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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未见亮,于子期复折枝之命,赶着马车前去轩辕居接荷衣钦涯参加折枝的盛大婚礼。
今日,郝尔漠国举国欢庆,一片祥瑞、喜庆之气。折枝的选后仪式并非按照历代惯例进行,不用严格要求初选人的身世、相貌、才学,并非只有大勇士、大文夫家的女儿才有机会入宫。但是,前任国王安达放了最低宽限,候选女子家中必需有人在国中为官。这样,那些最低官员的女儿也有机会飞上枝头当凤凰。
折枝亲临初选仪式,一眼相中小祭司莫桑达郞的女儿。莫桑阿琳不显眼,尤如一朵开在半山的山间野兰,淡淡地飘着香味,还野劲十足。再后来折枝直接赐予金册,告亲,迎亲。迎亲的队伍是今日大早出的宫门。虽是隆重,却不是折枝亲自操办,交由司礼部全全负责。折枝倒是对于迎接荷衣观礼之事过于上心。他虽是语气平平地交待于子期,定要把荷衣接来,同样的话却说了两遍,话后还小声地说,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见面,总要让大家都回归幸福。一个王者迎亲时,在意的不是嫁进来的女人,而是前来贺喜的客人,那荷衣在他心中的份量仍旧是举足轻重的。
通往轩辕居那条林阴路上,于子期坐在马车边缘,林昭赶着马车,“师傅,那荷衣姑娘究竟是什么人物,能得到王的爱慕?”于子期不笨,想要在郝尔漠国立足,不仅要得到折枝的赏识,更要拥有自己的力量。他虽不被赐封任何官衔,却拿有随便进出皇宫的金牌,背后替折枝做事。他除了拥有折枝分派的秘密武夫,还自收了徒弟,门生不下百人。林昭是所有门生中,于子期最看重的。虽是看重,却仍是严厉,“这话你私下对我说既可,万万不得谣言。”杀手做习惯了,他的语气照旧冰冷,丢不掉那份与生俱有般的尖锐,决绝,生硬。
林昭看一眼于子期那严肃的神情,立即闭了嘴。于子期话已至此,气氛变得僵硬起来。往日,轩辕居敞开着大门,总能看见纯儿的身影。他们刚下马车,看见小楼的木门半闭半掩,没有任何动静。于子期心想,前次送礼来,说好今日一大早来迎接他们进宫参加王的婚礼,他们不会没有准备的。
林昭不赶多话,看于子期眼色行事,“你先去扣门。”
林昭下了马车,咚咚地敲门,没有回应声,“师傅,里面好像没有人。”
于子期心说,荷衣习惯早起,太阳都出来了怎么会没有人应门?一种不祥的预感压在他的心头,上了眉弯处紧紧锁着。下一刻,于子期闯了进去,急于寻人,却又小心行事。小楼底层空无一人,安静得过于异常,脚步声,呼吸声清晰可辨。
“师傅……小心。”林昭惊呼出声,手中的剑在语毕前稳稳地击中于子期背后飞速而来的飞刀。那剑与飞刀“铮……铮……”地响,撞出亮眼的火花。
于子期来了个“猴子爬树”式,顺着梁柱轻飘飘地攀到二楼,朝着那飞刀飞出的地方放眼望去,空无一人。
木纯儿手脚被绑得紧紧的,被人扔在小木楼堆放杂物的小房间内,昏迷不醒。于子期吩咐林昭,“四处找找,任何蛛丝马迹都不可放过。”他们分头行事,掘地三尺地搜索。末了,仍旧不见荷衣钦涯的任何踪迹。小木楼内,没有任何打动、反抗的痕迹,物品整齐地摆放,桌椅木凳安然地陈列,空气中也没有任何**的味道。于子期暗自分析,君钦涯洞察事物的敏锐力不压于天网的任何人。他失去了武功,只是失去了进攻和反抗的能力。但是,他不可能毫无查觉就被人掳走,就是无奈之下,被人掳走也该留下点蛛丝马迹才行得通。君钦涯是何等聪明,小心的人,被掳走前却没有给他们留下任何线索。
怎么一回事?
于子期百思不得其解,就连窗台上的灰尘他都仔细打量过,仍旧发现不出任何异常。
林昭过来碰头,“师傅,没有任何发现,一切都安然无恙。”
于子期纳闷,该是怎样的高手能毫无动静地把君钦涯给掳了?绝对不是天网的人,天网的行事作风他了如指掌。或者天网的人现在正被更高明的人控制,重新编排了整个队伍。又或者,是寻仇的人找上门来。这些通通都可以留下线索,为什么毫无发现?
正在思索的于子期被林昭的叫喊声中断了思绪,“师傅,那个小间还没有进去。”
于子期使给林昭一个眼色,“进去看看。”话还没说完,他自己挺身而进,一眼望去,木纯儿缩卷在杂物中,“纯儿姑娘,醒醒,醒醒。”于子期解开木纯儿身上的麻绳,拍打她的脸蛋,没有反应,用拇指掐她人中穴,见她缓缓醒来,“纯儿姑娘,荷衣和钦涯去了哪里?”他始终关心的是荷衣的安危。
木纯儿缓缓睁开眼睛,来不及看清是谁唤醒了她,又垂了眼皮。见她嘴唇发白,两片干渴的唇瓣泛着白色的死皮,面色苍白,胸前平缓地起伏。于子期拈指给她把脉,无异常。他二话不说把她抱到小楼外,通风,透气,“林昭,去里面打碗清水来。”
林昭从里面端来清水后,于子期从怀里掏出一片干枯的绿叶放入水中,确认轩辕居水缸内的水没有被人下毒。
“师傅?”林昭不解。
于子期念道:“万事都要小心为妙,以后我教你怎么制作这试毒的干草。你去给纯儿姑娘拿个枕头下来。”
最终,于子期确认木纯儿是中了风飘飘,一种即时的迷魂药,可在短时间内让人失去知觉,致使人醒后四肢无力,严重缺水。并且,它香味十足,溶在空气中瞬间消失,不留任何气味,“纯儿姑娘,荷衣他们被什么人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