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然眉头轻蹙了一下。
怎么想?还能怎么想,她跳车而已又不是去自杀,有必要这么小题大做吗?
再者说了,花了大代价救她?不见得吧!
如果真的当时可以比霍旻早开枪,为什么要拖拉了那么久,非要到最后紧要关头了才开枪杀了霍旻,时间只是比警察早了那么一秒。
一秒,多么微妙的时间点。
聂然心里头冷笑了一声,接过了那碗粥呼噜噜地喝了下去。
命是自己的,她才不会和自己过不去。
看着她一言不发地喝完了粥,霍珩接过了空碗,又贴心地给她递了一张纸巾,“不过这次还是很抱歉,把你卷了进来,还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聂然不吭声想要跳下病床,却被霍珩半路截住,“等一下。”
随后弯腰从脚边拿出了一个盒子。
聂然看着他打开了盒子,一双保暖的短靴正躺在了鞋盒子里。
厉川霖当时因为时间比较紧只给她买了一套衣服和裤子,并没有买鞋子,但没想到这一点却被眼尖的霍珩发现了。
“你穿这双拖鞋容易着凉。”
说着,他握住了聂然的脚,然后拿着鞋子替她悉心妥帖地穿上。
他的大拇指有些薄茧,应该是握枪的时间太久造成的,握着她的脚心的时候聂然的眉头明显地拧了起来。
“走吧,我送你回家。”准备完毕后,霍珩这才让她下了地。
车子将她一路送回了家里,可这人一进了家门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一副男主人的架势忙前忙后着,先是把房间里开足了暖气,然后将床整理了一番。
聂然刚在医院睡了一觉出了一身汗,觉得腻腻的想要洗澡。
可还没走进浴室,就被霍珩给阻了下来,“你的伤口不能沾水,这两天就不要洗澡了。你现在赶紧好好上床休息一下。”
聂然看着他的轮椅堵了大半个浴室的门,她站了一会儿后决定还是算了,反正等会儿霍珩走了之后再起来洗澡也是一样的,何必跟他在这里浪费时间。
再说了,他留在这里,自己也不放心在里面洗澡。
谁知道这人会不会说狼变就狼变了。
她靠在床上时不时地瞥了几眼坐在床边的男人,最终还是没忍住地问:“你不走吗?”
“不走,我怕你一个人在这里没人照顾。”霍珩怡怡然地靠在轮椅的椅背上,就这么望着他。
“我没事的,还是不耽误霍先生了。”聂然因为腰上,只能侧身躺平,而恰好腰间的伤让她只能和霍珩面对面。
“不耽误,照顾你是重中之重的事情。”霍珩俯身替她掖了掖被角,然后又重新坐了回去。
那一夜霍珩就这样坐在床边看守着,没有挪动一下。
黑暗中,她睡得并不安稳,因为身边坐着一个人看着自己,那种闭着眼都能感觉到的灼热的视线实在让聂然心里有些发毛。
她睁开眼,就能看到他坐在那里,整个人仿佛一座雕像一般巍然不动,他的眼比夜色更加的沉静,深邃而又幽暗如同黑洞一样随时可以将人的魂魄吸进去。(未完待续)