洁,四肢舒展,死前并没有和别人打斗过。”封不平凝重地推算着,“大家看这些尸斑。”
“什么是尸斑?”宇文书上前问道,他身为武林盟主,自然比别人更关心这件震惊武林之事。
“人死后,血液循环停止,心血管内血液因缺乏动力,又因本身重力而循血管网沉积于尸体低下部位,致使低下部位的血管扩张,充满血液,透过皮肤呈现紫红色的斑痕,称为尸斑。”封不平讲起了他平生所学知识。
“你们看这斑,早已凝固扩散,看样子,他们已经死了近半月之久。”封不平根据尸斑推算出死亡的原因。
“喔?死了半月这久,可他们为什么现在才在这里呢?”宇文书追问道。
封不平并不能回答这个问题,他继续看着尸体,继续看着周围的一草一木,思忖片刻后,说道,“他们并非死于此地,从地上的草迹来看,他们死后被移到这里来的。”
“什么?是死后被别人移到这里来的?”朱啸天不由尖叫起来。
贾梦乐见此情形,见缝插针地说道,“封掌门不愧是医道高手,这么快就将疑团解开,也就是说要门并非是案发现场,这尸首也是别人栽脏给要门的,与要门并没有什么干系罗?”
贾梦乐可管不上各门派弟子的死活,他眼目前关心的是樊炯掌门的安危,帮他洗脱罪名。
“案发地点不在格城山,并不代表与要门无关呀!”朱啸天的话像扔石头一般,狠狠地向贾梦乐砸去。
贾梦乐想着樊炯所述,朱啸天有可能就是义军无双营冷秋华,也有可能是柳树半仙,更有可能是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他正想找机会试探试探,现在机会来了,只见他不慌不忙将折扇打开,笑着针锋相对道,“案发现场不在这里,也有可能在金陵的朱家堡呢!”
贾梦乐的话无疑将矛头直指朱啸天,众人都将头转了过去,惊奇地看着大名鼎鼎的朱啸天,都想看看他有何说辞,果不其然,朱啸天万万没有想到,贾梦乐会公然将矛头指向自己,气得暴跳如雷,狠狠地吼叫道,“你这逆贼,竟敢血口喷人,你凭什么说是我朱家堡所为?”
贾梦乐见试探有所转机,乘胜追击道,“樊炯掌门为了各门派精妙剑法,将各门派首席弟子拘押一年之久,现如今将其杀死,移尸这后山。他能这么做,朱家堡就不能这么做吗?他难道就不想学得无双剑法了吗?他就不可以杀死后,神不知鬼不觉将尸体移到川西格城山上吗?”
贾梦乐的话彻底将朱啸天激恕了,他“唰”地拔出了剑,嘴里狠狠地喊道,“逆贼,竟然诬蔑我,看剑!”话音刚落,剑已出手,一招“一指定江山”朝贾梦乐刺去。
贾梦乐知道这招“一指定江山”是朱家剑法中较为狠毒的,丝毫不敢怠慢,他不想与朱啸天动手,忙暗运“清静经”的清浊诀,如一只轻盈的燕子,闪到了一边。
“我说只准你们诬陷我,这位公子只是说了个推理,你朱堡主也算得上武林名宿,怎么这般小气,难不成真被这位公子说中了?”樊炯掌门见贾梦乐为自己开脱罪责而与朱啸天动起手来,忙上前打岔。
朱啸天与贾梦乐动手,本就是为出一口气而已,见樊炯掌门这么一说,心里却不服,非想收拾贾梦乐。
“我这是清理门户,这逆贼本是我朱家堡弟子,他背信弃义,勾结绝情,为害武林,我非将他粹尸万断不可!”朱啸天并想在杀人凶手这件事情上纠缠不休,将事情转向了清理门户上。
樊炯身为要门掌门,自知别人清理门户不该插手,但见朱啸天一直苦苦追杀贾梦乐,心里有些忍不下这口气,“朱堡主,在下不才,年老记性差,不过我记得一年前,你早已广下英雄帖,早已将这位公子逐出师门,他既然已不是你朱家堡弟子,又何来逆贼一说?又何来清理门户之说?”
朱啸天哪里管得上樊炯的说辞,剑剑朝贾梦乐刺去,招招都想致贾梦乐于死地,那剑光如道道闪电,划破长空,剑气所到之处,枝折花落,白雪飞扬,飞沙走石。
贾梦乐多亏身怀“清静经”,穿梭于剑气之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见他时而如飞舞的蝴蝶,时而如敏捷的猴子,时而快如闪电划过,时而如疾风掠过,让人眼花缭乱。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朱啸天和贾梦乐穿梭与树木之间,“哈哈哈,朱堡主呀,你说这位公子是你弟子,我看他武功远远超过你了,不过人家不愿意和你交手吧了!”樊炯哪里知道,这位贾公子早已习得“清静经”和“道藏经”,天宇剑法早已娴熟于胸,只是他不想与之动手而已。
“我清理门户与你何干!”朱啸天恼羞成怒,暴跳如雷起来。
“朱堡主,俗话说得好,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也得看主人,你在我格城山上清理门户,也太不把我樊炯放在眼里了吧!这位公子不愿意与你动手,就让我来会会你的朱家剑法吧!”樊炯说着,“铛”地一声拔出了剑,一个“燕子翻身”,早已将剑横在了朱啸天和贾梦乐之间,两剑相撞,如睛天霹雳,震得山间树木摇摇晃晃,树枝跌落满地。
“住手!”宇文书哪里愿意看到两人大动干戈,纵身跃起,横在了朱啸天和樊炯两人之间。“封掌门正在查找凶手,你俩倒好,大大出起手来,成何体统?”
朱啸天与樊炯见宇文书已出面,自然停住了手,不再说话,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不可能!不可能!”却说封不平已将惊门大弟子尸首开膛破肚,将死者五脏六俯均暴露出来。
宇文书等人听见封不平自言自语,忙走了过去,看个究竟,“怎么了?封掌门?”
“怎么可能呢?”封掌门还在自言自语,根本不知宇文书他们已经走了过来。
“封掌门,到底是怎么回事?”南宫俊大声喊叫,才将自言自语的封不平唤醒。
“盟主,大家看看,这分明是中毒身亡!”原来这各门派首席弟子都是中毒而亡。
“怪不得他们临死前没有打斗的痕迹!”南宫俊此时才恍然大悟。
“问题是这毒……”封不平又吞吞吐吐起来。
“这毒怎么了?”宇文书见封不平吞吞吐吐,不由追问起来,中毒身亡本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江湖中用毒早已不是什么奇怪之事,封掌门他自己不也是惯用毒物与暗器吗?
“此毒为我疲门失传已久的玲心毒!”封不平吃力地说道。
“玲心毒?江湖传闻摄人心志、让人摆布的玲心毒?”宇文书毕竟是老江湖,早已听闻过玲心毒的厉害了。
“不错,正是玲心毒,此毒名字虽好听,但一旦吸食,就会受人摆布,听其使唤,让其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而且此毒一口吸食便上瘾,终身难戒,必须继续吸食才会活下去,否则就会像这些人一样,心脏破裂而死。”封不平指着死者心脏,胸有成竹地说道。
这下可好了,知道了这些人的死因,离查找真凶就不远了,“可这玲心毒不是你疲门的独门药吗?怎么会在这些人身上呢?”朱啸天刚被贾梦乐诬蔑成凶杀,正没有发泄的地方,现在好了,机会来了,便话里有话地说道。
“朱堡主,你的意思是我封不平干的了?我告诉你,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讲。”封不平放下手中的小刀,站了起来,说道,“这玲心毒是我疲门的独门药不假,但早已失传多年,就连我也只听说过,却未见过,这是天下都知道的,你怎么话里有话说我呢?”
“好了好了,别吵了!成天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事情还没有结论,大家就开始相互猜忌,像什么话?”宇文书大声呵斥道。
封不平与朱啸天见宇文书发话,也不再支声儿,宇文书吩咐众弟子将尸首包裹好后,继续说道,“现在好了,只要查出谁会使用这玲心毒,就可以找到杀人真凶。封掌门,能不能给我们大家讲讲这玲心毒吗?”
到底谁会有这般奇毒?欲知后事,请看下回分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